第八章 得罪
一家人談笑了一陣兒，便拉著空板車前往生意畜生的地方，向牲口商人打聽耕牛一事。
桃源鎮有驢商人、羊商人、豬商人……便是沒有牛商人，要買牛須獲取縣城才行。這些羊商人、豬商人來回於縣城和桃源鎮，便使沒有能耐做販牛的生意，消息卻是一等一的通暢，向他們打聽耕牛的事准沒錯兒。
眾人很快便找到了地方，在郭綿綿的提示下，木氏從荷包里摸出十文錢，有些肉疼的交給善於跟人打交道的郭林：「能多打聽些消息便多打聽些，這十文錢可別花委屈了。」
郭林當心的接過銅板兒，哭笑不得的說：「娘，您兒子我做事兒您還不安心便是的話，可便沒人能辦好了。」
木氏瞪了二兒子一眼，笑罵道：「別貧嘴了，趕緊干正事去，如果打聽不到消息，你今晚別想吃肉。」
郭林嘿嘿一笑，忙不迭的把銅板兒揣進兜里，朝著一個面熟的豬商人走了過去。
二話不說的把十文錢塞到豬商人手裡，郭林又說了幾句助威的話，把豬商人哄的眉開眼笑后，倒也爽利的把曉得的消息報告給了郭林。
兩人說了好一陣兒，直到把全部要曉得的消息打聽清楚了，郭林便告辭了豬商人，在一家人期待的目光中把打聽到的說了出來：
「那豬商人說縣城的牛商人倒是有門道能弄到牛，只是得提前跟牛商人打好招呼，先下一半的定金牛商人才肯把牛帶回歸。因著這個，好些人冒充牛商人卷人定金騙財帛，因此想買牛很好能托關係找到熟悉的牛商人才妥當。」
「啥？這牛商人還能有假的？」木氏不可能思議的瞪大了眼，很難清楚會有那樣惡毒的人騙莊戶人家的心血錢。
除了郭綿綿，其餘人也看著郭林，不敢相信果然會有假牛商人這類人。
郭家人好似此反應不難理解，他們只是很一般的庄稼人，一年到頭耗在地里連來鎮上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便算偶有敲詐事件發生，他們沒有遇到過天然便不曉得了，只以為全部人都是老老實實憑本領吃飯。
雖然假牛商人也是憑騙人的本領吃飯，這種「本領」卻是歪路左道，但凡有點知己的人都不屑去做這種事。
郭林咂了咂嘴，繼續說：「縣城裡三教九流的啥人都有，有騙紙也不稀奇，倒是我們家買牛的時候可得周密了，留意些不要被假牛商人忽悠了。」
於氏拍了拍胸口，后怕的說：「得虧我們曉得了裡頭的門道，眼下又買不起牛，否則第一次去進城去牛市，指未必便被假牛商人騙了。」
「到時候我們去問問旁邊那些買到牛的人家，看看能不可以讓他們幫個忙，搭上熟悉的牛商人。」
「嗯嗯，娘這主意好，等我們存夠買牛的銀子便去問。」
郭家人人多口雜的研究著，假牛商人一事並無衝破他們想買牛的決心。
郭綿綿牽著鯤鯤的小手思忖著沒有插嘴，她倒是想早日把牛買回歸，下半年另有一場秋收，秋收完后緊接著便是秋種，活計一點也不比以前輕鬆。如此一來，她得找時機去縣城一趟，很好能找到靠譜的牛商人，在秋收以前把牛買下。
接下來，郭家人便兵分兩路，由郭老實父子三個帶著銀子去糧鋪買廉價的粗糧，郭綿綿則帶著鯤鯤隨木氏婆媳去逛街，添置家裡需要的物什。
把郭綿綿帶到布莊里，木氏便讓郭綿綿逐步篩選稀飯的布料，自己則帶著兩個兒妻子去雜貨鋪買東西，商定買好了東西便在鎮頭會合。
於氏和劉氏倒是想留下來，便算不買過過眼癮也是好，婆婆有命她們也不太好賴著不走，只是傾慕的看了郭綿綿一眼便離開了。
郭綿綿舒了一口氣，在布莊活計熱心的招待下，認真的選起了布料。
布莊里的料子種類、顏色遠遠沒有京城的多，悅目的品格也不錯的料子也有。郭綿綿挑了一下子，便選中了四種顏色的純棉布料，分別是藏青色、天青色、深藍色和桃紅色。
藏青色給家裡的三個男子做衣裳很合適，天青色摩登又卻不艷麗，不同年紀的四個女人都用的上，深藍色便給鯤鯤幾個男孩兒做衣裳，桃紅色給郭果郭棗兩個女孩兒做衣裳肯定漂亮。
四色料子的單價未廉價，加起來差很少有一匹，這一下子便花去了快要四百文，關於郭家來說一筆不小的支付。
郭綿綿付錢的時候卻沒有半分遲疑，雖然錢很難掙，總不可以連衣服如此的必需品也免卻。
巷子的角落裡，李寶貴跟一群酒肉朋友湊在一起，此時他嘴裡叼著一根稻草，像沒長骨頭似的靠在牆上，內心揣摩著如何弄到銀子，去縣城的怡紅院找找樂子。
「哎哎，貴哥，快看快看，是女人人兒！」此中一個狐朋無意中看到有美女走過，兩眼發光的撞了撞李寶貴。
李寶貴驀然來了精力，趕快吐出嘴裡的稻草，瞪大眼睛觀望著：「哪裡哪裡，女人人兒在哪裡？」
另一個狗友指著大街上便將走過來的女人人兒說：「便在那邊呢，沒想到今兒個運氣這麼好，果然遇到了這麼漂亮的女人人兒，瞧著細皮嫩肉兒的，比鎮張家的小姐還水嫩。」
看清女人的面容，面露鄙陋的李寶貴表情一僵，抬手不自發的摸著胳膊上的刀疤，眼裡泛起怨毒的光芒：是這個臭娘們兒！
哼，上次讓老子吃了大虧，在村子里老子沒法兒動手，這一次，老子倒要看看誰來救你！
郭綿綿一手抱著料子，一手牽著兒子慢悠悠的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時不時的湊到路邊的小攤上看一番，想看看能不可以找到商機，一條街走下來，並無什麼收成，半點不曉得自己被人盯上了.
差很少把桃源鎮的幾條街道都逛了一遍，郭綿綿又花了一百多文錢在生意很好的糕點鋪里買了些糕點糖果，計劃帶回家給侄兒侄女們吃，趁便鑽研鑽研看自己做的是否比這些更好吃，也可以便能找到一條財源。
眼見天色不早了，擔憂家人發急，郭綿綿便帶著鯤鯤朝著鎮頭走去與家人會合，並未發現有人跟從了她好幾條街。
李寶貴和那幫被他煽動的酒肉朋友見女人人兒離開了集市，一個個激動的磨拳擦手，恨不得現在便撲上去，狠狠地試試女人人兒的滋味。
「現在人多先別動手，等著娘們兒走到無人的地方，我們想如何玩兒便如何玩兒。」李寶貴眼疾手快的攔住被美色沖昏了思維的狗友，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被瞪的狗友撇了撇嘴，瞄了眼李寶貴興起的褲襠，不情願的說：「那便待會兒再動手，我們先說好了，我要第一個上。」
自己才是第一個發現女人人兒的人，李寶貴天然不情願把占廉價的時機先讓給他人，只是講話之人是鎮上的，比他混的開，也比他在弟兄們內心有威望，他只能退一步了。
「行行行，你第一你第一，我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這娘們兒事後不肯罷休，我們這幾個人人有份兒，誰都別想逃。」
「哼，一個鄉間的小寡婦而已，被我們玩兒了只害臊憤的一頭撞死，哪裡還敢宣揚？你這小子如果怕了，便趕緊滾！」狗友不屑的看了李寶貴一眼，將郭綿綿當作了以往被他們調戲的那些荏弱婦人。
「便是便是，被我們玩兒了，這小寡婦死了也便罷了，如果不敢死，也可以或是我們的時機，以後不必往怡紅院塞銀子了，嘿嘿！」另一個小混混讚許起來，發出鄙陋又惡毒的淫笑。
「那情緒好……嘿嘿……」
剩下的人也想到了什麼，不約而同的發出一樣的笑聲。
物以類聚，李寶貴不是個好東西，跟他在一起混的人天然也不是什麼善人，只是這些年來遇到漂亮的大姑娘小妻子兒，他們也只敢在裡頭上沾沾廉價，遇到怯懦的才敢動手動腳，更過分的事兒卻是不敢做了。
這一次，這群人卻被李寶貴的一言半語激出了狠勁兒，又極端垂涎郭綿綿的美色，得悉對方只是個寡婦，家裡也沒有勢力，料定事發后他們不會有事，才生出在無人之地把女人人兒污染的念頭來。
被群嘲的李寶貴沒了語言，那顆色膽倒是因為獲取了同伴們的支持愈發的伸展。他看著那道便將消失在鎮口的身影，眼裡閃過一抹兇狠之色。
郭綿綿來到鎮頭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梧桐樹底下的家人，她帶著鯤鯤快走幾步，把重甸甸的布料和其餘瑣細的東西一股腦兒的放在了平板車上。
見閨女買了這麼多的東西，代價遠遠跨越了自己給的那兩百文錢，木氏心疼極了，嗔怪道：「你這孩子，我們莊戶人家穿麻布便夠了，費那些銀錢買棉布做什麼？真不會過日子！」
清楚母親心疼不是銀子，郭綿綿笑眯眯的說：「回歸幾個月，女兒也沒給家裡買什麼，這些料子我們都用的上，又沒有花太多的銀子，娘便別罵我了。」
說到很后，語氣帶著幾分撒嬌。
木氏聽的心都化了，哪裡還捨得再作聲叱責？她嗔怪的瞪了女兒一眼，對兒子兒媳們說：「綿綿把你們放在內心了，以後綿綿有啥事兒，你們這些當哥嫂的不可以當作沒看到。」
四人毫不遲疑的點頭，向木氏保證不會作壁上觀。笑話，護著親妹子不是分內的事么？更別說親妹子為了這個家，還付出了那樣的代價了，如果棄之不顧，他們或是人么？
看著和樂陶陶拜別的郭家人，李寶貴等人卻是鬱悶的要死。一切都合計好了，誰成想女人人兒身邊有一群人，他們便使色膽包天也不敢衝上去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