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會說話的黃鼠狼
不知過了多久，上海市遠郊的張家老宅里，張大山悠悠醒轉，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不知睡了多久。
張大山很快就想了起來，自己又做了那個夢，又被那個年輕人一劍刺殺，回想起來歷歷在目，猶如親身經歷一般。
這夢太真實了，根本不像是夢，到底是怎麼回事？張大山愕然地思索片刻，忽然又想起那張鵝黃箋紙，鵝黃箋紙就平整地放在那疊古籍上。
張大山猶豫着伸手去拿那張鵝黃箋紙，想看看上面到底有什麼古怪，這時手機卻響了。
「喂，喂，你好。」
張大山隨手接通電話，對方是搬家公司的沈師傅。
「張大山嗎？我姓沈……啊，對，是，是，我們已經到了，就在樓下。」
張大山愣了一下，到了？在樓下？不是約定明天上午嗎？
張大山走到窗前，拉開窗帘一看，太陽掛在右邊，發出耀眼的光芒，樓下院子裏停著搬家公司的卡車。
卧槽，現在是上午？我收拾完東西明明都是下午四點多了，難道我在地板上睡了一整夜？
張大山這時才感覺身子骨不太得勁，還有這時也感覺到餓了。
搬家公司的人已經上來了，沒時間多想，張大山開了門，指點着需要搬走的東西。
最重要的是那一堆古籍，看着沈師傅指揮人準備搬走的時候，張大山走過去把那張鵝黃箋紙拿來起來，小心地放進了自己的背包，這張鵝黃箋紙有點奇怪，搬家公司的工人七手八腳地別再弄丟了。
搬家公司很快就把這二層小樓里的東西搬到了卡車上，回頭看了眼空空蕩蕩的老宅，張大山默默鎖上了門，覺得心裏也空蕩蕩的。
「那我們先走了啊。」
沈師傅招呼張大山。
張大山點點頭，他還有點手續和開發公司交接，所以準備就找在附近的開發公司把事辦完。
開發公司的工地離老宅不遠，已經建起來一排工棚，離開老宅的院子就遠遠地看見了。
沿着村裏水泥小路走了沒多遠，前面突然駛來一輛奧迪轎車，迎面朝張大山駛來。
奧迪車越來越快，向著張大山沖了過來。
張大山心中想着事也沒在意，再說路雖然窄，還是足夠轎車行駛的，對面的車只是開的太快了，有點不像話。
「快躲開，他要撞死你！」
好像有人在說話。
張大山心裏一驚，抬頭一看，迎面而來的奧迪轎車已經越開越近了，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反倒還在加速，看車頭的方向好像向自己偏了過來。
張大山下意識地跳下水泥小路，逃到了菜地里，那輛奧迪轎車呼嘯地沖了過去。
這人開車有病，怎麼能這麼開車呢，這種人早晚得出事。
正想着，奧迪轎車嘎吱一聲剎住了車，然後竟然在水泥小路上嘗試着掉頭。
這人怎麼回事？他有事着急所以開錯路了？好像只有這種解釋了。
奧迪轎車調轉了車頭，竟然開下了水泥路，開進了菜地，朝張大山追了過來。
這人想要撞死我？張大山心中一驚，在菜地里快跑了起來。
奧迪轎車已經飛快加速，菜地里的青菜被碾壓稀碎，菜葉亂飛，菜地不平，奧迪車也是來回晃動，東倒西歪，可依舊瘋了一樣，撞向張大山。
張大山心中驚慌，只顧著狂奔。
「去路那邊！」
好像又有聲音提醒。
張大山一下子被點醒了，路另一邊有幾株老柳樹，還有這水泥路比菜地高出一截路基，那奧迪車想追過來也比較困難。
張大山立刻轉身狂奔著出了菜地，穿過了水泥小路。
奧迪轎車也是急忙調轉車頭，在菜地里來了個漂移，然後瘋狂地沖了過來，離著二十幾米的距離，張大山都能聽到轎車發動機的狂嘯聲。
瘋了！
張大山看見奧迪轎車在不斷地加速，看樣子是要從水泥路那邊藉助速度，直接衝過來。
張大山急忙向老柳樹狂奔。
沒跑出幾步，就聽見尖銳刺耳的摩擦聲，張大山回頭一看，就見那輛奧迪轎車已經騰空而起，菜葉泥土飛濺。
就在張大山目瞪口呆之中，奧迪轎車狠狠地側拍在水泥路上，然後又在巨大的慣性下打橫滑過水泥路，然後在水泥路這一側，張大山不遠處，奧迪轎車翻車了，來回震蕩了幾下，翻到在張大山眼前。
張大山狠狠地吸了口氣，注視着轎車和車裏人的動靜。一秒，兩秒，五秒，車裏的人毫無動靜。
張大山上前幾步看了看，駕駛位置有個男的，好像已經昏迷了過去。
張大山呆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自己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打工仔，怎麼會有人追殺自己，拆遷的事？不至於的，拆遷流程都走完了，補償款都給自己了，不至於的。
報警吧，張大山拿出手機，打通了電話。
「……是的，是的，你們快來，確實是有人開車故意要撞我……車翻了，人好像昏迷了……啊，對，對，警察同志你們快來……嗯，嗯，嗯，好的，好的……」
掛斷電話，張大山安心了一些，不管什麼事等警察來吧。
發獃了幾秒，張大山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麼事。
好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你在幹什麼？」
突然有個聲音說道。
張大山忽然一下明白了，剛才在被車追着撞的時候，好像有人提醒過自己，不止一次，一開始就是這個聲音告訴自己那轎車要撞自己，現在又說話了。
誰？
張大山皺眉疑惑地四下查看，附近沒人，一兩百米遠近都沒人，也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我在你腳下。」
張大山急忙低頭一看，他看見了一個小動物，老鼠？不，好像是松鼠，不，這東西身體比松鼠狹長，也沒有蓬鬆上翹的尾巴。
如果沒有認錯的話，這應該是一隻黃鼠狼，小鼻子小眼睛，還挺可愛。
不過這些都不要緊，要緊的是，這東西在說話。
張大山揉了揉眼睛，又伸手偷偷掐了自己一下，再四下看看，看了看翻過去的奧迪轎車，看了看遠處，好像有鄉親在地里勞作，清風吹過，四周一片安靜。這裏依舊是張大山熟悉的世界，除了腳下這一隻黃色皮毛的黃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