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為何?你的為人我早就知曉,又何必裝作大方!」周苓挨了一掌,許久才喘上氣來。此時看着張小安,滿臉的不解,以眼前人的身手,殺死自己,不過也就一個回合罷了。

「你知曉?你知曉我為何放開你的手,你知曉我為何這一掌收住了力道,沒有震斷你的心脈?你知曉穆三賢想要取我性命,我為何兩次放他離開?」張小安一字一句的問出,直到眼前女子一句話不說,握著匕首的手了鬆了下來。

「你在說什麼?若不是你騙來上等靈田,師弟自然不會為難你。」周苓難以置信,但還是心懷懷疑。有些事情只要先入為主,便再難改變。

「我騙來的靈田?我如何騙來的?飛雲峰,上等靈田,你沒聽說過?我入門第一天何德何能就收如此靈田?靈田被開闢好了,他便要收回,這是何般道理?」

張小安看着眼前的女子,右手拔出腰中木劍,點了點周苓肩膀,「你到是說啊,這是什麼道理?」

周苓看着張小安手中還很新的弟子令牌,再想起那被穆三賢打成殘廢的李琦,腦中一陣混亂,但卻不敢相信。原來自己碰到最後一個好人,也不過是個騙子。

「不要賴在此地,你不是我的對手。」張小安收好令牌,不想再跟這女子多說,等走到門口時,身後人似是瘋了一般,突然哭喊起來。

「有種你就殺了我,我受夠了別人欺負,也不願意思考你們之間的是非,你不用假惺惺留我性命,你不殺我,我就一定要殺了你!」那句你不是我的對手徹底揭開了周苓的傷疤,進入蜀山這麼多年來,若不是修為低下,又怎麼會被別人欺凌如此之久!

今日這區區記名弟子,也能羞辱自己!羞憤之下,周苓撿起地上的匕首,輕身術加身,將自己學過的劍法到施展出來,朝着張小安的背影刺去。

「你有病?」張小安回頭抬手用木劍輕輕一個扭轉,鐵劍像是刺在了棉花之上力氣紛紛卸盡。不知為何,張小安遇見的弟子,似乎都是沉迷修為,對於劍法之道,只比誰的修為雄厚,誰的速度更快,追求幾樣好學的劍招,但卻失了精髓。

「不是你的對手又如何?穆三賢騙我,就連記名弟子也看不起我?與其去給人當侍女,被人欺負,不如死在此地!」周苓眼中淚水流出也不擦乾,一劍一劍毫無章法,幾乎全部刺空。

張小安躲閃幾步,突然一個向前,木劍柄狠狠地擊中了周苓的手腕,鐵劍失了根基,順勢飛出,插在了地里。

「不把別人當人我還能理解,不把自己的命當命的着實匪夷所思。」縱然眼前女子梨花帶雨,張小安依然不解。還是將周苓手中割向自己的匕首打飛。

「你為何不殺我。」周苓癱在地上。

「我為何殺你?」張小安反問。

「我剛才想殺你,我也是穆三賢的幫凶。」周苓說着,掉下了幾滴眼淚,這麼多年,無論怎樣受別人欺凌,但欺凌別人之事,她一件都未曾做過。

「你現在還想殺我嗎?」

「自然不想。」

「那我何必殺你,何必?受人哄騙而已,你又不壞,若說想殺,我也是想殺穆三賢。」張小安平靜了下心境,深深吐了口氣。

「你不恨我?」周苓擦了擦眼淚,看着眼前滿臉輕鬆,毫無憎恨的少年。

「蠢而已,又不是什麼大罪,以後注意一些就是了。」張小安坐在了周苓面前,認真的說完,看周苓有一些落寞,又補了一句。

「你想殺我,我總得報復一下,罵一句不過分吧。你走吧,穆三賢還會來的。就算是我放過他兩次,下次他一定會想盡方法殺了我。」張小安終究掩飾不住那種失望。

「等他來了,你能不能再饒他一命?他想把靈地送給我,卻從未叫我出手,並沒有在我身上圖什麼好處。」周苓沉吟許久,才怯生生的吐出這樣一句話。穆三賢的心思,畢竟沒有付諸行動,天知地知,誰都不知。

「我為何要饒他一命?」周苓此話一出,張小安生出一種來自不公平的憤怒。穆三賢想殺自己,又有誰來求過情?

「我知道,我能做的都可以,求求你。」周苓就算認清了事實,可在自己最難的時候,站出來的不還是穆三賢嗎?

「好啊,你跟我過來。」說完,張小安一步步往草屋走去,周苓一步步跟在身後,一步步越走越慢,卻始終沒有落下。

等張小安坐在床上,倚在被子上,周苓也走到了床前,窈窕的身影在月色的襯托下玲瓏有致。

「你想好了?」張小安站在周苓面前,距離不過半寸,體溫有感,呼吸可聞。

「我不是這個意思......」周苓意識到事情的不對,還沒等說完,頸后落下一擊手刀。

張小安身子一閃,周苓直直的倒在了床上。將其身體擺正,用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少年忍不住彈了個狠狠地腦瓜崩。憑什麼自己要放他一命?這就是求情的代價。

他最不擅長處理這般祈求。他也不希望明天穆三賢回來。他為何兩次放過穆三賢的性命?不就是希望以後化干戈為玉帛?不就希望穆三賢能不要做這般缺德之事。

他已經給夠了機會,他也不想殺人,他向來惜命。

伴着清風,張小安坐在小屋門前,緩緩運轉着功法,夯實著自己凝氣九層的煉體修為。珍惜的慢慢消化著赤參等藥草的兩千五百年精華。

突破到了第九層,那諸多藥草的精華已經被被消化乾淨。煉體有些停滯,張小安便練起段叔教的一式又一式劍法。隨着張小安對劍術的感悟越深,就覺得這些自己曾經以為已經學會的劍招,紛紛變得更加陌生。

之前的一個月,除去自己能用出的起劍式,再能比較熟練的用出的,也只有橫掃式,豎劈式兩招而已。

時間在張小安的修鍊中一絲絲過去,那三道身影來的比張小安預想的早上一些,只不過其中並沒有穆三賢。

「記名弟子張小安聽令!」張小安身上令牌立刻亮起。張小安站起身子,朝着身前的弟子輕輕一拜。

只是禮數而已。

「張小安在此。」

「記名弟子張小安,佔有上等葯田不報,打傷威脅執事弟子,你可知罪?」眼前的傳令的弟子眼中多多少少有些不屑。他不知道一個區區凝氣九層的煉體弟子,為何需要三位築基弟子加上這花了大代價的假傳令符紙來對付。

「誰傳的令?」張小安冷笑,這種青白不辯,亂給罪行的傳令,他不相信,也不願意去信。

「我上蜀山是你們要我來的,宗門若是真的如此,那這命令,我不聽也罷。」張小安說着,手中木劍握緊,不敗劍意轟然爆發,凝氣九層修為也在氣海與筋骨間流動。

「大膽!」打頭那弟子拔劍直指張小安,身旁兩位倒還冷靜一些。

「全是蠅營苟且之徒,我有何大膽?」張小安右手慢慢后拉,左手做出劍訣,所做劍式,正是起劍式。

「小心,一起出手!」打頭那弟子感受到眼前區區煉體尚未築基的弟子竟然又如此劍意,首先祭出法器,絲毫沒有輕視的意思。

三人聞言,一劍一印一長槍在身前盤旋,剛剛形成防守之勢。

張小安氣勢也正好聚集到頂點,一劍衝出,三人頓感一股靈氣無法抵擋的力量穿透三人的防守,直接就要刺到了胸口。

一劍衝殺而出,三人紛紛後退,除中間那弟子稍微好一些之外,另外兩名弟子的嘴角都留下了點點血絲。

「一起上!」三人接下一劍還沒等反攻,張小安的第二劍已經刺到了中間那名弟子身前。

這一劍刺出,這從段叔那學來的起劍式又多了許多感悟。這起劍一式,意在破防,意在無敵,意在一往無前。在七年的鍛煉中,這起劍式后,還有無數招式,但現在映在張小安心頭的,只有一式。

起劍式接橫掃式,段叔稱之為秋霞落海,天水一線。

張小安順着感悟用出這一招式,不敗劍意再次迸發,一股只可進不可退的味道蘊含在了張小安的劍招之內。

這如同將天海分割的那一條線的橫掃,讓兩邊的弟子幾乎來不及防守,便倒卷而非,鋒利的劍意將兩個弟子的胸口衣裳都撕成碎片,一道深深地的傷口印在了兩人的胸口。

而中間的弟子,金色大印在橫掃一劍下倒卷翻飛,但依然有短劍在手,格擋之下,只是吐出了一口鮮血,腳步不穩,趔趄的後退。

張小安目光堅定,絲毫沒有後退的劈出了第三劍,正是那熟悉了許久的豎劈式。

中間那弟子目光狠厲,從腰間儲物袋中掏出一道符咒,向前一扔,符咒瞬間化作一個金光訕訕的護罩,將三人都保護在裏面。

張小安一劍刺上去,那金色光罩猛烈的顫抖,但也足足撐了三個呼吸,才猛地一聲爆開。與此同時,張小安的第三劍也失去了后力。

在金色光罩的爆炸波動之下,張小安收回劍,在身前一擋,終究還是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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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敗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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