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百香散

第七十四章百香散

「人,是在這裡被害死的!」朴痕這一句話,嚇得高老闆差點摔在地上,還好他身後有保安跟著,幾個保安一起攙扶住了他。

朴痕指著旁邊的牆壁,說道:「這上面全是血,你踩的那個地方,還有一隻人的胳膊!他是被分屍的,死的很慘!而你,卻隱瞞了一切!」

「你胡說什麼呢!閉嘴!」高老闆很緊張,陳一通過高老闆這種激烈的反應來判斷,這朴痕可能真的說對了。

「一個清潔工,死了就死了,正常流程報警不就行了,為什麼你要隱瞞這些?是不是,這個清潔工,知道你的秘密!」朴痕又逼問到。

「你……你給我滾,你們給我滾,別在這裡了,快點給我滾!」高老闆有點要發飆。

陳一驚訝的看著朴痕,難道說,朴痕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或者說,這個人,就是你殺得!你先用鐵絲綁住他的脖子,幾個人用力,直接殘忍的把他的頭顱斬斷下來,然後,有用斧子,砍斷他的胳膊和腿,被分屍之後,用多肉機攪碎,扔進你們後面的池塘餵魚,兩年過去了,那池塘里的錦鯉,應該更肥了吧!」朴痕連他們的作案手段都說了出來。

他說的越是詳細,這高老闆就越加的緊張,似乎,朴痕完全都說准了,說到了點上。

朴痕是怎麼知道的?難道說,她真的會通靈?

這時候,朴痕看著陳一,說道:「再往下一層,有幾個更豪華的包間,他們很多見不得人的交易,都是在下面的那些包間里進行,你那那裡,一定能找到你老婆!」

陳一趕緊往下跑,高老闆更緊張了,喊道:「給我攔住他,別讓他下去!」

保安們正要追,誰知道,朴痕突然站在樓梯口,一動不動,怒視著他們。黑暗中,她臉色陰沉,尤為恐怖,朴痕突然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說道:「我一個死了的人,不怕死,我看你們能那我怎麼樣!」說著,朴痕一甩手,所有人的眼前一片白色霧氣。這股霧氣很嗆人,差點讓高老闆和這幫保安窒息。

一個個捂著自己的嘴巴,不敢呼吸,趕緊往後推,每一個人敢上前的。吸進這種白色的霧氣的,都咳嗽的喘不上氣來。當霧氣漸漸消散,他們看到,眼前呈現出一灘灘的血跡,樓梯上下,到處是散落的血肉,甚至,就在他們額的身邊,還有人手,這手滾落到高老闆面前,突然,抓住高老闆的腳。

高老闆嚇得「啊啊」慘叫,眾保安也都嚇得落荒而逃。

果然,地下二層,還有幾個高檔包間,包間裡面,都是在做吸毒賭博,玩女人的勾當,在裡面第三間,陳一找到了冷夏。

冷夏好像被下了葯,倒在沙發上,屋子裡還有別人,一幫男人,有幾個,陳一看著眼熟,但是想不起來他們是誰,估計之前有過交集,但是失去記憶之後,就不再記得他們了。這些人見到陳一進來,也都很吃驚,向上前阻攔,但是又沒有理由。

「陳一,你這是幹嘛啊,誰讓你走進來的?」一個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叱問到。

「我他媽的來借我老婆,天經地義,怎麼了,你要管?」陳一面露凶光,瞪著這個人吼道。

「陳一,我警告你,不要亂來,今天對冷夏很重要,你別壞了她的好事!」中年人走進陳一想攔住他。

陳一一個大巴掌扇過去,把這中年人打了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

「他媽的,老子告訴你,剛才姓高的帶著幾十個保安都攔不住我,就憑你還想攔我?而且,這是我老婆,我帶我老婆回家,用得著你管嗎,你他媽的算老幾啊,再他媽的往前走一步,我撕爛你的狗嘴!」說完,陳一一把抱起昏迷中的冷夏,氣勢洶洶的走出房間,屋子裡的幾個人,沒有一個趕上來阻攔他的。

開車回家的路上,冷夏蜷縮在後排,睡得很沉,朴痕坐在副駕駛,有點擔心的問到:「要你不要去醫院啊,她不會有事情吧?」

「被人下藥了,去了醫院也沒用,在家修養幾天就好了。她為了工作,為了賺錢,連命都不要了!」

「真想不通,嫂子跟著你,好好過日子有什麼不好,為什麼要自己闖蕩啊,我要是她,我就天天在你身邊。」

「這是世上,千百種人,千百種活法,每個人的想法和追求都不一樣,我們可能也是因為各自的理念不同,所以始終不能生活到一起吧。對了,你剛才跟高老闆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沒看把那龜孫嚇得那個樣子。」朴痕得意的說到。

「你怎麼知道的?」

「我能通靈啊,我都跟你說了,那裡發生過命案,我能感覺到,我跟那裡的冤魂想通……」

「少扯淡,實話實說,你怎麼知道的?」陳一嚴肅的說到。

「三年前,我來的北京,我工作的第一個地方,就是找個九英里會所。我當時是會所客房部的一個保潔員,每天負責掃樓道以及收拾用過的床單被褥拿去洗,我在這裡做了一年,得到了信任,再加上我形象好,就有資格來下面那些非法場所做服務員,給人端茶倒水,陪人唱歌。有天晚上,我正在樓道里候命,突然聽到樓梯口這邊有聲音,我就趕緊走過去,正好看到兇案現場,一個年輕的男保潔員,被幾個保安按著,手腳都被按住,然後有人往他脖子上套了鋼絲,幾個人使勁往後一拽,鋼絲直接就勒斷了保潔員的脖子,人頭直接從脖子上掉下來,脖子的血管里噴出不少血,全都濺在了牆上。這樣用鋼絲勒死人,喊不出聲來,可能是他們用力過猛,導致直接把頭都勒斷了。然後他們雖然,用斧子跟這個人分屍,第二天,我就看到後花園那個池塘裡面,用人在用肉餡餵魚,我問為什麼用這麼好的肉餡餵魚,那個人說,不該問的別問,我才,肯定是把那個人絞成了肉餡!」

「你為什麼沒報警?」

「不用我報警,警察第三天的時候來了,說跟兇殺案有關係,但是也沒有查出什麼,我作證的話,也沒有人會相信我這麼一個服務員的話。從那之後,我才知道,在北京城,每個光鮮亮麗的地方,都藏著一個或者好多個不為人知的骯髒的可怕的秘密,這些秘密,和咱們老百姓沒關係,和社會也沒有關係……」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陳一把冷夏的衣服脫了,看著妻子的這完美的身體,陳一身體中燃起了一團慾火,但是接踵而來的是一身的疲憊,這勢不可擋的疲憊讓陳一很快冷靜下來,跟冷夏蓋好了被,便走出了卧室。

朴痕在收拾東西,陳一問她要幹嘛去。

朴痕說道:「你妻子來了,我再住在你這裡就不合適了,我還是出去找地方住吧。」

「她不會在這裡常住的。而且,你出去了,身上又沒什麼錢,你去哪租房啊,況且,你還有夢遊症……」陳一再挽留她。

「但我留在這,怕你老婆誤會。」

「沒什麼好誤會的,再說了,我們倆之間的誤會,太多了,不在乎這點小事。她暫時先住在卧室,我那個書房就讓給你住,我在客廳就好了。總共就這麼三間房,雖然不大,但是將就將就沒啥問題的。」陳一說到。

「那好吧,等她行了,看看她的想法,如果她堅決不同意的話,我就搬出去,畢竟,你們倆個才是合法夫妻。」說著,朴痕把東西放下,進了廚房去做早飯。

在陳一短淺而又模糊的記憶力,對冷夏的了解知之甚少,雖然是自己的合法妻子,但是就現在的熟悉程度和了解程度來看,朴痕更像是自己家裡的女主人。自從朴痕住進了這個小平房裡,跟陳一經歷著風風雨雨,只要陳一在家,都是這姑娘做飯,而且,每天把屋子裡打掃的乾乾淨淨,這段時間,陳一才覺得,這個家像個家,不管在外面經歷了什麼,只要回來了,就感覺到溫馨。而以前和冷夏在一起,住著豪華別墅的時候,陳一卻沒有這樣的感覺,只覺得,那裡更像是別人的地方,和自己沒有半毛錢關係。

一宿沒睡的陳一窗趁著朴痕做飯的這會功夫,靠在沙發上眯了一覺,這一覺睡得很沉,沒有做夢,也沒有出現任何的幻覺。可能是太累了,一下子進入了這種深度的睡眠狀態。這種睡眠稱之為有效睡眠,有效睡眠不需要太長時間,就能夠沖充分恢復人的體力和精力。

有時候,我們看到一些企業家,或者一些從政的官員,每天好像只睡那麼來那個三個小時,然後一天下來都是精神抖擻,狀態非常飽滿。這種人就是因為,那兩三個小時,都是深度的有效睡眠。而有的人,睡覺可能睡了十幾個小時,但是依然昏昏沉沉,好像睡不醒的朦朦朧朧的樣子,這就是因為,他的睡眠時間長,但基本上都是假睡眠,這種睡眠對人的恢復非常緩慢。

陳一從小到大,就屬於那種,只需要短暫的睡眠時間就能夠充分恢復體力的人。睡覺不需要太長,只要能睡過去,不做夢,不出現幻覺,陳一就能夠充分的恢復。

這一覺睡到了十點半,睡了三個來小時,睜開眼的時候,外面有陰天。六月入伏,天氣炎熱,尤其是這種陰天的時候,外面悶熱,有一種被扣在蒸籠里的感覺,屋子裡的空調早就壞了,也沒有電扇,開著所有的窗戶,外面悶熱的氣流飄進來,讓人很不舒服。

朴痕正在院子里澆花,在這悶熱的天氣下,她好像沒受到什麼影響。

「這麼熱你澆什麼花啊,說不定一會就要下雨了。」

「不能把這些都寄託給老天爺,萬一不下的話,那我這些花還不就旱死了。」

「那你不熱啊。」

「不熱,我有清涼油。」

「清涼油是驅蚊蟲的,抹那個有什麼用?」

「你們這裡的清涼油,是驅蚊蟲的,我們苗疆的清涼油,是用野生薄荷汁餵養的一種金蟬身上分泌的液體製成的,抹在皮膚上,美膚補水防晒,更重要的,能夠隔熱,涼颼颼的能保持好幾個小時,要不你試試?」

「你們苗疆就出這些神奇的東西。什麼雲南白藥,什麼濕毒清……」說著,陳一走到院子里。朴痕掏出一個搪瓷瓶,打開,裡面一股濃郁的薄荷味兒。藥膏無色透明,朴痕給陳一的胳膊上抹了一下,涼颼颼的,感覺一塊冰敷在自己的胳膊上,而且,慢慢的,這種感覺會開始擴散,局部的藥膏,進入到皮膚之後,很快就順著肌膚紋理疏散開,遍布了大半個胳膊,這大半的胳膊,就好像泡在清涼的水裡,非常舒服。

朴痕一邊幫陳一抹葯,陳一一邊讚歎,「你這東西真的不錯,你肯定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苗葯。」

「這都是我們苗族老祖宗千百年來流傳下來的,沒什麼特殊的,我們苗族,都是生活在山裡,瘴氣瀰漫,各種毒物出沒,猛獸啊,蟲蠱啊,毒蛇啊,我們都要防備,生活在那種艱苦的環境里,老祖宗用自己的智慧,研製了各種藥物,流傳至今,和你們漢人一樣,你們不是也有中醫嗎。」

「說的也是,古人的智慧是偉大的。我想起來了,昨天,在九英里會所的樓梯口,為什麼那個高老闆追咱們的時候,你往他們身上扔了一把白粉,他們就都嚇跑了?你扔的是什麼東西?」陳一想到了昨晚的場景,問到。

「那個也是我們苗疆的一種藥物,叫,百香散,都是少女們出門在外防身用的。都是用一些毒蟲血液製成,人少量吸入的話,那藥粉會直接被吸進氣嗓管,讓人短暫的呼吸困難,還會出現一些幻覺。如果吸食這種東西時間長了,就會出現類似與吸毒的癥狀,會開始依賴,但一旦過量吸入,就會導致氣嗓管被堵,活生生的憋死。這種東西在我們那邊,基本上都是防猛獸用的,我來北京,基本上沒怎麼拿出來過,就是昨天,我看到你很著急,知道可能出了什麼大事情,跟你出門的時候,就戴上了。

」你這這麼多寶貝,我看回頭,我也不當什麼偵探了,乾脆,去你們苗族倒騰藥材,咱們開個苗醫藥館。「陳一開玩笑的說到。

「我們苗族製藥,從不外傳,尤其是不傳給你們漢人。」

「為什麼?」

「老祖宗定下的規矩,不穿漢人。」倆人正說著,屋子們的門開了,冷夏一身疲憊,站在門口,正看到朴痕和陳一動手動腳,親密無間的聊天。

「嫂子,你醒了,我已經做好早飯了,可能現在都涼了,要不我去給你熱熱。」

「你是哪位?」冷夏看著朴痕,眼神冰冷。

「我?我是……」

「你為什麼會在陳一的家裡?」

「我……我是她房客,給了租金的……」朴痕臨時編了個謊話。

「房客?沒事,姑娘,不用緊張,昨天雖然我喝醉了,但是多少還有點意識,我知道是你們倆一起把我救出來的。謝謝你,也謝謝陳一,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今天多有打擾,請你們見諒。」說著,冷夏晃悠著身體就要走。

「你還說呢,昨天被人下了葯,差點就被那幫王八蛋糟蹋了,現在你身體還虛著呢,先在這休息休息吧,休息好了,你想去哪就去哪。」陳一攔住冷夏,想把冷夏扶進屋子裡。

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雖然自己生活一團混亂,但是看著冷夏現在這樣,陳一心裡也不好受,比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還要難受。

「你們昨天沒把那個高老闆怎麼樣吧?」冷夏問到。

「能怎麼樣?你還在擔心別人呢?他們都是一群王八蛋,他們想糟蹋你。就那個圈兒里的人,有幾個好東西的,我勸你,別再找他們了,別跟他們混了?你不是那樣的人!」

陳一說完這話之後,冷夏突然驚訝的看著陳一,追問道:「我不是那樣的?那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嗎?」

冷夏這麼一問,陳一這才意識到,在他的潛意識裡,冷夏是個好姑娘,雖然沒有了過去的記憶,雖然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跟冷夏認識,怎麼跟冷夏結婚,這些年又是怎麼跟冷夏生活的,但是在他的潛意識的感覺中,不管冷夏被傳言說成了什麼樣子,在陳一的內心深處,都還堅定的認為,冷夏是個好姑娘,冷夏現在的處境,都是被逼無奈。

「我什麼都沒有想起來,我估計我永遠都不會想起來了,但我想跟你說的是,你現在還是我的妻子,我有責任保護你,在你身體恢復之前,你哪都不要去,老老實實的在這。一日三餐,我管你,等你好了,愛去哪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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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兇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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