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通靈鬼話

第七十二章通靈鬼話

一晚上的鬼話連篇,讓陳一沒有睡好。自從他和冷夏分道揚鑣之後,似乎一直沒怎麼睡過安穩覺。朴痕這姑娘,雖然一直陪伴他左右,但是,夢遊症這個毛病,實在讓他頭疼。說了一晚上的木山公園,到了凌晨五點來鍾,才勉強睡下。

六點來鐘的時候,陳一接到電話,是胡軍打來的。胡軍從拘留所出來之後,基本上沒有再聯繫過陳一,因為他知道,當初是陳一懷疑他和衚衕老頭死亡案有關係,就找唐尋高密,唐尋又報告給警方,但是胡軍不知道,他罪名的洗脫,也是陳一的功勞。

被陳一弄進拘留所,差點成了殺人犯,替郭震背黑鍋,這讓胡軍對陳一有了芥蒂,也讓陳一對胡軍這個人,有了新的認識。雖然衚衕老頭死亡案不是他所為,最終也是為他洗脫了罪名,但是,陳一認定,胡軍肯定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肯定知道郭震的所作所為,如果放在尋常人身上,或者趕上國家嚴打的話,胡軍肯定能夠被判成從犯,這罪名成立的話,也夠他在監獄里蹲個三五年的。

胡軍這種靠著投機倒把做生意的人,真要是讓讓他在監獄里蹲上個三五年,估計他的生意事業,也全都毀了。陳一感覺,自己和胡軍本就不該是一路人,但是殘缺的記憶,去讓他把胡軍當成朋友,究竟是個怎樣的朋友,陳一之前是看不透的,但是現在,有了自己的認識。胡軍不聯繫他,他也不去聯繫胡軍,畢竟,這種心不正的人,和陳一始終就是兩路人,志不同道不合,不相為謀。

胡軍打電話大得很突然,說話的語氣,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內容,讓陳一大吃一驚,胡軍說,燕湖鎮鎮長賈志鵬的老婆,昨晚上死了,死在他們小區旁邊的母山公園的湖裡,警方發現的時候,只剩下軀幹,沒有頭,這顯然是一場謀殺。

陳一放下電話,無意中,瞥了一眼垃圾桶里的那根黑色的狗鏈子,賈志鵬老婆自從兒子死了之後,一直神神顛顛,撿到這個狗鏈子之後,更是病情加重,早就應該去看心理醫生的,但賈志鵬遲遲不願意送妻子去看病,可能也是為了他自己的仕途考慮,要是讓官場上的同僚們都知道,他有個神經病老婆,那以後怎麼在官場立足。

陳一也沒有多停留,趕緊去了燕湖鎮。沒有直接去賈志鵬家裡,現在賈志鵬家裡一定是一團亂,又要處理後事,又要被警察詢問,去了的話,也了解不了什麼情況,他乾脆自己去了木山公園。

木山公園屬於燕湖鎮里最大的公園。關於這木山公園,其實還有一個傳說。

明朝永樂年間,燕湖鎮屬於京郊的京畿重地,京城北邊,現在的懷柔密雲等地,是京城的水庫,保障京城用水,而紫禁城以東三十公里的燕湖鎮,作為京城的糧倉,儲備著大量的糧食,這裡也土地肥沃,是農業重地,年年糧食產量都豐碩磊磊。究其原因,是這裡,氣溫適宜,關鍵是,環著北京城,又一條河,名為潮白河,潮白河字東北方燕山山脈留下來,到了北京城,形成兩個支流,一條自京城西側匯入南側,流經廊坪市北側,進入天津衛海河,進入渤海灣,另一條支流,自背向東,流經京城北郊的幾個水庫之後,彙集到了燕湖鎮。

燕湖鎮之所以名字中有個湖字,就是因為,早年間,這裡曾經有一條大湖,自然形成,湖水雖然不廣闊,但是,深不見底,據說,裡面又一條巨大的鴻溝,連通著地底水脈,從暗流直奔渤海。

以前,在燕湖鎮任職的官員,也都是肥差,不是看糧,就是把守京東的軍事要地,位高權重,非常關鍵。最有名的一位官員,就是永樂十八年在這裡上任的一位小官,官位不高,當掌管糧食,每年網京城運送的糧食,三分之一都要經他的手,用當時民間盛傳的一句話就是,給他個丞相他都不會換。

的確如實,這個小官,撈了不少肥水,也在這裡,當起了土皇帝,天生好色的他,在民間徵集漂亮姑娘給自己當老婆,據說,這個人的小老婆又三十多個,外面的女人更是數不勝數,在他的府里,沒有男丁,清一色的女人,每天睡一個女人,不帶換樣的。

在封建社會,有錢有權的主,又一幫小老婆,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甚至說你老婆越多,說明你這個人越厲害。但是,這個人有個怪癖,就是在跟老婆們行房事的時候,喜歡動用一些肉體上的刑罰,女人受到傷害時候,叫聲越慘烈,他就越高興,越興奮。

有時候,用刑過於重,會把女人直接打死,死了就扔進那個湖裡。久而久之,這個官員的變態癖好加重,他甚至喜歡上這種死亡的快感,於是,他專門找一些窮苦人家女兒,花錢買來之後,變成自己的奴隸,變成自己的虐待對象,行房的時候,往死里打,三天兩頭的,都會有女人被他活活打死,打死之後,就扔進湖裡。

據說,那些年,湖裡的魚都長得特別肥。就在這官員,四十歲這一年,得了一場怪病,全身生瘡,不管用什麼葯都醫治不好,瘡口破裂腐爛,而且奇癢無比,伸手一撓,腐爛的肉皮連著血和膿液就都被扣下來,又疼又癢,生不如死。

後來聽說,湖對岸有個神醫,專治這皮膚病,這官員趕緊去尋醫,為了走近路,準備擺渡過湖水,但是,就在他的船行至湖中心的時候,突然,湖面上興風作浪,前方出現一個巨大洶湧的漩渦。木船劇烈搖晃,官員不慎,跌入湖中,一瞬間被漩渦卷進去。

更奇怪的是,官員掉進漩渦之後,湖面突然平靜了,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過那官員,也再也沒有上來,只是浮上水面一層紅色的液體,像鮮血一樣。

當年的那個湖,經年累月,在清朝道光年間,京城鬧大汗,這個湖水也接近乾涸,已經沒有了曾經那種龐當的氣勢,又經過若干春秋之後,湖水已經所剩無幾,據說,建國初期,這裡還出現過一次徹底的乾旱,乾旱之後,湖裡也沒有什麼連通渤海灣的暗流,就是普通的一個自然形成的湖罷了。

近年來,燕湖鎮因為靠近北京的地理優勢,被重視起來,經濟發展極為迅速,城市建設也跟進了步伐,所以,在原來那個乾涸湖的原址上,修建了這個木山公園,通過人工綠化,把這裡變成了一個供人散步養生的好地方,燕湖鎮幾個比較高端的公寓,也都是圍著這個木山公園修建。

雖然,這個木山公園建立之後,就有種種駭人聽聞的傳說,傳說這裡晚上會出現女鬼嚶嚶哭泣,會聽到她們的慘叫,有的,甚至說,會看到湖水上面若隱若現的木船。當年,建立這個公園,就是有當地的算命先生說,這公園的水,非常凶,在水周圍,多種樹,要沿河垂柳,垂柳可以鎖魂,並且,多擺放石頭,石頭堆砌的假山,可以鎮鬼!

公園的門名字,也是為了鎮住這個湖裡的邪祟,起名為,木山公園!據說,公園裡的假山用的石頭,又一部分還是從山西五台山運來的,就是為了鎮住這裡的陰氣。

也許是公園風水起到了作用,木山公園,這些年來,沒有在鬧過什麼可怕的事情,甚至連溺水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是,這次卻突然出現了一起離奇兇殺案。燕湖鎮鎮長的老婆,竟然死在了湖裡,而且,身首異處!

消息一經傳出,小鎮再一次熱鬧起來。可想而知,現在的賈志鵬,在承受著多大的心理壓力。

陳一在湖水邊走了一圈,現在這個湖已經很小了,基本上就是一個小城市人工湖的規模,走一圈,半個小時左右。河邊都是一排排的垂柳,有的柳樹枝條垂到水裡,一切都那麼安靜,那麼祥和,在這樣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走在這樣一個休閑的公園湖畔,很那把這裡和兇殺案聯繫到一起。

不過,陳一也路過了那個所謂兇殺案的現場,就是發現賈志鵬老婆屍體的地方,四周圍起了警戒線,估計來現場取證的警察都已經取證完畢,大多數警察都已經離開,之留下了兩個協警在這裡看護現場,估計用不了多會,他們也會離開,這個現場已經沒有什麼保留價值了。

陳一在遠處觀察了一下,發現賈志鵬妻子的地方,是河畔的一塊泥濘的濕地,旁邊柳樹成蔭,遠處的人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看到柳條遮擋的湖岸發生著什麼。泥濘的河畔上,沒有鞋印,旁邊的草地也沒有被踩踏過的痕迹。如果,是有人謀殺,而且是用了極其殘忍的割頭的手段謀殺的話,這裡不應該沒留下任何痕迹,甚至說,割頭的話,大動脈完全斷裂,是應該噴濺大量鮮血的,不過,看看周圍的土地和水面,並沒有太多的血水。

這隻能說明,這地方,應該只是個發現屍體的地方,作案的地方,肯定不在這裡,很有可能,兇手作案之後,把屍體扔進水裡,屍體順著水,飄到的岸邊。更進一步來說,兇手作案的地方,應該都不是在這個公園裡面!

現場檢查完畢,陳一這才動身去了賈志鵬家裡。

進門的時候,幾個警察剛走,賈志鵬一臉沮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的幾個朋友都在,胡軍也在。陳一Jude有點奇怪。按理說,胡軍和賈志鵬的交集,就是燕湖鎮城市綠化項目,這個項目賈志鵬已經給了胡軍了,胡軍已經得到好處了,能用賈志鵬的都已經用了,按說可以疏遠聯繫,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發生了這種事情,這小子竟然是第一個趕到的,胡軍這小子,交朋友,到底是什麼套路,他現在這麼積極的來安慰賈志鵬,而且表現出患難見真情的這種真摯感情又是為什麼?

陳一越來越看不透胡軍,進門的時候,他見到胡軍甚至都不要知道怎麼開口說話,畢竟,這是胡軍從拘留所里出來之後,倆人的第一次見面,大家心知肚明,心裡對對方肯定都有些芥蒂。

不過,胡軍還是主動走過來,沒又太多寒暄,直奔主題的說道:「兄弟,你可算來了,我們這都愁死了,志鵬鎮長的這個忙,你可不能推脫,能幫咱一定要幫啊!」

「幫什麼忙?」陳一說到。

「案子啊!他老婆,被人割了頭,丟屍湖中,媽的,這兇手太可惡了!一點人性都沒有,所以,你要幫忙!你不就是專門查這種案子的嗎!你一般辦案經費是多少,我替賈哥出這個錢!」胡軍說話聲音不算高也不算低,能保證屋子裡的人都聽到,語速不算快也不算慢,但閑得很嚴肅,很鎮定,但是有多少帶著一絲憤怒。

「警察會處理的。」陳一回了一句,畢竟,沒有事主的囑託,陳一作為偵探,不會隨便去接什麼案子。

「警察哪有你厲害!兄弟,剛才我跟賈哥商量好了,這個案子,你一定幫忙!要不,先給你兩萬,不行給你三萬!」說著,胡軍這就要掏錢包。

陳一沒有理會,走向賈志鵬,伸手拍了拍賈志鵬的肩膀,說道:「節哀順變,兇手一定會查出來的。」

賈志鵬搖搖頭,神志恍惚,他抬起頭,看著陳一,但又好像沒有看著他,黑眼珠都不帶轉動的,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說,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現實兒子死,又是老婆死,是不是,離我自己死也不遠了!」

「你得罪過什麼人嘛?」陳一問到。

賈志鵬一撇嘴,說道:「警察來了好幾撥跟我問話,基本上一上來都是問這句,問我得罪過什麼人。你說,我一個鎮長,這個燕湖鎮,又是一個人人看著眼熱的地方,我就算明著沒有得罪過人,暗中不知不覺得,也應該得罪了不少人,也應該觸碰了很多人的利益,而且吧,陳一,我覺得,我得罪的,不僅僅是人,很有可能,還有……還有鬼……」

說完,賈志鵬全身都在顫抖,他看著窗外,窗外一片陽光,但是,在賈志鵬的眼中,窗外似乎都是一片鬼魅,一雙雙血手拿著刀子,敲打著玻璃窗。

拿了一些現場的照片,也沒有在賈志鵬家多做停留,陳一就匆匆離開。雖然賈志鵬希望陳一能夠幫著他查一查這個事情,不過陳一還是覺得,這種事情應該先交給警察,雖然很離奇,但警察也不一定是廢物,這麼轟動的案子,他們不可能不當回事。

回到家裡,朴痕已經把午飯做好了,朴痕最大的優點就是做飯比較好吃,見陳一回來,笑容滿面,說道:「你一大清早怎麼就不見個蹤影,去哪了?」

「出去瞎轉轉。」陳一不想把賈志鵬妻子死亡的事情告訴朴痕,這姑娘有夢遊症,你白天跟她說一些恐怖的事情,她晚上很有可能做恐怖的夢,這樣對她傷害太大。

看朴痕起色很好,估計昨晚上他夢遊的事情也全忘了。

倆人一起吃飯,朴痕不在意的問了一句:「昨晚上,我沒幹什麼吧?」

「啊?」陳一裝糊塗。

「我昨晚上沒說什麼夢話之類的吧。」

「咱倆又不在一個屋子睡覺,我哪知道你說過什麼夢話啊。」

「我昨晚上好像做了個夢,很奇怪的夢,夢見我在一個公園,那公園有一個很大的湖,我坐在船上,全身被人綁著,然後那人突然拿刀,把我脖子抹了,我看見自己人頭落地,也看見他把我扔進河裡,我的頭,就在木船夾板上滾來滾去,想想就恐怖……」

「你自己在家的時候,是不是總看一些恐怖片啊,尤其是歐美的那種,血淋淋的,多噁心,別老看了,不然晚上總做這種噩夢。」陳一說到。

「陳哥,我有個秘密,一直沒有跟你說過。」

「你不會是苗族某個部落酋長的女兒吧。或者你懂一些驚世駭俗的苗族巫術!」陳一開玩笑,每當他開玩笑,表現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的時候,都是在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波瀾。

「我能通靈!」

陳一一口飯差點噴出來,說道:「是嗎,我也能!」

「我沒開玩笑,我真的能通靈,我小時候就有這本事,族裡死了的人,死後都能找上我,托我的嘴,給活人帶話,這也是我為什麼從小就夢遊的原因。我昨天的那個夢,跟我以前被託夢的時候,感覺一樣,也許,咱們屋子裡,真的有冤魂!」

很多村子還處於封建迷信的階段,即便他們見識過很多市面,但是內心深處,還是處於一種迷信思想之中。小孩子的心智是容易被外界影響的,村子里死了人,小孩子知道了,很有可能,就會做夢,尤其是朴痕這種有夢遊症的孩子,潛意識裡,就會把死人的事情印在腦子中,然後,他就會做一些這樣的夢,說出一些夢話,而聽到的大人,就會把這孩子的夢話,當成死者的寄語,他也就被稱之為鬼語者。

但其實,這世上,有沒有鬼先另說,單說這夢遊症,就是因為腦補受到外界刺激,陳先出輕度睡眠的時候,潛意識住在行為意識,出現的一些行為,理論上說,夢遊症,就是精神疾病的一種,夢遊症患者說的話,完全是她受到外界刺激的潛意識裡的一種自言自語,這種話和鬼話沒有一絲一毫的聯繫,但也許,這些夢話在機緣巧合之下,說中了一些,但那也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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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兇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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