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經與殺豬刀

第三十一章經與殺豬刀

這幾天曹魏本來就被嚇得沒了膽兒,本來今天想跟薛允上個床,發泄一下這幾天的壓抑,但沒想到的是,他一直害怕的事情,竟然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

外面那個孩子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一直在喊爸爸,一直在說自己冷。

曹魏緊張的把房間門打開,顯示一條縫隙,什麼也沒看到,這才又鼓起勇氣,繼續把房門打開。

門開了,外面什麼都沒有,只是剛才還亮著燈的房間,現在一點光亮都沒有,窗帘也拉上了。探頭看看床上的薛允,蒙著被子,睡得很沉。

曹魏搖了搖頭,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肯定是這兩天壓力太大,再加上陳一那小子之前說些神神道道的話嚇唬我!等我明天找他,跟他好好算賬!」

曹魏還在想著怎麼跟陳一算賬,這時候,他感覺自己腳下有些涼,低頭一看,腳下多了一灘水,而這灘水,血紅血紅的,再回頭一看,浴缸的水已經滿了,整個浴缸裡面,都灌滿了血水,這攤血水已經溢出來,快流出浴室了。

曹魏全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看著浴缸里的血水開始翻騰氣泡,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冒出來似的。他心裡暗示自己,這估計是酒店的洗浴水管出問題了,他走進兩步,看個究竟。

突然間,浴缸裡面,緩緩冒出一團黑色的東西,由於上面沾著血水,一開始沒看清,但是慢慢地,他看清楚了,冒出來的,竟然是個小孩的頭。這小孩三歲左右,面色蒼白,眼球都是白色的,他就就這樣空洞的看著曹魏。

「啊!」曹魏驚恐的大叫一聲,跌跌撞撞的從浴室里退了出來。

一邊著急忙慌的穿衣服,一邊跟薛允說:「別睡了,快走,這屋子裡有鬼!」

叫了幾聲,薛允沒有動靜,他過去拍了一下薛允的被子,但是發現薛允並不在裡面。但這時候聽到窗戶旁邊有點動靜,轉頭看過去,薛允就站在窗戶旁邊,赤裸的身子,被窗帘隱隱約約的遮擋著。好像在看京城的夜景。

「你大晚上的扎在那幹嘛啊,別墨跡了,趕緊走!你不走我可走了!」曹魏催促道,但薛允沒有回答,身體不動,但是一隻手似乎一直在對著窗戶比劃著什麼。

此時的曹魏又恐慌又生氣,本來想一走了之,但是又覺得,把人家上了,抬屁股就走人有點太混蛋了。於是走上去,一邊走一邊說:「我說話你沒聽見啊,趕緊走吧,這屋子有問題!」

薛允依然沒有反應,知道曹魏走進了之後,才發現,薛允的一隻手,正抓起一把窗台上花盆裡的濕土網嘴裡放,放進嘴裡,沒有咀嚼,直接吞咽下去,吃的速度非常快,已經吃下去了多半盆。

「媽的,瘋了,都瘋了!老子不管了!」曹魏恐慌至極,嘶吼一聲,撒腿就跑。這一夜的離奇經歷,讓他不得不堅信陳一的話。

第二天一大早,曹魏就去敲陳一家的門。陳一還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醒來,打開門,看見曹魏在門口。

天灰濛濛的,曹魏的臉比這天還灰濛濛的。

不用問,肯定是出事情了。

「陳一,你可得救救我,救救我啊,我現在被鬼纏身了,你想想辦法,把這東西弄走!」曹魏終於放下了自己精英商人的架子,懇求著陳一,都快給他下跪了。

陳一其實不是什麼案子都接的,這種詭異事件,接觸多了,對他自己也是有影響的。不過,陳一潛意識裡知道,做他這行的,既然收了人家的錢,就必須為人家做事,不然的話,事主的詛咒,很有可能也會同時降臨到你的身上。要麼就幫忙,要麼就別收錢。

三天前,陳一已經收了曹魏的錢,也是無奈之舉,陳一現在需要錢。所以,不管什麼事件,只要給錢,他就管。

外面狂風四起,京城的陰霾卻總也吹散不去。屋子裡也能聽到從窗戶縫隙里擠進來的風聲,猶如一聲聲的鬼叫。

點燃客廳里的壁爐,給曹魏倒了一碗定魂茶,其實就是高碎。

曹魏一宿沒睡覺,眼圈發黑,一宿都在驚魂未定中,但不知道為什麼,一進入陳一的這個小院,他整個人都平靜下來,似乎一切的邪祟,都被擋在了院落的外面。

「講講你這兩天都經歷了什麼吧。」

「陳一,都是我不好,我一開始不相信你,但現在我信了,我真信了,只要你能幫我,我就再給你十萬!」說著,曹魏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給陳一萬完成成的講了一遍,差點把他和薛允上床的細節也都講了。

陳一聽完了,不知為什麼,有股莫名的憤怒,從內心深處蔓延出來。就好像是自己的一部分思想,尤其是關於慾望的這種思想,是不受他控制的。

當慾望出現的時候,陳一總是變得那麼貪婪,那麼猙獰。

「你……跟薛允上床了?」

「是啊,這雖然不太好,但也是勢在必得的事情。我那黃臉婆老婆,回娘家,他老公現在關監獄,我們這乾柴烈火……」正說著,曹魏手機響了。

此時陳一也有了一些不想的預感,在曹魏要接聽電話的時候,陳一說了一句:「你要有思想準備。」

這句話,說的曹魏莫名其妙。果然,曹魏接了電話,電話是朝陽區醫院打來的。說他妻子昨天晚上出了車禍,讓他趕緊去醫院。

事不宜遲,陳一跟曹魏一起去了醫院。有個在這裡盯班交警還在這裡等家屬。看到曹魏出現,有些不爽,訓斥:「你這家屬怎麼回事,聯繫你一晚上了都聯繫不到!電話不用接是嗎!」

「沒有啊,昨晚上沒聽到手機響啊。」曹魏一邊解釋,一遍看手機,這才發現,昨天手機上又幾十個未接電話,自己竟然一聲都沒有聽到。

「你這人也真不著調,連你老婆死活都不管了!」交警還不依不饒的說著。

「你有完沒完!有事說事!哪他媽那麼多廢話!人家老婆出事了,他不難受是嗎!用得著你在這裡訓斥!」陳一訓了交警一句。年輕交警沒反應過來,也不知道眼前這小子什麼來頭,不敢頂撞。現在這些交警其實就是這樣,欺軟怕硬。

交警給曹魏幾張事故現場的照片。他們判定,車子是自己撞上路邊的桅杆的,而且,在撞擊桅杆的瞬間,司機為了避免撞擊,下意識的猛打方向盤,是車子三百六十度的翻滾,翻滾的時候,車門被撞開,司機被甩了出來。

再看曹魏老婆的照片,渾身是血,腦袋上扎進路邊的泥濘中,血和泥混在一起,他老婆也已經是面目全非。

現在依然沒有脫離危險期,還在搶救中,曹魏辦理住院手續,交了錢。坐在樓道里,抱著頭,十分沮喪。將護病房是不讓家屬隨便進的,還在搶救中的老婆生死未卜,曹魏現在只能被動的在這裡等。

「怎麼辦?是不是,那個詛咒,真的開始了?」曹魏聞陳一。

「這不正和你意嗎?也跟薛允上了床。你也一直想要甩掉你老婆,現在除了車禍,你想甩就甩,而且,如果你老婆似然死亡的話,財產全都是你的,你也就不用被她家控制了。」

曹魏一下子站起來,憤怒的看著陳一,吼道:「陳一,你說的這是什麼屁話!我找你來,是讓你幫忙的,不是讓你來看熱鬧的!你要是不管,現在就走!少在這說風涼話!」

「你急什麼?我說我不管了嗎!只是這事情我管不了,不過,能管這事情的人,我已經找來了。」

說著,伸手一指。樓道遠處,楊蕪身影剛好出現,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到這二話沒說,先抽出一張符篆給曹魏。

「什麼東西?衛生紙嗎?我不上廁所!你哪位?襯衣找來幫忙的嗎?」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把我當誰,你要覺得我們是來看熱鬧的,那我們就是看熱鬧的,你要當我們是來救命的,那我們就是來救你的。」楊蕪不慌不忙的說到。

「你繞來繞去的說的啥我都不明白!」

「你若是相信,那就有,你若是不信,那就沒有。」

曹魏一臉茫然,此時此刻,他也沒法不信了,從昨晚上的驚悚經歷再到今天早上的晴天霹靂,發生的太突然了。果然跟陳一說的似的,三天之內,什麼是沒有,三天之後,各種詛咒,接踵而來。

「我信!」

「那就先拿著這張符篆。」

當楊蕪把符篆遞給曹魏的手,曹魏的手開始發抖,似乎捏不住這張黃草紙。

「別慌張,你身體里的東西肯定是抗拒這個的,我就是要看看它現在有多大的本事!」楊蕪解釋到。他拿出來的,是一張用黑狗血畫上去的清心符,按說這是以前封建迷信的時候,誰家小孩中了撞客,俗話說就是嚇著了,就會請神婆道士之類的,弄一張清心符,點著了,把灰混進水裡,給小孩喝了,第二天就能好。

當然了,現在醫學生對這種方法也是有一些解釋的,這其實就是中醫的一些很簡單的治療發燒感冒的土法。又得甚至連鍋底灰,灶磚灰都能成為中醫的藥引子,所以,這些也就不足為奇,主要是以前鄉下,這種事情見得多了,這種辦法治病,也被人們都默許,是神鬼之說還是中醫土方的,也就混為一談,沒人去細細琢磨。

「現在想說什麼,就說。」楊蕪跟曹魏說到。

曹魏一邊顫抖,一遍說:「我想,我想說,對不起,跟那個苗疆姑娘,還有跟我的死去的孩子說,對不起。我希望她和孩子的怨靈能放了我,如果有下輩子,我肯定好好補償他們。」

「你欠下的情債太重,留不到下一世,都是現世現報。你就算對他們說對不起,也沒有用。該還的,你肯定是要還。你身上怨氣太重,小鬼已經成了氣候,我一己之力,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但是,你可以去寺院試試,在地藏王菩薩面前,懺悔,也許管用,不過我是道家,對佛家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只是給你個建議。」

說完,楊蕪就要離開,陳一趕緊追上去,問道:「半仙兒,咱不能這麼就算了啊。找你來是幫他除靈的,這事情不難啊,幫了他,咱們能賺一筆!到時候,對半分,算了,我吃點虧,你六,我四還不行嗎,幫幫忙啊!」

「兄弟,我是正經道觀出來的正經道士,不是那些旁門左道,也不是那些歪門邪道。他身上的事,是他應還的果,是他的慾望,造下的這些債,他已經害了他老婆,甚至,還會把他那個情人拉下水,所以,這種現世現報的罪債,我幫不了。哪怕是神來了,也不會幫!」

「半仙兒,那你意思是,你不管了?」

「是管不了,我勸你,也別摻和。他身上的小鬼已經成氣候了,以你身上的這點沒有經歷過真正系統修鍊的天資,是根本應付不了的,你連最基本的除魔解咒的手段都不會,跟不會自保的本領,所以,你還是別引火燒身了。」

「你既然不想幫忙,你怎麼還來了?錢,咱們都想賺是吧,這小子可是個大頭,現在,正好是敲他一筆的時候啊!」

「錢,確實是誰都想轉,我匆匆趕來,也確實是被你電話里說的那些誘惑給吸引過來的,但前提是,咱們不能給自己身上惹事,你管他的話,很可能自己身上都會沾上髒東西的。為了賺錢,髒了自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行了,我先走了,這個你拿著吧,我匆匆做出來了,效果怎麼樣,還沒試。你好自為之!」說完,楊蕪又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他給陳一的,也是一張符篆,上面畫著一個類似耐克商標的符號,之前陳一看自己的那本古書殘卷上看過這個符號的介紹,好像是什麼消業障的符,沒有什麼主動功效,都是被動的,戴在身上可以削減自己的慾望。

陳一不明白楊半仙兒為什麼會給他這麼一個很雞肋的符篆,就好比是你讓一個混黑社會的,去念阿彌陀佛,倒不如給他一把殺豬刀更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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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兇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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