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開路

「不可能！」

他突然吼了一聲，把旁邊的南川容謙都嚇懵了。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為什麼會突然失敗？南川容洵不是一直都被軟禁嗎？他如何有能力對付城外那10萬大軍？」

他雙眼血紅，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和癲狂的模樣，他辛苦謀划多年，卻還沒來得及發揮，就已經被宣佈了失敗，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

那10萬大軍可是他精挑細選的，全是棟樑之材，可能被輕輕鬆鬆的全都殺了，就算真的讓那10萬大軍全軍覆沒，楚洵也不可能毫髮無傷。

更何況楚洵的兵權一半都給了南川容謙，這兩年都在為南川容謙辦事，又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的倒戈？

他還在為這些事情感到疑惑，可南川容謙卻一心只想着逃跑，如今城外的兵都已經打進來了，身為皇帝，定然是沒有什麼好活路的，南川容謙知道自己不是楚洵的對手，就想着像之前南川容琰一樣，拔一個金蟬脫殼，先保住命再說。

然而當年南川容琰逃跑之後，那條通道早就已經被炸毀了，如今宮裏根本就沒有通往城外的另外一條路，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出去，殺出一條血路。

「皇兄，你救救我，我還那麼年輕，我不想死，我們想辦法先逃回臻國，修身養息，他日再捲土重來！」

南川容謙單純的以為，臻國的皇帝之所以能夠派那麼多兵馬讓南川容琰帶來，肯定早已經臣服於南川容琰，如今臻國就是他們的第二個棲息地，只要保住性命，其他的什麼都好說。

他拽著南川容琰的手臂，就差給他跪下了，可是南川容琰根本不為所動，惡狠狠的看着外面，這一次，他不會再苟且偷生了。

原本他以為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夠擊垮南川容洵，可是現在卻發現無論他怎麼做，都不過是被人玩弄於手掌中的一顆棋子，他跟南川容洵斗，無異於以卵擊石。

「母后，兒臣終究是辜負了你的期望。」

他冷冷的笑了一聲，漠然的甩開了南川容謙的手，抽出腰間的寶劍就要殺出去。

彩兒擋在他身前，看懂了他眼中赴死的決心，淡然的說道：「殿下，讓奴婢給你開路。」

彩兒的任務就是保護南川容琰，這些年來一直陪伴左右，護他周全，本以為他與姜鳶成親之後就會忘了這些仇恨，在臻國度過餘生，沒想到他還是要回來。

從決定陪他回來的那一刻，彩兒就沒想自己能夠活着離開，成年的太后也是早就看出南川容洵的實力，還會拼盡全力送他離開，可這一次終究還是重蹈覆轍了。

南川容琰看了彩兒一眼，眼神中包含了許多的情緒，可終究是什麼都沒說，默認了。

彩兒抿著嘴唇，決然轉身沖了出去。

外面刀劍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血腥味刺鼻，南川容琰重重的閉了一下眼睛，重新睜開的時候，亦是一臉的決絕。

門外屍體堆積成山，彩兒浴血奮戰，身上多處也受了傷，可她依舊在堅持，就算是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沒辦法改變如今的結局。

彩兒倒下的那一刻，南川容琰殺紅了眼，這天底下對他最忠誠的人，終究還是離開他了。

他飛奔過去扶住她失重的身體，彩兒口吐鮮血，艱難的說：「奴婢……只能陪殿下……到這兒了……」

他依舊什麼話也沒有說，咬着牙看着彩兒閉上眼，與此同時，楚洵和秦淮也到了。

一見到楚洵，南川容謙就從大殿裏跑出來，直接跪在楚洵腳下：「九皇兄，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饒我一命吧！以後我一定乖乖的做一個傀儡皇帝，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絕對不會違抗你的命令！」

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他還想着當什麼皇帝，要不是身邊堆積了太多的屍體，秦淮可能就忍不住要笑了。

造成今天這樣的慘案，害了那麼多人的性命，他還能輕而易舉的說出這種話，也算個牛人。

楚洵不搭理他，他就一個接一個的磕著響頭，為了活命也是豁出去了，沒幾下額頭就磕出了血，看上去還挺瘮人的。

楚洵使了個眼色，讓人把他拖下去，因為楚洵要對付的從始至終都不是他，就他這能耐，還沒資格成為楚洵的對手。

「我輸了。」

南川容琰冷冷的開口，聲音里聽不出什麼情緒，但秦淮依舊能夠感受得到他由內而外的絕望。

其實換個角度想想，他這個人確實挺可悲的，本以為能夠大造一場，結果卻是雷聲大雨點小，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他也曾經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享受眾人的朝拜，一朝淪為階下囚，只想着捲土重來，可努力那麼久，卻是無用功，換成是誰都無法接受的吧？

「要殺要剮隨你便，給個痛快吧。」

南川容琰比南川容謙多了許多的傲氣，即便知道自己輸的一敗塗地，也不可能像南川容謙一樣給楚洵下跪求饒，他有他的驕傲和自尊，寧死不屈。

時至今日，就算心中有太多的怨恨，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唯一遺憾的就是那個在臻國苦苦等着他回去的姑娘，這輩子他有過很多女人，可唯一真心對他的卻只有她，可惜這一次還是要負了她。

「手足一場，本王不會殺你。」

不管是兩年前還是現在，楚洵都沒想過要殺他，雖然身上背負的血仇，可他們身上也流着同樣的血，見慣了生死的楚洵，卻也做不到真正的冷血。

「呵……」

南川容琰笑了，卻是比哭還難看，也正是因為楚洵的這句話，讓他如死灰般的心又起了波瀾：「南川容洵，你以為你憐憫我，我就會感謝你嗎？你今日不殺我，總有一日我會取你項上人頭！」

「我不會給你那個機會的。」

楚洵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平靜，毫無起伏的一句話，卻已經宣佈了南川容琰的結局。

「哈哈哈哈……」

不知怎麼的，南川容琰突然就笑了，那笑聲格外凄涼，夾雜了太多的滄桑和辛酸。

手中的劍對準了自己的喉嚨，成王敗寇，他認，卻也不想受南川容琰的折辱。

可就在他要動手的那一瞬間，聽到了格外熟悉的聲音。

「夫君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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