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送別

今天是六月十五日，畢業后的第一天。

拉開窗帘，看著天氣是晴天。

昨天稀稀拉拉下了一天的雨，今天當然是晴天了，而且有點熱了。

我慶幸自己沒有感冒，昨天下了這麼大的雨，又因為沉浸在傷心事里，把自己弄得全身都濕透了，沒感冒就是最大的幸運了。

我還意識到，自己那一身濕的衣服，還在浴室呢！

讓李女士看到了，又要說我了。

一睡覺，就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再次醒來是有同學打電話來說的，電話充著電，就睡著了。

還有幾條簡訊，是讓我送行幾個同學的，時間也發了過來，時間是上午十點十分，現在才九點半，應該還來得及。

我奇怪，每天李女士都會準時叫我起床的，而且會讓我去跑步，今天倒是格外的安靜。

醒來時第一件事，我就想拿出鏡子看看，自己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不能讓李女士看出來我臉上的淚痕，不然無法解釋了，然後跑到浴室去了。

還想把那一身衣服給藏起來，等自己回來再洗乾淨，可是我記得是放在地上了，現在沒有了，再跑去陽台，發現衣服已經散發著薰衣草的味道，正在陽光下晒乾呢！

「喂，老媽，老媽，李女士，在嗎？」，我喊到，我去了老媽的屋子裡，發現已經收拾乾淨了屋子，人應該出去了，我就放心了下來。

趁著這個時間，趕緊換衣服，白色的襯衫記得回來的時候也髒了，現在我才想起我的葡萄酒。

所以我趕緊跑出門口，在外面的亭子里找到了自己的五箱葡萄酒，然後去了三趟才搬到屋子裡，葡萄酒的事情總算完事了，然後急匆匆出門了，又打了一輛計程車，去了火車站。

「不對，師傅，說錯了，是去大學」，我才看到手機上說的地點，都是門口，然後才去火車站。

我的宿舍雖然沒住過幾次，但是也會住，特別是畢業前的最後這三個月，或者說是月薇走得這三個月，我才搬回來住的，也沒有什麼東西可拿，就沒拿。

「好的，去大學」，司機師傅說到，很快就調轉車頭過去了。

從車裡，依稀看到校門口的三個女孩子，還有一個男孩子，很快在旁邊我就下車了，一路小跑去了校門口。

「來了」，我說到。

我看到身後有學弟學妹們，羨慕地投來眼光，因為我們畢業了，就能離開學校了，對於他們現在來說，看到我們畢業，會覺得很不錯，但是真的到了他們畢業的那一天，也會戀戀不捨的，就不會這樣羨慕了，也會一下子慌了神兒。

「嗯，那個咱們五個在校門口前照一張照片，以後，也好有個想念的東西」，這個女生很快說到，一直以來都是雙馬尾的造型，很可愛，叫鄭佳佳。

其他兩個女生也高興說到，拉著旁邊的小個子男生，叫王一閣，在班級里算是最守規矩的人，每天上課吃飯，學習成績很好，也是留下來幾個考研的同學之一。

剩下的兩個女生，我好像還真的不太記住名字了，只是稱呼同學，雖然是一個班級，也沒有多說話過。

「好，我在中間，右邊是兩個女生，左邊是小個子男生，最後一個女生在我後面，我負責拍照」，我說到，很快就完成了。

「那個，悅哥，我就告辭了，我去坐公交車」，小個子男生說到，和他擁抱了一下，我攔截了一輛計程車，付了錢，就走了，還不讓我付錢，是我堅持付的。

剩下的三個女生，也攔截了兩輛車送到火車站的，我也跟著去了。

「那個，孫悅，你還是沒有...」，我和一個女生坐一輛計程車，是鄭佳佳，雙馬尾女孩，對我的事情了解一些。

「你想說什麼？」我忙著說到。

「我是說，你還打算去找她」，鄭佳佳慢慢說到。

「嗯，一定要找到她」，我堅定說到。

「其實，其實，我喜歡你，只是一直沒說，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沒有別的意思，也希望你能找到月薇，我和你會再見面的，擁抱一個，算是送別我了」，鄭佳佳說到，這或許算是最後說話的機會了，所以一些話都說了出來。

輕輕擁抱了她一下，就鬆開了，畢竟，司機師傅在前面呢！

「你回去幹嘛去？」我隨意問道。

「不知道啊！先回家再說吧！說不定過兩天把行李一放在家裡，就回來找你呢！」她說到，我沒有立刻回答。

「嗯，行，那我們的未來都要加油了」，我心酸的說到。

每天都能看到的人，想對喜歡的人說的心裡話，可以一再往後推遲，可是真的到了畢業的這一天，才發現千言萬語居然一句話也沒有了，只能說個「我喜歡你」，而且感覺畢業慶祝會形同虛設，沒有任何的意義，這樣一說，反而更加不捨得同學們走了。

我不知道為何會讓我送別，不知道為何，大家都走得這麼快，就像相遇的時候，也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早晚還是要習慣的。

另外兩個女同學的車在前面，雖然我在這個城市，但是在這裡送走別人，倒是成了一件傷心的事情。

到火車站大概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當然是加上等紅綠燈的時間，隨意張望一下。

又回想起當初上大學的時候了，拎著背包就來了，說來也巧，剛進校門沒多久，就被月薇看到了，然後叫我學長，又讓我拿背包，關鍵是，最後還到了同一個班級。

後來，我和月薇是第一個和第二個到班級的，然後在教室里迎接等待第三個人，第四個人，一直到第五十個人，月薇站在教室門口，我在裡面坐著。

「歡迎新同學」，一看到有陌生面孔進來，月薇便說到。

「同學好，你來坐這個座位可以嗎？」我呢，就來給安排座位，我倆見到有新同學來，就一直重複著這兩句話，想想剛來的這個場景，迎接了所有同學，所以才有了「悅哥」這個在大家面前的稱呼。

其實，細細回憶和月薇的點點滴滴，從進大學校門的那一刻就開始，就是從喊我「學長」的那一刻，我倆之間就開始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似乎是不可分開的兩個人，故事從一遇到就開始了，想想，彷彿美好的都是昨天的事情一樣。

有的時候，昨天的事情恍若去年的，而去年的事情恍若昨天的，嚴重的時候，居然感覺明天的事彷彿是昨天的。

而四年前的事情，彷彿就是今天的事情一樣。

「你好，火車站到了」，司機師傅說到，我才又從回憶里出來，給了錢，拉著鄭佳佳的行李就出去了。

另外的兩個女生也出來了，我過去給錢，說是給了，那就不用再花錢了，直接就進去了，先去到自助取票區取票，然後他們過安檢走了，我在外面揮手告別。

「再見」，我說到。

「再見，會再見的」，三個女孩子也說到，下次再見，也許一個人就變了一些，不會有同學現在的感覺了。

送走了同學以後，我便回去了，沒有回去學校，而是先回家了一趟。

小心翼翼又回到家裡，想再睡一會兒覺，老媽還沒回來呢！

回來以後，偷喝了一瓶啤酒，然後又睡覺了，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外面有動靜，才醒了過來。

已經是下午的時間了，老媽才回來。

「叮咚，叮咚」，這個時候床邊的手機響了，顯示的是「玲兒姐」。

「喂，學姐，你好」，我接起電話說到。

「學弟，畢業快樂」，那邊傳來學姐的好聽的聲音，我驚訝了一下，不知道為何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了。

「學，學姐好啊！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我驚訝說到，這個學姐是比我大兩屆的大學同學，是在大一的一次偶然機會上遇到的，所以才認識了，我大二上完的時候，學姐已經大學畢業了，臨走的時候，還是我送走的，一開始還電話聯繫著，後來就漸漸淡了，直到現在，估計是有快半年沒有聯繫了。

「這半年工作忙，沒有聯繫，正好你畢業了，我剛好出差來這裡，見個面吧！請吃飯」學姐乾脆說到，我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快點啊！出來嗎？」沉默了幾秒鐘，學姐催促到。

「好吧！等我換個衣服，洗個澡就出來」，我說到。

「行，一會兒地址我發手機給你，不見不散哦！」學姐說到，就掛了電話，估計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面了，平時只是打個電話而已，不知道學姐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我胡亂想到。

然後趕緊開始換衣服，洗澡就不洗了，昨天洗過了，就在這個時候，老媽忽然推門走進來。

「你個臭小子，要去哪？」

一進來，老媽就問道。

「約會。」我隨意說到。

「約會？吹牛，大學四年也沒見你談女朋友，還約會，誰會那麼無趣和你約會」，老媽放出不屑地眼神，說到。

「哎呀，騙您的，只是朋友吃個飯而已。不是約會」，我隨即坦白到。

「我倒是寧願你是去約會」，老媽白眼我說到。

「哈哈，行了，謝謝老媽給洗衣服，晚點回來再說」，我穿上鞋就跑了。

「我是想問你，昨天不就是一個畢業會嘛！幹嘛整身衣服都濕透了」，老媽問道。

「回來再跟您解釋」，我回答到，關門就出去了，總算出來了，不然是怕出不來了。

「叮咚」，手機響了。

「順意火鍋店」，是學姐發過來的地址，我看著這個地址有些熟悉。

沒錯，這個學姐還在這上學的時候，我們就經常來這個火鍋店吃飯，只是她畢業了，自己就再也沒有來過了，月薇也不喜歡吃辣的，所以就忘記了這裡。

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老媽好像並不知道我和月薇的事情，我也一直沒說，所以會不知道。

今天的送別的任務完成了，又跑出來一個學姐，畢竟這是她上大學的城市，也算是數熟悉，回來也正常。

我只是覺得有些事情變化的太快，有些人離開的太快，有些沒有想到的事情也會發生，一切都感覺猝不及防，又不得不接受，所以我特別討厭這樣的無力感，以至於經常會因此神傷不已。

直到現在，也變得習慣了，麻木了，不是很重要的人，終會離開，有些人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有的走了，也會回來，人事變化，誰知道呢？

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