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殺

第6章 他殺

夜色已晚,吩咐下人們帶着客人和捕快們下去歇息安置以後顧十三揮揮手遣散了自己身邊的女伴,然後回到正廳在李雲澤他們的桌前坐下,今夜這種情況就算回去躺着也睡不着,這會喝上幾杯比春宵一刻更適合他。

「李雲澤,這是哪家的小姐啊,還挺能喝。」顧十三說着給自己滿倒上一杯,瘦瘦小小的弱女子從剛才一直喝到現在,居然還沒趴下。

「不知道,路上遇到的。」李雲澤淡淡的回了幾個字,視線卻一直定定的看着地上胡亂擺放着的一個又一個空酒壺,的確,他連她叫什麼名字都沒問,更何況家住何方。和她相處的感覺就好像認識了很久似的很自然。

「公子也累了一天了,夜已深,就讓菲菲伺候你先去休息吧。」他們坐了多久菲菲就陪着坐了多久,這會腿都麻了,半掩扇子打了個哈欠,溫柔的言語間滿是關心,舉手投足盡顯大家閨秀的樣子,和沒規矩的林以喬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菲菲是打心眼裏就看不上這個舉止粗魯,說話沒分寸還不知來歷的女子。

「行了,你不用在這陪我,看把菲菲給累的,別讓她等太久了。」顧十三附和道,一杯又一杯不停歇的喝着。他也是心裏煩悶想把自己灌醉,倒頭能睡的那種。這次的事情雖說平息了,但少不了要挨上顧老頭一頓暴打,之後關個禁閉,斷上銀財什麼的都算是輕的了。

「我有說陪你嗎?!」李雲澤說着人卻還是坐着一動也不動,他當然知道菲菲的心意,只是自己無心於男女之事又何必浪費人家姑娘的時間,決絕和冷漠能讓她知難而退死心也好。

「你們慢慢聊!姑娘家喝太多酒不好,傷身,你們大男人的也多有不便,就讓我送她回房吧。」他要不要一直看着那粗野女子,於他而言自己就是空氣嗎?!面對李雲澤的忽視菲菲心裏的確很不是滋味,卻還是努力的剋制着自己的情緒,輕聲細語的同時暗示身邊的人趕緊幫忙扶醉醺醺的林以喬下去。

面對陌生人的驟然靠近,林以喬出於警戒的本能反應拉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緊接着一個過肩摔就把來人摔在地上,自己也因為醉酒而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好痛啊~喝個酒都不讓人安生!」林以喬摸著摔疼的屁股抱怨道,委屈埋汰的小模樣總算是有了點活色,她可是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的從剛才一直悶到現在了。

「主子,你看看她,她這是惡人先告狀。她...我就說她不是什麼好人...」榮安氣急的從地上爬起來嚷嚷着,後悔就不該上去幫忙搭把手。

「吵死了,我要是妖怪一定先吃了你。」林以喬撐著發沉的腦袋沖着榮安『凶』道,還真起到恐嚇效果,把他給唬的不敢再說話,癟著嘴暗自咒罵。

安靜下來后,隱約的傳來陣陣女子的啜泣聲,林以喬好奇的從地上爬起來,循着聲源搖搖晃晃的往門口走去,倚著門望着不遠處跪在那哭泣的綠袖,扯了扯跟着來到自己身邊的李雲澤的衣袖問道:「她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

「從小把她帶大的金姐死了,能不傷心嗎。這丫頭死都不相信金姐會自殺更不相信她會殺人。」顧十三也來了,手拿着酒壺接過話:「我明白她的心情可她在這求我也沒用啊,金姐死前留下的遺書里都交待的清清楚楚的,官府也已經蓋棺定論了。她要做的是接受現實。」

綠袖的倔強讓林以喬彷彿看到了多年以前的自己一般不由心揪著難受,她明白失去親人的那種痛。「帶我去看一下屍體和案發現場。」林以喬知道此刻不止是自己的同情心在作祟了,還有內心的於心不忍,也許自己放不下能幫她放下也好。

「噗...」話一出顧十三很沒形象的噴了一大口酒出來,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像是在說再正常不過的話,這女人到底是什麼構造?哪有人大半夜要求去看死屍的,圖刺激啊?!擦了擦嘴對李雲澤說道:「我看她真的喝多了,你趕緊帶她下去休息吧。」

「我是喝了酒,但還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只是不想她從此以後沉溺在過去不能自拔,你信我嗎?!」酒醉三分醒,林以喬的酒量這兩年是練出來了。她清楚與其和他們解釋自己是從另一個時空穿越過來的,而在那個時空自己是擁有多個學位的出色側寫師,然後被當成瘋子關起來,還不如越過這些直接了當賭一把。

她的眼神有點飄忽神情卻很認真,李雲澤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她看着自己的時候莫名真的很想相信她,可能是綠袖哭的太過凄慘,可能是讓她試試也無妨,又或許是她的話觸動了自己的某根神經。

「你不會是想陪她瘋吧?!」顧十三咽了咽口水,他太清楚李雲澤臉上的表情代表着什麼,頓時心裏叫苦不迭,一臉生無可戀的轉過頭對菲菲說道:「你還來得及,趕緊跑,回去洗洗睡吧。」

為了便於看守,陳百福的屍體也被抬到了金姐的房間一併放着,待天一亮就出發回程,這案子也就算正式結了。

有人比他們到的還早,那就是何向文,門口守着的捕快已經被他打發去吃宵夜了,他總覺得一切太過順利,好像安排好了一樣,可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對勁。反正躺着怎麼都睡不着就乾脆過來轉一轉。

兩年沒有出過現場的林以喬心裏略帶些緊張,她手裏拿着小茶壺一邊不停的往嘴裏灌醒酒茶一邊拿着雙筷子上下反覆仔細查驗着地上的屍體。

「這道淺一點的應該是死後被人吊上去所造成的,金姐不是自殺,是他殺。」

「什麼?他殺?你也是仵作嗎?」何向文無疑是驚訝的,他還沒見過有女孩子當仵作的,看她一言一行好像是有兩把刷子。

憑自己的資歷和多年的經驗就算微醉林以喬也很肯定自己的判斷,可畢竟人命關天謹慎為上,多個人確認更好。於是她沒有直接回答何向文的問話,而是招招手示意他過來指著脖子說道:「你看這脖頸上是不是有兩道瘀痕,這道深紫色的繩痕在喉下交與頸后,淺一點的在喉上一些位置卻是交與耳後。被人勒死的繩痕才會交與頸后。」何向文半信半疑的蹲下身子看向筷子指著的位置,沒想到還真有一道淺色繩痕,定是燈光昏暗父親眼花忽視了,想着心裏不由得多了幾分佩服,忍不住拿出小本子想把她的一言一行全都記下來。

「她的手呈現彎曲狀態,沒有握合,指甲應該也是那時候掙扎之間弄破的......指甲?!」林以喬盯着斷甲的位置,這顏色...腦海里閃現出宴會上的那片斷甲,形狀和顏色都符合,一個起身跑到門外的草叢裏狂吐不已,自己這是吃了死人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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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側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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