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我欲將心向明月，無奈明月照溝渠

回城裡路上，肖元晃都抱著小九，一個人一貓兒用眼睛交流，不敢講話，害怕駭到小三輪主。

小三輪主剛入城就泊車了，一旁沒有多遠有一個集貿市場，他原本是去運大白菜的。肖元晃只得又抱著小九坐在公共汽車，花掉了大半個鐘頭才進入鬧市區，中天市是一座繁榮的城市，十多年發展下來，己彷彿有國際大都會的情景了。

下車之後，肖元晃做的頭一件事情就是在路邊上書報攤買了份那天的報刊，一瞧嚇一跳，竟然離自己出意外己過去三天了。他母親尚在人民醫院裡等著治療費，他不去交，母親弄不好就被人民醫院趕出病室了。

其他的事兒都顧不得，他馬上前往中天市第一醫院，講什麼也得先將母親醫治的事兒搞掂了。

因為生活條件不好，肖元晃的母親居住在大病室中，跟三個到四個朋友在一起。不過久了，朋友們之間共處得都很好，尋常擺擺龍門陣什麼的，特別是肖元晃母親一旁的朋友，姓郭，為人非常和氣，跟肖元晃母親年歲差不多，得的也是腎病綜合症。

肖元晃沖入母親的病室中，看見母親的病榻上空無所有，他的心馬上沉進天淵。

「郭姨娘，郭姨娘……我娘吶？」肖元晃變了臉色，連忙問一旁病榻上瞧期刊的郭老女士。

「呀？喔，是小晃蕩呀！哎喲，你怎地弄成這樣？」郭姨娘看見肖元晃，沒忒驚異，只是對肖元晃窘迫的樣兒有些意外。

「我……我出差了兩日，工作非常麻煩。郭姨娘，我娘到底在哪兒呀？」肖元晃信口說一個謊。

「你母親她……」

「小晃蕩？」

不待郭姨娘講什麼，一名慈愛的老女人穿著病號遵從外邊進來，手中拿著水盆，看見肖元晃也十分意外。

「娘！」肖元晃馬上轉身攙住她，把她攙上了病榻，心情稍微好一些了，「你沒事兒吧？」

「我可以有啥事？你急急忙忙的咋啦？」肖元晃的母親哭笑不得，探手摸下肖元晃的前額。

「我沒事兒，就是出差幾日沒有看見你，娘，你在這兒還好？」肖元晃快速平復，還對母親笑了一下，裝得象沒事兒人一樣。

「還好呀，你是不是工作忒辛苦啦？小晃蕩，快一點找一個女友安家吧！唉，你郭姨娘家的佳佳昨日還問到你吶，你給人家撥一個電話。」天下間的母親都一樣，最關心子女的人生大事，拉著肖元晃的手語重心長地講。

郭姨娘有一個閨女叫程佳佳，本年度比肖元晃小倆歲，人長的說不上靚麗，也算穩重，工作也不賴，在中天市第三十六中學當數術老濕。

程佳佳和肖元晃就是在病室中碰到的，開始時，他們有些相同語言，兩方老人都住醫院呀，相互相互交流些有關老人病況方面的事。以後兩家處得好了，郭姨娘有天就跟肖元晃母親講，需不需要搓合下他們。

肖元晃母親十分喜歡程佳佳，感到程佳佳溫婉嫻慧，是當夫人的好人選，就滿口應承下來，等肖元晃在來人民醫院瞧她時，倆老人成心給他們創造了個單獨相處的機會。肖元晃和程佳佳也不是小孩兒，自然清楚這是何意。

男的尚未婚配，女的雲英未嫁，相互還都不討厭，就一塊兒去瞧了場高清電影，搓了一頓晚餐。結果，肖元晃發覺自己對程佳佳不來電，程佳佳的性情忒內斂了，屬於三棍棒不能夠打出來個屁的那一種，這若是以後成了親，還不得悶死？

可是想不到，程佳佳對肖元晃倒是非常滿意，沒事兒就朝人民醫院跑，除照料自己的母親，也非常殷切地替肖元晃母親做這個做那個，有心無心又問詢肖元晃的事，因此肖元晃母親就將自己寶貝兒子從一周歲到二十八周歲全部的事兒都講了遍。

聽人講肖元晃的光華歷史之後，程佳佳更吃了秤砣鐵了心了，有幾回還主動撥電話給肖元晃，羞赧地表示想與肖元晃一塊兒散一下心什麼的。什麼年代了，處個對像還散心？但是肖元晃不是在乎這個，他的確對程佳佳沒有感覺，幾回都辭謝了。

故而現在聽母親又談起程佳佳，肖元晃先對郭姨娘那裡瞧一下，見郭姨娘又就讀期刊，就輕聲對母親說道：「娘，你有空跟郭姨娘說一下，我跟佳佳不適合。」

「有什麼不適合的，佳佳多麼的好，你還想要找怎樣的？你都二十八了，還不安家呀，你是不是想我死也見不著孫兒？你不想要佳佳也可以，你過去給我找一個女友回來。」肖元晃的母親和別的母親沒有什麼的分別。

「行，你等著，我給你找個回來。外邊有不少吶，五塊元／公斤，隨意稱。」肖元晃一陣苦笑，嘴巴上只能夠先和母親揶揄矇混過關。

「你個死娃兒……」肖元晃母親被逗樂了，不痛也不癢地打了肖元晃一下。

母子兩人倆有說有笑，很快的到正午了，肖元晃之前工作忙，沒空服侍母親，現在說啥也要鐺鐺孝順孩子。他親自跑過去給母親買午餐，成心沒有帶郭姨娘的，就是害怕郭姨娘誤會，跟母親吃過了午餐之後，方才說自己單位有事，抱著小九離開了病室。

對老九，肖元晃母親挺蹊蹺，她清楚寶貝兒子從不養寵物，咋倏然抱來只肥貓兒？肖元晃便說這貓兒是路邊上垃圾池裡拾的，瞅著可憐便想領養，肖元晃的母親也沒有多發問，只是心中小小的疑心下，哪一個垃圾池能夠養出那麼肥的貓兒？

剛出病室的門，小九不幹了，從他懷中爬至他肩上，而後在他耳畔輕聲反對。

「你要還敢講本貓兒是從垃圾池裡來的，本貓兒就將你的濫事都傳揚出去。」

「我有什麼濫事？」肖元晃斜望他一下。

「切，不要認為本貓兒不明白，你跟那個郭佳佳怎麼一回事？壞蛋氣節了吧？」

「呵呵……哈哈……」肖元晃禁不住長笑，廊道里來來去去的人都驚訝莫明。

自己足足的晚交了三天藥費，人民醫院竟然未受理自己的母親，並且母親好象還一點兒也不知情的樣兒。莫非人民醫院裡的醫師和白衣天使真的是小天使？神愛眾生？肖元晃之前也辦過和人民醫院相關的案件，他只清楚醫師和病號的關係就是赤條條的ＭＯＮＥＹ關係。

他直接從人民醫院裡的自動取款機上提了五千塊，而後去收銀台那裡準備繳費，可是靚麗的會計小姐將他的錢又丟回來了。

「你媽的藥費己交過了。」

「什麼……哪個交的？」肖元晃霎時呆了一下。

「不曉得。」白衣天使小姐忙得不得了，根本沒空理睬肖元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