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再見老婆婆

「其實我是跟蹤趙曉文過去的。」楊雨回答道。

然後秦立和姚泉疑惑的問為什麼，從哪知道趙曉文有問題的。

「我去找過趙曉文，從她話語中透露出的信息，我推測她可能殺了她的父親。另外，我也在調查陶家老宅的案子，與馮艾薇打過照面，得知馮艾薇一直在謀害想自殺的人，似乎盯上了趙曉文。而趙曉文好像並不簡單，於是我就監視着趙小文，一路跟着她到了那廢棄大樓，多虧立哥出現，否則我就完蛋了。」楊雨大致解釋了一下。

秦立隨後說了幾句，告訴姚泉關於楊雨的一些事，有陰陽眼，會亡靈語，所以楊雨知道亡靈的一些事很正常。

「你想問馮艾薇什麼事？」姚泉問道。

來意，秦立自然告知了姚泉，姚泉好奇楊雨還想問什麼，除了當年的兇手線索，還有什麼遺漏嗎？

「姚組長，我最早接觸亡靈的時候，遇到一個疑似被馮艾薇害死的人，我想知道是不是馮艾薇再幕後操控，想給死者的父母一個答案。」楊雨沒有隱瞞。

那次的任務失敗了，但既然有機會可能弄清楚，他不會放過。

雖然李建楠已死，就算知道了兇手，其父母的悲痛依舊存在，至少讓他們知道真相。

「跟我來。」

姚泉沒再多話，對於他來說，見識的太多了，毫無意義，不過楊雨畢竟是個孩子，才接觸亡靈界，有這個心也不算壞事。

楊雨和秦立跟着。

「這個監禁區一共二十間禁靈房，你別看跟普通牢房差不多，其實所用材料是特殊的，不然可關不住亡靈，亡靈進入禁靈房裏，就如同非常普通的人類一樣，無法觸碰牆壁和護欄。」

穿過兩間正常的房子，來到院落的大後方，進入幽黑的通道，左右是一間間看似普通的牢房，秦立開口給楊雨介紹著。

楊雨看着禁靈房內關押著男女老少各類亡靈，身形顯現，確實如同普通人，不再無影無形的藏於虛空。

姚泉也解釋了一下，「這些亡靈，之所以被關押在這裏，是因為各種原因，需要時間來消磨，才能對他們進行超度，否則強行超度會傷害我們自己。」

看來並不是隨意就能超度亡靈，楊雨知道了。

多走了幾步，楊雨看到了關押馮艾薇的禁靈房，馮艾薇顯得有些疲憊，眼神比較空洞，可能覺得沒有機會報仇，無窮的憤怒無法消逝。

姚泉雙手舞動結印，然後一陣光波文絡閃現，禁靈房的門被打開，三人走進牢房。

楊雨知道，這應該就是靈師特有的禁制手法。

三人的進入，竟然沒有引起馮艾薇的波動，看來馮艾薇進入這裏之後，精神受到了很大的衝擊，對未來沒有任何期盼了。

「馮艾薇，你是不是利用過甄玲害死了李建楠？」楊雨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問了幾次，馮艾薇才回神，眼睛有了聚焦。

看着眼前的楊雨，她的怒氣在迅速積聚。

「小子，你該死，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被抓，報仇沒有希望了，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啊啊啊……」馮艾薇無比仇恨，瘋狂的咆哮著，張牙舞爪的沖向楊雨。

姚泉隨手一揮，就將馮艾薇束縛住，無法動彈，只能眼神兇狠的瞪着楊雨。

馮艾薇將一切怪罪於楊雨。

懲戒了一番后，馮艾薇老實了下來，不過眼神依舊惡狠狠地盯着楊雨。

楊雨再次問道：「李建楠是不是你害死的？」

「是，反正他想死。」沒什麼好隱瞞的，馮艾薇已經不在乎了，直接承認。

「真的嗎？他確實產生了自殺的念頭，但最後他後悔了，本來可以不死的，你卻讓他無法放棄。」楊雨冷厲的說道。

如果真的是李建楠想要自殺，沒有悔改的心思，那馮艾薇有沒有動手，其實關係不大。

可惜李建楠沒機會。

「嗬嗬，後悔了又怎樣，是他自己的念頭引起我的注意，既然想死，那就應該果斷一點，後悔了還是個男人嗎？」馮艾薇不屑的譏笑着，似乎很看不起李建楠那自殺的行為。

楊雨想了想，放棄爭辯了。

死了，就是死了，已經無法復活。

就算說通了馮艾薇，讓馮艾薇覺得確實錯了，那又如何，毫無意義。

「謝謝姚組長，立哥，我先出去了。」

「一起走吧，我不就是陪你過來的，既然你問完了，那我也沒事留在這幹嘛。」秦立聳聳肩。

對於馮艾薇的行為，他沒什麼好說的，這麼多年，他見得多了。

三人一起離開了監禁區，返回到前面的住所。

秦立和姚泉又聊了一會兒，便帶着楊雨離開了。

「立哥，今天沒什麼事吧，我可以回縣城一趟嗎？」

坐在車上，楊雨不好意思的請著假。

要在市裏上班了，儘管比較寬鬆，可是住在市裏的話，總要回家拿點衣服。

最關鍵的是，小黑還在家呢，昨天都沒給它喂飯了，今天必須回去，帶它一起來市裏。

小黑，已經不僅僅是通靈可以幫助自己的寵物，更是值得信賴的夥伴。

雖然，小黑到現在還沒接受自己。

「沒事，你可以回去，要我送你嗎？」秦立沒問楊雨回去幹嘛，爽快的同意了。

暫時，也不需要楊雨跟着出任務。

「不用了立哥，我自己坐車回去就行。」楊雨拒絕道，哪好意思讓秦立送呢。

秦立當然也不會強求，他作為組長，事情還是很多的，「我送你去車站，方便坐車。」

……

乘坐回縣城的車，楊雨給李建楠的父親打了電話，告知了真正兇手是馮艾薇的事實。

死者不能復生，知道了真相，也無法改變他們失去兒子的悲痛。

李國斌的聲音依舊充滿了悲傷，死氣沉沉。

但總算了了一件心事，他們很感激楊雨。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等楊雨回到家，都已經十二點多。

打開門，小黑安靜的趴在籠子裏，只是睜開眼瞥了一眼楊雨，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楊雨似乎從它的眼裏看到了氣憤。

不吵不鬧，但還是有脾氣的。

「對不起啊，昨天打算回來的，不然肯定不會留你獨自在家，餓了吧，我們出去吃好吃的。」楊雨誠摯的道歉，不會因為小黑是只貓，就沒有歉意。

想要抱小黑，自然沒能如願。

小黑高傲的自己跳出了籠子，伸了伸懶腰，給了楊雨一個白眼。

「算了，你自己走吧。」楊雨無奈。

小黑沒選擇逃離，卻還是沒有接受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擼貓。

帶着小黑去餐館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給小黑單獨點了一份紅燒鯽魚，它不忌口，清湯還是辣椒，都能吃。

吃完飯，稍微休息了半個小時。

然後楊雨騎車帶着小黑，前往綠林村看看老婆婆。

連馮艾薇都不知道兇手，那麼老婆婆恐怕是永遠也沒法得知了，他決定去通知一下，以後估計不會再去那個地方。

任務，找到十七年前陶家老宅案的兇手。

肯定沒法完成了。

今天已經12月4日，距離任務期限，只有一天不到的時間，除非兇手自己出來自首，否則連兇手的具體特徵都不知道，做夢似乎都比找到兇手更靠譜一點。

三四十分鐘后，再次來到荒無人煙的綠林村。

「似乎空氣清新、陽光溫暖了些。」

上了小道，朝村子裏進的時候，楊雨感覺和前幾次，有着明顯的不同。

應該是馮艾薇不在，籠罩着綠林村的陰氣逐漸消散。

唧唧——

楊雨看到了一棵枯樹上，一隻小鳥在梳理著自己的羽毛，還時不時鳴叫一兩聲。

終於有活物敢逗留在村子裏了，有生氣，心情都明亮些。

之前，太陰暗壓抑了。

到了小山坡的時候，看見老婆婆坐在外面曬太陽。

一個人在村裏住了十多年，沒有任何娛樂活動，真的是太厲害了。

「婆婆……」

楊雨停下了車，坡度有些大，主要是路況不好，沒人修理，只能邁步走上去。

叫喚了幾聲，老婆婆才聽到，畢竟八十多歲快九十歲了，聽力不是很好也正常，她的身體狀態算不錯了。

「孩子，你怎麼又過來了？」老婆婆問道。

她滿臉褶皺，皮都揪在了一起，儘管和藹慈祥的樣子，看着還是讓人有些不適。

「婆婆，我過來是有些事告訴你，馮艾薇已經離開，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楊雨直接了當的說道。

還沒等他細說，老婆婆錯愕驚訝的站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

「什麼？那孩子走了，怎麼回事？」

「別急，我慢慢告訴你。」楊雨讓老婆婆平靜下來，聽他慢慢說。

「馮艾薇又想害人，以此來強大自己，擺脫束縛……結果，在於其它亡靈爭鬥中，被專業捉靈的人遇到了，她由於作惡已經被抓，再也不能回來了。」

「那她怎麼樣，沒事吧？」老婆婆緊張的問道。

對其他事不關心，但她在意馮艾薇，雖然馮艾薇做了很多壞事，但她認為馮艾薇太無辜了，如果沒有被殺害，也不會有這些年的兇殘。

楊雨寬慰道：「放心，沒事，只要她聽話，放下暴戾，會超度她的。」

「那就好，那就好，有人管着，她也不用繼續做傷天害理的壞事了……」老婆婆鬆了口氣，能接受這個結果。

楊雨勸說，在旁人看來，老婆婆的愧疚根本沒什麼，「婆婆，她不在了，您是不是也該回子女身邊，讓他們照顧。」

年紀這麼大了，一個人住在荒村裏，出了事都沒人發現。

這些年一直安然無恙，真是天大的幸運。

「不了，老婆子我習慣了，再說我能活個幾年不成？不給他們添麻煩了。」老婆婆渾濁的眼中，無比坦然平靜。

看淡了死亡，並不忌諱。

老婆婆嘆息著，「唉，這些年，我唯一的願望，就是能知道兇手是誰，支撐我活了這麼久……」

楊雨遲疑了一下，本來過來就是打算告訴老婆婆，現在卻有些不忍開口了。

「不過我也明白，恐怕我到死都沒法知道了。」

是了，老婆婆心裏清楚，只是一種奢望執念。

「婆婆，我今天過來主要就是說兇手的事情，關於兇手是誰，我們都不知道是誰，但從馮艾薇的口中，我們得知了兇手的一些信息，不過據此找到兇手，可能性微乎其微。」楊雨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

「什麼線索，有總比沒有好。」老婆婆比較知足。

楊雨簡潔明了的描述道：「兇手是一個有些佝僂的偏瘦男性，長期吸煙史，身高一米六五左右。」

「就這？沒有其他的特徵了嗎？比大海撈針還困難呀，連那姑娘都不知道兇手，那是真沒辦法找到兇手了。」儘管楊雨提前表明，但聽到了沒什麼象徵的線索，老婆婆還是挺失望。

「就算我們村子裏，當時符合幾個線索的人，也有不少……我老頭子也符合……」

說着說着，老婆婆停了，神色有些變幻。

只是想打個比方，提到了自己已去世的老伴，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一道光，越想越不對勁。

「婆婆，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楊雨擔心的問道。

老婆婆沒反應，整個人陷入了回憶中，眼神充滿了矛盾掙扎。

沒一會兒，楊雨也發現了，老婆婆不是身體出現了問題，明顯是在想着什麼無法理解的事情。

等著吧。

等老婆婆回神。

「孩子，對於兇手，我有個猜測。」

半晌，老婆婆似乎下定了決心，一開口就令楊雨有點懵。

剛剛她是在想誰是兇手啊！

不過只有那點線索，老婆婆竟然有猜測了。

「老婆婆，是誰呀？」

「算了，應該不是，還是不說了。」老婆婆又遲疑了。

「婆婆，沒關係的，有一個猜測目標總比沒有好。」楊雨好奇的勸說着。

老婆婆搖頭，愣是不說了。

楊雨傻眼了，怎麼想的，主動說有猜測，然後下一秒又閉口不談。

「好吧，婆婆您既然不想說，那就算了，您多保重，我走了。」不能逼迫老婆婆，楊雨也不強求了，準備告辭。

不是每個事故案件都能找到兇手，有遺憾才是正常的。

「孩子，你能見到那姑娘吧，幫我跟她說聲對不起……」老婆婆沖楊雨離開的背影大聲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