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弟子

「影之國度！」陰影從萬影的身下蔓延出去，起初速度並不快，當對方衝到萬影身前萬米的時候，陰影才不過覆蓋了方圓數千米。

「靈魂侵襲！」伴隨著一陣刺耳的尖叫，一個透明的虛影從那大羅後期背後的大幡上沖了出來。整個島上似乎也響起了此起彼伏地尖嘯。

「吵死了！」感受著手心裡劇烈的顫抖，地面上陰影擴張的速度陡然翻了千倍不止，一個巨大的魚頭自陰影中湧現，隨後將那發出尖叫的靈魂連同那個大羅後期拉入了暗影之中。

「將靈魂留下，布拉修！」

「嗚～」一陣低沉的聲音后利維坦緩緩消失。

而陰影已經籠罩了整座浮島，除了那名大羅後期，其他人早已被無處不在的影族分屍。而這座島嶼也在陰影的侵蝕下支離破碎。

偶爾有從天而降的碎石，也在落地之前，便自未被陽光直射到的地方開始化作煙塵，消散在了空中。

但陰影還在擴張，從浮島流落到洪荒大陸上，如同自天而降的瀑布，落地之後便開始了瘋狂的蔓延，向著四面八方，向著地下，向著空中，暗影就如同肆意生長的藤蔓，將空間當做了可供攀爬的籬笆。

在罪淵城生活的眾多修士突然發現，天黑了！

陰影之國正式降臨！

大羅中期的亡靈大君分出數千與自己同實力的分身，肆意殺戮。

大羅境界的暗影龍不停衝擊著懸在天空的浮島。

數億蟲族瘋狂的吞噬著從天上掉落下來的一切。

利維坦在低空遊盪，貝希摩斯的利爪輕易的撕碎了一個又一個護山大陣。

阿爾薩斯手持霜之哀傷，所過之處，死亡蔓延。

在阻隔神識探查的暗影中，就算是大羅後期，感知範圍也不過區區數里，所有人能夠接受到的唯一信息就是無處不在的哀嚎。

……

百多年之後，罪淵城的大陣自動解除了，作為陣眼的幾個洞天福地已經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這是一個深俞萬丈的大坑，十幾萬修士就這麼躺在寸草不生的坑底。

這是阿努比斯的功勞，從同伴的手裡救出那些他認為不該殺的，以真理羽毛稱量靈魂的正人君子，掌控死亡的權柄，大羅後期的他有能力分辨一切實力不如他的存在的善惡。至於善惡的標準，那自然是萬影劃定的。也許是前世的影響，萬影終歸做不到不問而誅。

儘管如此，數千萬修士的罪淵城最終也只有十幾萬人活了下來，『也許我的善惡觀還是不太適合洪荒啊！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以純粹的洪荒的思維方式，反正我的元神特殊殺人不佔因果，便是把他們都殺了又能怎麼樣。』

一襲水墨道袍，以本來面貌顯現的萬影向著青丘的方向不疾不徐的步行著，走的無聊了，就從懷裡將團成一個球的小狐狸掏出來，戳一戳，擼一把，軟軟的，暖暖的。

自從那天給小狐狸看過自己回溯到的景象之後，小狐狸就變成這樣了，元神的力量將自己的靈魂與肉體隔絕了，只是不停的在意識中重複著幾個畫面，姐姐們照顧自己的畫面，勸自己不要出來的畫面，出來找自己為了保護自己留下攔住敵人的畫面，以及出現頻率最高的受折磨的畫面，有時候受折磨的是她的姐姐們，有時候被剝皮煉魂的則變成了她自己，自責與悔恨使她還不算堅固的意識出現了裂痕，只有折磨自己，才能令她的內心得到一絲喘息。

萬影並沒有喚醒她的意思，這是一種折磨，也是一場考驗，在自己到達青丘時如果蘇蘇還不能醒過來，自己則會將她喚醒，並將靈魂上的傷勢修復，之後再無往來。

而她若能夠自己突破這層心障……

……

轉眼七千多年了，耐不住寂寞萬影此時穿著一件連體黃色運動服，一件白色的披風，一雙紅色的手套，鋥光瓦亮的光頭。

為了切合身份，決定不動用力量法則之外能力的萬影，正蹲在小溪邊洗手套上的血。

就在這時，突然感覺到右邊大腿外側有些癢，撓了撓頭從右側褲兜里掏出一個紅色的小毛團。

緊接著一陣抖動，有些灰撲撲的毛團裂開一條縫隙，艷麗的紅色就像跳動的火焰，只比拳頭稍大的小狐狸伸展了一下身子，將身下褪下的毛團蹬到一邊，看著眼前的高亮電燈泡，有些發懵「你，你是誰啊？」

一手拖著小狐狸，另一隻手撓了撓頭，突然反應過來的萬影身型一陣變化，那一身古怪的運動服也化作了一襲黑袍。

「大叔～」看著面前熟悉的人，昏迷前發生的一切對於小狐狸來說就是發生在昨天。「我姐姐們都死了，被我害死了～」

「好了，別哭了。」用手指敲了敲蘇蘇的小腦殼「記不記得我對你說過除了壞消息還有一個好消息來著。」

「嗯？」止住眼淚的蘇蘇有些奇怪的看著萬影。

「我們趕到時，你的姐姐們才死幾天，雖然靈魂殘缺但還不至於徹底消散。」萬影從自身的影子中取出一個小珠子掛在了蘇蘇的脖子上，雖然是小珠子，但也有蘇蘇的腦袋的三分之一大了。「我把她們的殘魂收攏了起來，並將那天島上的幾名大羅金仙的元神練成了養魂香，用來修補她們的靈魂。不過因為生前和死後受到的折磨，致使真靈蒙塵，無法恢復意識，而在她們恢復意識之前，這養魂珠里的養魂香不能斷，否則她們的靈魂便會逐漸消散，而她們生前是玄仙修為，也就是說，這養魂香的原料至少要是金仙的元神才能起到作用。」

看著脖子前面珠子里一縷青煙不時化作幾隻白狐，追逐打鬧，蘇蘇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蘇蘇。」萬影將掌心的蘇蘇放到了地上，而自己也直接盤膝而坐。

「嗯？」有些疑惑得小狐狸，抬起頭盯著萬影的雙眼，而兩隻小爪子還是死死抱著胸前的珠子。

「青丘狐族蘇蘇。」

「在！」看著萬影一臉嚴肅，小狐狸也不禁緊張了起來。

「吾名萬影老祖，先天神靈得道，大道垂青，得見世間一切道，萬物之影為吾身，萬物之道為吾本，你可願拜我為師，悟無上大道。」

蘇蘇愣了愣神，看著萬影面無表情的臉龐，隨即身體低伏，將額頭觸在草地上，「弟子願意，弟子蘇蘇拜見老師！」

「你沒有姓氏嗎？」

「嗯？老師，什麼是姓氏啊？」

「既然這樣的話，你以後的名字就叫塗山蘇蘇吧！」

「嗯！老師說什麼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