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門外只一條走廊,便於認路,而等我站到電梯前,滿心茫然若失,東經趕到,替我按下電梯,紅色顯示燈跳動,我眨了眨眼,忽然間十分眩暈,腿軟倒下,但僅僅是一瞬的失去知覺,才倒了一倒人已清醒,只覺有人將我抱住,我還以為是東經,回手欲要推開,手心抵上方發現居然是殷家禛,這一推便用不上力。

「喂!」正巧電梯門打開,十三少風風火火衝出來,一把將我拉離殷家禛,「怎麼回事?」

我剛站穩腳跟,十三少拖住我進了電梯:「噢,看你的臉好像不滿意麵試啊,無所謂,外面好工作有的是——我們走啦。」

電梯門合上時,我從里往外看到殷家禛的眼神變了一變,他看的是十三少,卻絕不是我曾經熟悉的那種。

出了九光大廈,十三少開車載我回家,他說是發現我沒帶手機才給我送來,我亦未深問,事實上我一點精神都沒有。

回到住處,我也沒開燈,也沒換衣服,就往床上埋頭一倒。

我現在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偏偏是現代的白小千穿越到清初成了年玉瑩,十三少酷肖十三阿哥,也許未必是個巧合。過去那一群人,現在一群人,也許冥冥中註定聚在一起,可對我最重要的是殷家禛到底是不是那個和我一起回來的四阿哥?年齡已經不對,而相片中那個女郎又是誰?我的樣子也不是原來的年玉瑩,即使是他,他可會認得我?

一連串的問題如死結般將我捆縛,我知自己有多膽怯,一張相片就讓我不敢面對,幾乎算是落荒而逃,我竟這樣輸不起。

夜深,不知過了多久,十三少進我的房間,坐在床邊摸我的頭髮。

「不要多想了,睡。」他說。

他始終只有這麼一句話,卻奇迹地撫慰了我不安的心情,令我漸漸入睡。

隔日醒來,我房間窗帘開了一半,陽光灑入,十三少不在,留了一杯牛奶和一張紙條在我床頭:「多喝,多吃,多睡。想到有一份工作適合你,等我回來消息。」

我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有清脆鈴音響起,我找了一圈,從枕頭下翻出我的手機,來電顯示13444204444。

我迅速按下接聽鍵,一個男聲傳入耳中:「我是殷家禛,現在你下。」

外太陽煌煌,路邊停了一部黑色車子,後座窗子開了三分之一,我看到殷家禛端坐在車內,他的側臉輪廓我熟得不能再熟。

我走過去,車門自動打開,我躬身入車坐定,後座甚為寬敞,殷家禛轉過臉來,我凝視着他:「是你?」

殷家禛嘴角微微牽動,帶出一絲莫名嘲意。

電光火石間,我後頸倏然一個寒噤,如受針刺,隨即傾倒,失去知覺。

待我再度醒來,發覺自己睡於一張烏漆抹黑的豪華大床上,床尾還橫祭了一枝黃花。

我爬起身,跪坐床上,揉了揉自己的亂髮,再定睛細看,黑色枕套、被套、床單……這床也未免太黑了,晚上不開燈睡在上面什麼也看不到……

房間里就這麼一張大床及另一頭的一組紅檀木沙發,四面牆壁純白,有光線透出,但我找不到光源究竟何處。

接下來,我便發現殷家禛面無表情地坐於沙發上,見我醒了,他輕擊手掌,兩個男人應聲從門外走入,一個人模人樣,山青水綠,是我在九光28見過的東經,另一個長相奇特,說像孫悟空,又有點像八戒,反正很西遊記就是了。

東經單手持有一部小型攝錄機,鏡頭蓋已經打開對準我,西遊記男則直接拉開腰間皮帶,寬衣脫褲,我先目瞪,繼而口呆,等西遊記男□上得床來,我才意識到他們要做什麼,噌的蹦了起來,橫腳踏准此男**一聲吼:「護駕!」

西遊記男突遭重創,仰后栽倒,我避開東經拉扯,跳下床赤足沖至殷家禛跟前:「四阿哥!你當真認不出我?」

殷家禛看向東經,慢慢道:「你是否給她打了過量麻藥?」

東經答得很快:「注入2%利多卡因5ml,昏迷期間觀察並無驚厥及嚴重毒性反應。」

殷家禛忽然出手將我拉倒,牢牢按於身下,盯住我:「你居然還懂裝瘋賣傻,看來我小覷了你。」

我掙扎:「你到底是誰?」

殷家禛甩出一張照片:「你不知我是誰,為何看到照片有那樣大反應?」

我試圖側首看那照片,但姿勢不對,殷家禛壓住我的力氣太沉,我略抬起身要說話,他忽地往下一傾,兩下一動,我和他幾乎面貼面。

並沒有費什麼力氣移動,我的唇貼上他的,是我主動。

只是簡單的觸碰,而他唇上的線條及溫度,真正就是我那個人。

夢裏寐里生死不負,我緊扯的心事剎那間散開來,卻覺手臂一痛,被他狠狠甩開,他站起,居高臨下看我,牙縫裏擠出話:「紅了眼,就能討得男人可憐?」

殷家禛俯身捏住我下頜,「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套數,儘管使出來!」

他將我拋回那張黑色大床之上,噌噌幾步響,啪,把照片拍我臉上:「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再裝傻我保證你後悔!」

我花了一點功夫讓眼睛聚焦,才看清照片里女郎的真容:她五官鮮明楚麗,身材亦無懈可擊,堪稱公主式的美人。但我不明白,殷家禛究竟要我看什麼?

我迷惘地望向殷家禛,他漸漸露出不耐與厭惡交織的神色,便走到牆邊將什麼一掀一按,很快有幾名彪型大漢進房,而東經依然把那架攝錄機持在手裏。

殷家禛拿回照片,簡短道:「多拍兩卷,但時間要有控制。」

東經點頭,彪形大漢紛紛解衣逼近我,我只能看到殷家禛轉身走向門口,而其他人擋住我視線,我的恐懼油然而生。

我一個人的反抗無濟於事,何況之前對上殷家禛已有消耗,忙亂掙扎中,我幾乎被拗斷手指,十指連心,我一聲痛叫,後頸又被人掐住,狼狽不堪。

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的無能,然而此時此刻,依仗何在?只靠自己,根本什麼也不是!

「住手!」突然有人出聲打斷眾人動作。我喘息抬首,卻是殷家禛還沒走,正在東經身後示意他把鏡頭緩緩推向床腳,我跟着定睛看處,對準的竟是那枚不知幾時從我手上脫落的鐵指環。

我動了一動,想要伸手撿回指環,旁邊一名大漢猛然將我肩頭按下,幾乎扯落半邊衣裳,我捂住身,恰好東經拾起指環交給殷家禛,轉身看見這一幕,陡然變色,出手推開大漢,斥道:「叫你們停手!」

東經身形瘦削,但一出手便將高度體重都超過他的大漢撥得踉蹌一邊,我瞧出他手法中隱含招式力度,心中一動,東經已關了攝錄機,將幾名大漢「趕」出去。

情勢急轉,我裹衣跳下床,叫住殷家禛:「指環是我的!」

殷家禛停步,一頓:「要不是有這個指環,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裏說話?」

我一凜:「你認得這指環?」

殷家禛冷冷道:「人已死了,你還留着他的東西做什麼?」

我嘴角眼角臉皮一起抽筋地確認了一遍室內燈光投下的殷家禛的影子:「你說蝦米?」

殷家禛看了看我,眼神忽變,隨後他走近我:「難道……你從來沒做過家光的女朋友?」

我還未作反應,他自問自答:「不可能!他的確是在見過你一面后才去了曼谷。他怎會突然去做手術?到底那晚他和你說了什麼?」

我震驚:「你到底在說誰?」

殷家禛再次拿出照片,譏諷道:「你會認不出家光?」

我目光落在照片上,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擊中我——那名女郎便是殷家禛口中的「家光」?

家禛家光,如此相似的名字,那麼他們之間的關係是……

東經在旁接上話:「一個月前,光少為趕上一架航班在泰國遭遇車禍,所留遺物中除了目的地為本城的機票,還有以你白小千名義預定的酒店信息,包括你的名字和聯繫方式。可見你們並沒斷絕來往。」

「未必。」殷家禛若有所思的一搓手指,盯着我:「也許你太聰明,或者自作聰明,是么?」

饒我是穿越古今三百年的強人指環王,也被這短短几句話中的複雜關係砸昏了頭,但隱約也算明白了殷家禛對我的態度,拍視頻折辱於我不過是手段之一,但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兩個巴掌啪啪亂響,單憑他們的一面之詞,就能定我的罪?我豈不是白給康熙當了多年馬仔?

「還我!」我直視殷家禛,「那是我的。」

「什麼?」

殷家禛似對我的理所當然感到不可置信,我注視着他,當初在四貝勒府,四阿哥突然拉過我右手,摸出一隻鐵指環套在我食指上的一幕彷彿仍歷歷在目,從沒想到鐵指環會成為我從三百年前回來的唯一線索,若此刻失去它,我不知還會發生什麼?

殷家禛並無動作,我直接去扳他握著戒指的手,他迅速反應過來,用另一隻手反扣住我手腕,我不假思索一口咬下,那種真正的咬,以至讓自己的牙齒感到一陣疼痛。

啪嗒輕響,東經的攝錄機墜落地毯,他俯身去撿時殷家禛發話:「咬我?」

我給門牙加上小宇宙。

「哼。」殷家禛悶聲道,「你再咬試試看!」

我張大嘴,再度啊嗚下去。

殷家禛又哼了一聲:「叫你咬就咬,你是狗啊?」

我鬆口,無比兇狠的對殷家禛瞪眼,叫:「汪!汪!」

殷家禛不免一愣,我趁勢從他掌心挖出鐵指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戴回自己手上,牢牢捂在懷裏。

「你……」殷家禛的表情扭曲成一個囧字,東經的手機卻忽然響起。

東經掏出手機掃了一眼,接通,不知用哪國語言才說兩句話,就變了顏色,蓋住話筒問殷家禛:「四少幾時購入中石化?」

殷家禛的耐心顯然已被我磨到了盡,一面揪回我,一面沒好氣回道:「誰買中石化?怎麼不說買了中石油?」

東經一頓:「……四少的獨立賬戶里中石油今日的確亦有發生大宗交易記錄。」

殷家禛停手:「報明細數據!」

東經同手機那頭交流幾句,噼里啪啦報出一串數字,又緊急加道:「現交易無法中止!」

殷家禛挑眉:「怎麼說?」

東經道:「賬戶密碼被篡改。」說着,莫名望了我一眼。

殷家禛的手機恰好就在這時響了,他只看號碼,就拋給東經代接,而他也沒鬆手,仍箍住我的腰。

東經接起電話,起初足足三分鐘沒法插口說話,臉色一路變換黃紅藍綠橙紫青,好似珍妮的七色花,不住拿眼望着殷家禛,最後殷家禛終於朝他點了點頭,他才如釋重負,把聽筒遞到我耳邊。

話筒那頭居然傳來十三少哇哩哇啦的發飆聲,我反應慢半拍,回過神來才開始感動,尤其是十三少那句:「……殷家禛~如果X你是合法的~我就X你了~」

「十三少。」我開口。「是我。」

那邊罵腔延遲了三秒才對我有所反應:「小白?」

「是。」

「你別怕!殷老四的私房錢現在全在我手上,你告訴他,有人敢動你一根汗毛,我就一支一支拔到他全身沒有毛!」

我正要動員十三少來給殷家禛拔毛,殷家禛一把撈過電話:「你瘋夠沒有?我現在就是要帶她春遊,你又能奈我何?」

十三少的聲音陡然拔高:「哇靠,都快交不出錢了還給我春遊勒!」

殷家禛撳斷電話,眼睛一合,迅速睜開:「半小時內,15個資金帳號全面被控制,這是什麼情況?」

東經急忙接了一句:「這是一種從來沒有出現的情況!」

我估計,殷家禛是想自問自答,結果被這麼沒腦子的屬下搶了!不過剛剛經歷過十三少的奪命追魂call,東經的失常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殷家禛果然不理他,瞅着我冷笑了笑:「他倒是很緊張你。你敢說跟他沒關係?還敢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不知道?」

我一翻白眼:「殷先生,我說你是個女人,你說你不是,那你拿什麼證明呢?你就不是嘛!」

殷家禛挑眉:「東經你出去。」

室內很快只剩下我和殷家禛兩人,他仍然沒有放開我,我與他對視:「叫人拍我做什麼?你兼職導演?」

殷家禛看住我問:「你剛才說的證明是什麼意思?」

說話間,他眉宇間細微變動,我一一看入眼裏,他的外表跟四阿哥一模一樣,可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

我忽然想到:三百年前,四阿哥對着穿越成年玉瑩的我,是否也曾有過同樣感覺?

殷家禛揚起眉毛:「唔?不說話?」

我支吾:「那個……你廁所上過么?」

「咦?我不跟你說這麼俗的事情。」

「我想上。」

殷家禛無語,指了指右面的牆,我才發現那面牆一半是透明的,只不過裏面浴間亦是純白,我心思又亂,起初並沒有留意到,當下挪步過去,進去方發覺:如此通透隔斷,不僅阻擋不了聲音也過濾不了視線,怎麼用?

我伸手接水,洗了把臉,然後雙手撐住浴台凝視鏡中我的臉,濡濕的短髮半貼住臉龐,一雙眸子倒是亮晶晶,昔日年玉瑩的面容卻蕩然無存,另一個我——真實的我?

殷家禛走進,站在我身後,他看着鏡中的我,我望着鏡中的他,他忽然問我:「可有人說過你像一頭鶴?」

我瞪着他,他將手□褲袋,閑閑道:「你走起路來有點生,有點愣,那一股子勁,像煞一個人。」

「誰?」

殷家禛沒有回答我。

我轉頭端詳他,疑惑道:「你剛才說我像什麼?」牛bb小說閱讀網www.niubb.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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