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來自於皇帝的靈壓

辰時，內皇宮大門準時的緩緩開啟。

「肅靜！陛下駕到！」

伴隨著開門聲后，是一個嗓子略微尖銳的男子聲音，旋即一種沉重肅穆的氣氛撲面而來。以至於在內皇城門口等待之人，全部不約而同停下了各自的閑聊，並紛紛投注以緊張和好奇的目光。

秦凡也很好奇，甚至比其他人更加好奇。

皇帝陛下到底長什麼模樣？

是不是跟曾經地球電視劇里演的那樣喜怒無常呢？

所謂伴君如伴虎，是不是他身邊的人，無時無刻都要小心翼翼的呢？

還有，到底要不要跪下恭迎呢？

在他的期待下，一架龍輦悠然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這是一架通體青白色的龍輦，不知材質，彷彿是由玉石鑄造一般。輅蓋高有一米左右，金色圓頂，鑲嵌有四塊刻著某種古怪紋路圖案的圓板，就好像是某種神秘的陣法。

圓盤還垂有鏤金垂雲，四周貼有三層鏤金雲版。

幨帷用三層青緞製成，每層綉有金雲龍羽紋相間。

車軫上綁有奇怪的絲帶，秦凡可以感受到其中蘊含著的強悍的力量。

車門垂珠簾，微微擺動下，偶有清脆聲響動，煞是悅耳。

龍輦停在了內皇城的門口，一頭戴金冠身穿龍袍的中年男子微微掀開珠簾，出現在了眾人的實現之中。

磅礴駭人的壓力，撲面而來。

這是靈壓！

那位陛下的身上散發著無比濃郁的靈力波動，比秦凡曾經遇見過的任何一人還更要強大的多。仿如實質的壓力，好似可以把人擠碎。

秦凡的心頭猛地產生了一股濃重的負擔，以至於他本抬著的腦袋，不由自主的恭敬垂下。

雙腿開始劇烈的打顫，額頭上的冷汗大顆大顆的滴落，秦凡產生了想要下跪的衝動。

撲通。

身邊呼啦啦的傳來的一片片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視。

悄悄的扭頭一看，不少人選擇了雙膝跪地，恭敬下拜。

但也還有幾個人依舊站在那裡，不動神色。

包括冷倩在內，最強的幾人都在堅持。

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唯有那防禦無敵的壯漢，抱著胳膊憨憨傻笑，似乎完全的不以為意。

秦凡想要抬起頭看一眼這位皇帝陛下的長相，可卻駭然的發現自己做不到。

光是站著本身，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力量。

唯有那一身的高貴的金色，在低頭前那一瞬間的驚鴻一瞥下，映入了他的心間。

「放肆，爾等面見陛下，竟還不下跪恭迎？這是大不敬，殺頭之罪！」

又是那一聲尖銳的男子公鴨嗓子在叫喚著。

旋即，身上的壓力竟然還變得更加濃重了。

這一次，不光是來自於皇帝陛下的靈壓，還同時傳來了好幾個不同的靈壓和視線的掃視。

有強有弱，但每個都是深不可測。

實力估計全都在先天境八九層以上。

似乎……不把他們壓制到下跪磕頭，就不罷休？

咯吱咯吱，秦凡好似可以聽到自己骨頭裡發出的抗議聲和疼痛感，以及發自內心的顫慄和恐懼。

雙腿，像是灌了鉛，身體沉重如山。

就彷彿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告訴他：下跪吧，下跪吧，只要下跪，就不用面臨如此大的壓力了。

但，秦凡卻是大怒。

這皇家人，果然一個比一個霸道啊。

倔強心起，你越是讓我跪，老子就越是不跪。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決心，深寒心法開始了瘋狂的自主運轉，同時冰霜劍給予了秦凡莫大的勇氣，冰冷的氣流傳入他的心頭，驅散了他的恐懼之感。

「撲通。」

又是數聲的下跪，這回包括靈力帶有毒性的高瘦陰沉男和冷倩也終於下跪了。

站著的，只剩下了三人。

秦凡，蕭木，以及壯漢。

壯漢撓了撓頭，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遲疑，最後他還是做出了其他人相同的選擇。

又是一聲下跪聲，這次，竟是蕭木。

不過他只是單膝跪地以示尊敬。

「秦兄，不要逞強了，現在這樣，已經足夠展示你的力量和意志了。若再堅持下去，就真的是大不敬了，不要惹惱了陛下，對你沒有好處。」細小的聲音傳入秦凡的耳中，是蕭木在勸著他。

可偏偏一聽蕭木這理所當然的話，秦凡就很不爽了。

他知道這是蕭木的好意提醒，可是……

為什麼？你是修仙者，他只是凡人！他是先天境第十重，你是辟穀境！跪他是尊敬他？那為何他不給你跪？

你明明比他更強，為什麼跪他，還跪的理所當然？

就因為他是天子？是皇帝？

不對！

是因為他的實力？

也不對！

是因為他掌握的力量！

整個國家的資源都在他手裡，所有的強者都為他效勞，因為他強大，所以才必須給他跪！

這不就等同於……屈服嗎？

弱者屈服強者，順從強者，這本沒錯。

可這並不能代表，所有人都非得要這樣！

修仙，本就逆天而行。

連天地都不怕，區區自詡的『天子』，有何可怕？

若是怕了，也就不要修仙了。

那蕭大哥那晚站出來幫他出頭……說到底不也就是在『持強凌弱』嗎？

如果他的實力沒那麼強大，那他當時，或許就不會站出來了吧。

突然間，秦凡有些莫名的失望了。

就好像原本的偶像，一下子變得平凡，變得普通了。

要跪，你便跪。

我，不跪！

見到秦凡不為所動，蕭木更急了，語氣也加重了一些：「秦兄弟，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對你沒有一丁點的好處，須知槍打出頭鳥啊。何必平白無故的得罪陛下呢？你不是還要去秘境的嗎？跪一下，又少不了你一塊肉？何必非要逞強，惹惱陛下？」

「快跪下，陛下生氣了，你會受傷的。」

蕭木的聲音剛落下，這次是冷倩的聲音，她聽起來有些焦急，還在偷偷拉著他的褲腿。

除了他們，秦凡還能感受到其他幾道或愕然或嘲弄的目光，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注視在了他的身上。

其中有一人的視線變得特別銳利，就算他低著頭，也可以明顯的感受到目光中的怒意——那股最龐大的靈壓，此時終於開始出現了新的改變。

「哼。」

天子發怒了，這一怒，周邊人都驚了。

原本分散在眾人身上的靈壓，全部集中在了秦凡一個人的身上。

似乎不把他壓制到下跪，決不罷休。

「刁民，還不跪下！」數個男女的聲音，大聲的響起。

「跪下！」侍從，侍女們同聲呵斥。

「跪下！」所有人，都在大聲的呼喊。

「跪下！」「跪下！」

一陣接著一陣的聲浪，帶來排山倒海般的氣勢和越來越大的壓力，可卻也激起了秦凡骨子裡的不屈。

轟！

突然！

無聲的轟鳴，在秦凡的心底響起！

他全身大震，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嘴角竟溢出一絲鮮血。

秦凡明白了冷倩說的會受傷，是怎麼一回事了。

原來，靈壓不僅僅只是壓力，還能傷人於無形。

或者說，這就是絕對的力量。

『真夠橫行霸道的呢，區區凡人，卻比仙人的架子更大。當初的冰封劍仙，都沒有這所謂的天子如此的囂張跋扈。』

『靈壓震蕩，真狠啊！秦凡，你為什麼不給他下跪呢？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逞強？我能感受到你的害怕，所以你在堅持什麼？跪一下，很難嗎？比忍受壓力，比受傷更難嗎？』

冰霜戲謔的聲音，悄然浮現在秦凡的心頭。

連她都在勸我嗎？

難道我這麼做，真的沒有意義嗎？

我也要隨波逐流才可以？

不對，這不對！

『很難嗎？對，就是很難啊！是，我很怕，我怕死，怕因為任性不能進入秘境，怕不能給那些人報仇。可是冰霜，我不甘心，我不想跪。如果非要說原因……可能是因為，我不想給素未謀面的仙人師傅丟臉，更不想給自己丟臉。我不跪天，不會地，不跪仙，不跪神，更不會跪人。就當我……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愣頭青吧。』

『其實我也知道過剛易折的道理，可曾經有人跟我說過，做人，就要寧折不彎，寧死不屈。我從小聽著這句話長大，直到那人死在我面前，我那時候答應過他，我會做到的，就算是為了那個永遠也再見不到的人，我也不能跪。冰霜，如果可以的話，請助我一臂之力吧！』

那人……就是他的父親啊。真正的父親，地球上的父親。

從小，就是他心目中英雄一樣的男人。

父親是個小警察，因為性格的關係，工作上得罪了很多人，很多的小人，也得罪了上司，被人嫉恨。再努力也無法提升。

他是怎麼死的？為了保護他，活活燒死的。

那天家裡失火，父親抱著他，從火里衝出來，最後燒得面目全非，慘不忍睹。

他不知道犯人是誰，也不知道主使者是誰。

已經無法報仇，再也沒辦法了。所以，他怎麼可以讓父親的在天之靈失望？怎麼敢忘記這教誨？

『傻小子，真像啊。難道這就是咱們的緣分嗎？』

說罷，冰霜還發出了嬌笑聲，笑的秦凡一臉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