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鄧布利多，我想我在魔法部已經通知過你我將前來拜訪，希望你不會覺得我來得太唐突了。」在一片學生們驚恐的尖叫聲中，Voldemort帶着惡意的笑聲響徹在霍格沃茨城堡的大廳。
「別再裝神弄鬼了，湯姆。」鄧布利多冷冰冰的說，「你我都知道，霍格沃茨不歡迎你。」
「裝神弄鬼的是你，鄧布利多。」Voldemort的聲音同樣變得冰冷了起來，「我想你大概已經忘記了，霍格沃茨城堡曾經是我祖先的財產，無論何時我都應該擁有進駐它的權利。」
「沒錯，它曾經屬於薩拉查•斯萊特林，可如今它屬於整個巫師界。」鄧布利多說，「而你對它什麼權利也沒有。」
「我可不這麼認為，鄧布利多。」Voldemort又笑了起來，笑聲中有着說不出的得意，「你以為你加在霍格沃茨上的這些多餘的保護咒語真會發揮什麼作用嗎？不，這城堡曾經是屬於我的祖先的，而它永遠也不會拒絕我的進入，看，我已經來了。」
從城堡的入口到大廳的門隨着他的話依次打開，彷彿真的在歡迎Voldemort的到來，即使隔着那麼遠，每個人都能看到在禁林中燃燒着的熊熊火光，以及在火光上彷彿霧氣般散開的影子，一種幾乎凝成實質的陰冷和恐懼遠遠傳來，已經有過一次這樣經驗的霍格沃茨學生們很容易就能知道那是什麼，攝魂怪。
彷彿黑魔王的陰影正隨着他的聲音一同籠罩在霍格沃茨上空，所有的學生，包括斯萊特林的學生在內全都臉色慘白，不知是誰，首先開始抽泣了起來，然後越來越多充滿了恐懼的哭聲加入了進來。
哈利的額頭突然疼得無法忍受，一種暴虐的情緒湧上了心頭，他彷彿看到自己正站在禁林邊上，身邊燃燒着一個火堆，注視着前方這座雄偉的城堡，那條叫納吉尼的大蛇正盤踞在他的肩頭，而在他的頭上攝魂怪們盤旋其上，在他的身旁只有一個人和他並肩站着，那個人正是蓮茉。
哈利艱難的抬起頭，看向鄧布利多，鄧布利多顯然發現了他這不同尋常的情形，向他望來，哈利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緩慢的向鄧布利多點了點頭。他不知道鄧布利多是不是能明白他的意思：黑魔頭真的來了，隨時都能走進霍格沃茨城堡。
看到哈利的表情，儘管臉上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但鄧布利多的心還是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這一切都太快了，快到他還來不及做出更多的安排。他絕不相信他所準備的那些防護咒語如同Voldemort所說的一般毫無作用，也絕不相信霍格沃茨城堡依然在斯萊特林的後裔的掌控下。那麼Voldemort究竟是怎麼穿過這重重防護，走進來的？
是誰？鄧布利多懷疑的目光掃過斯內普和斯拉霍格恩……是他們中的某個人嗎？可是他根本沒讓他們參與到霍格沃茨的佈防中來……可現在已經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了，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串銀色的影子從他的魔杖湧出奔向四方，緊接着他對麥格教授說，然而眼睛卻注視着哈利，「組織所有17歲以下以及願意離開的孩子從通往豬頭酒吧的密道離開。你知道那密道在哪，米勒娃，我告訴過你。」
「是的，鄧布利多。」麥格教授緊抿著嘴唇說。她開始指揮大廳里的學生們撤離。
出乎哈利意料的，儘管有許多未滿17歲的學生，包括他自己和一些DA成員，都不願離開，寧願留下來與食死徒們決戰，但所有的斯萊特林學生全都一聲不吭的，安靜的不同尋常的隨着一個教授離開了，誰也沒有留下來，更沒有人流露出想要幫助食死徒的意思。甚至連一向標榜自己的馬爾福也沒有。
哈利猛然意識到馬爾福是知道這件事的，知道今晚Voldemort將進攻霍格沃茨這件事，所以他那時候才會看他。可他這是什麼意思？警告？不，他不會那麼好心。告別？不，他們根本就沒那種交情。或者只是單純的好奇，哈利突然想到，是不是自己才是這次Voldemort進攻霍格沃茨的主要原因？
很快哈利的想法就得到了驗證，只有一小會的功夫，還不等麥格教授與這些不願離開的學生糾纏清楚，那些離開的學生就又都退了回來，斯萊特林的學生們依然安靜的一言不發，然而其他的學生卻驚恐的抱在一起哭泣。大廳里霎時亂成一團。
帶着他們離開的斯普勞特教授臉色蒼白，神情嚴肅的回來，苦澀的對着鄧布利多搖了搖頭。
還不等鄧布利多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Voldemort的聲音就一次響了起來：「你大概想讓一些學生們先走吧，鄧布利多。說實話，我也不願意讓他們留下來，免得會被誤傷。巫師界的每一滴血都是寶貴的，都不應該白流。
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鄧布利多，你大概已經發現了，現在的霍格沃茨任何人都無法出去了，可是要進來卻容易得很。我早說過，這是我祖先的城堡，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它的每一個秘密。你們必須先交出波特，並且在鳳凰社的人全部到來之前，你們誰都休想出去。這裏將是那些敢於反抗我的人的最後的葬身之地——」
Voldemort恐怖的笑聲在霍格沃茨城堡中迴響。火堆旁，他的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狂熱，英俊的面龐都因此而扭曲了。肩頭的納吉尼彷彿在響應着他的興奮般吐著信子，然而站在Voldemort身邊的蓮茉臉上卻閃過一絲憂慮。
還沒等這種情緒自她眼中消失，本應沉浸在快樂中的Voldemort突然回過頭抓住蓮茉的手，柔聲問：「親愛的，難道你不高興嗎？霍格沃茨很快就要是我們的了，不，整個巫師界都很快就要是我們的了。斯萊特林的榮耀將因我們而重新煥發光彩。」
蓮茉一驚，澀聲回答道：「不，我沒想過……這些不是我的……湯姆，我們不是說好了……」
「沒關係，」Voldemort用激昂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我一直夢想着這一天的到來——拿回一切屬於我的，屬於斯萊特林的東西。」
他含情脈脈的看着蓮茉，神采飛揚，神色動人，「親愛的，而你將擁有屬於我的一切。」
火光映照得蓮茉唇上一絲血色也無。Voldemort卻彷彿什麼都沒有看見，「親愛的，那個男孩就在那裏，這次我可以拿回屬於我的靈魂碎片了，是嗎？」
「是的……」蓮茉看着他英俊的臉，喃喃的說，「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先幫你取回它……可是我們本來說好的……」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Voldemort又一次打斷了她的話，臉上的神情卻更見柔和，他用另一隻手的手背輕蹭著蓮茉的臉頰，「沒關係，其他的就都交給我好了，你只要在最後和我共享這些無上的榮耀就好了。」
蓮茉一偏頭，躲開了他的手，火光映在她的側臉上，變幻的陰影在她臉上蔓延，就連琥珀色的眸子彷彿也被這陰影遮住了光彩，她輕聲說：「可是我不想要這些，湯姆。」
「可是我想，蓮茉。」Voldemort看着自己伸出的手，看不清神情，只是淡淡的說，「我從小就想。而你是要留在我身邊的，不是嗎？」
蓮茉閉上了眼睛。
鄧布利多連用了幾個魔咒，才暫時讓亂成一團的大廳安靜了下來，指揮各學院的級長阻止學生回到各自的學院裏去。
哈利離去前看着鄧布利多欲言又止，然而還沒等鄧布利多看向他，就被龐大的人群夾雜着向休息室里走去。
學生們剛一離開，斯拉霍格恩就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來對鄧布利多大聲說：「這跟你和我說的一點都不一樣，阿不思，你說過，他不會到這裏來的。」
「不，我沒有，賀瑞斯。」鄧布利多勉強說，「但在這種情況下，霍格沃茨顯然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但是攝魂怪和陰屍可沒包圍其他地方。」斯拉霍格恩叫道，光亮的額頭上全是冷汗。
「如果你後悔了，賀瑞斯，」鄧布利多不耐煩的說，「你大可以現在就走出去，我不會攔着你的。」
斯拉霍格恩跌坐在椅子上，胖胖的身軀不斷顫抖著呢喃道：「早知道，還不如繼續藏下去……」
鄧布利多沒有理他，轉向斯內普說：「西弗勒斯，我知道這很危險，但如果你還記得……你知道我要你做什麼，如果你準備好了……」
「不，我拒絕。」斯內普坐在那，眼睛也沒抬一下平靜的說。
「你拒絕？」鄧布利多嚴厲的高聲問，「我以為你永遠不會……」
「我永遠不會忘記莉莉，」斯內普抬起頭說，「也會保護那孩子的性命，可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會再做了。」
他盯着鄧布利多說：「黑魔王的意思早就很清楚了……除了他剛回來的那一次，他再也沒有召喚過我……很抱歉，鄧布利多，但我還不想去送死。」
Voldemort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最後再說一次，鄧布利多，如果你真的還在意這些學生的話，就在一個小時內把波特交出來，否則我忠誠的食死徒們將開始進攻霍格沃茨了。當然，波特，我相信你也不是那種會躲在別人身後的膽小鬼，不是嗎？來吧，我勇敢的男孩，我在禁林里等着你。」
鄧布利多神情嚴肅的聽完Voldemort的話，問斯內普說：「也許你是對的，西弗勒斯。可就算你是對的，你現在想怎麼辦呢？」
斯內普沉默了一下，低下了頭，使鄧布利多再也無法看到他的眼睛，冷笑了一聲反問道：「我只是個小角色，又能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