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39《抵風城》
說話間，馬車行至宮門口，緩緩停了下來
風凰撩簾去看，金家的馬車停在前面，金老闆站在馬車旁，再旁邊，是若愚大人
她怎麼來了
風凰下車，花折，賴謹、小七他們後邊跟着
金老闆和若愚也看見了她們
金老闆率先開口「小七差人去找了我，怕你干出什麼混事來，好幫你善後」
風凰瞪了金老闆一眼，等她來解圍，黃花菜都涼了，只怕是來看熱鬧的
金老闆臉上依舊掛着笑，她們倆玩鬧慣了，倒也不生氣，皇城腳下，她一個皇儲，去的還是她恩師家，能有什麼事兒
風凰轉身面向若愚「婆婆可是來替母皇傳口諭的」
若愚慈目笑着：「正是，傳女皇口諭」
風凰跪下聽旨
「女皇說，皇儲殿下的事她准了，即刻啟程，不必回宮了。只一點，鳳凰營不許跟着」
風凰垂著頭，等了半天也沒等來若愚下句，抬頭看着若愚
「完了？」
若愚笑着「完了」
風凰有兒楞，被賴謹摻著起來
金老闆也是，問道：「舅母要削了十一的兵權？」
見風凰也懵著，若愚輕聲提示了一嘴「小郡主慎言，女皇只是沒讓鳳凰營跟着殿下」
金老闆是皇夫的親外甥女，金老夫人雖無官職，皇夫卻極喜歡這個外甥女，連帶着又是同風凰一塊兒長大的，女皇便給了她一個郡主的閑名掛職
風凰從懷裏拿出鳳凰營的虎符，交給若愚
「麻煩若愚婆婆了」其實風凰還沒想明白，母皇為什麼同意她，又收了她的兵符
若愚接過虎符，回身去復命
「殿下即刻啟程罷」
這麼快
「我讓小七回去取些路上用的，謹兒也該回家跟長輩說一聲……」
若愚身後的小廝奉上一個藥箱，是小七常用的
「藥箱已經讓人收拾好了，隨身衣物也一併在這兒，賴侍衛若是回家，可在路上追上殿下」
看着若愚準備「妥當」風凰比聽見收兵符更驚訝
這是在攆她走？
若愚走遠，風凰還楞在原地
金老闆湊過來，望着若愚的背影，對着風凰道：
「你決定迴風城歷練了？」
風城，撼風的起點，也是歷任女皇的起點，所有準備繼位的皇儲繼位之前，都要去風城歷練一番
所謂歷練，便是皇儲在風城「繼位」成為風城的一城之主，在風城施政道養軍隊，換言之，風城就是一個縮小版的撼風國
考驗皇儲治國之力，能治風城，才有資格統領撼風
施男政，風凰一開始想到的是風凰營的主城，也是自己幼時的封地，在那裏有風凰所有的經營，也都是風凰的自己人，她最能掌握的地方
容易改政，但效果卻不好，思來想去只有風城最合適
她與母皇打賭，若她能解決上官小仙的問題，母親就答應她去風城施政
如今母親兌現承諾，她該高興，只是收了兵權是怎麼回事兒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出了城，風凰和花折一輛，麥生駕車
金老闆和小七一輛，由金家的下人駕車
小七跟着風凰，難得的機會，金老闆自然跟着，只是手裏的一封密信，讓她臉上的笑，僵了僵
賴謹匆匆回家跟家裏道了別，雖然得了風凰也許，可以在家待上幾天，但擔心風凰一行人的安危，賴謹還是只住了一晚，便去追風凰了
風凰的路趕得也不急，賴謹追上的時候，他們才出一個鎮子，在一處密林歇腳
因為她想不明白母皇為什麼這麼「急」
風凰坐在一塊石頭上出神
花折拿了水袋走近風凰身邊坐下，伸手遞給她
「殿下這麼出神，可不是合格的警哨」
風凰是軍營出身，無論何時出門，她都保留着警衛的習慣
賴謹不在，鳳凰營也不許跟着，她便自己守
「我看過了，這附近沒什麼」
風凰一本正經的回答向花折解釋她剛才的出神
花折微楞，他倒沒想這麼多，只是開個玩笑
見她很是在意那道口諭，花折開口：「還在思慮鳳凰營的事？」
賴謹追上風凰的馬車，正要去稟報復命，卻被金老闆拉了回來
「你幹什麼去」
「屬下，屬下去找殿下復命」
金老闆攬著小七，指了指遠處的風凰和花折
「沒看見倆人正談著，難得花折那個悶葫蘆肯主動找十一說話，你別去搗亂了啊，不差這一時半刻」
賴謹是個謹慎的人，離隊歸隊這是原則問題，是要第一時間彙報的，被金老闆這麼一攔，一時間眉頭皺皺着
小七見狀「殿下說了，以謹兒的性子，今日就能與我們匯合，所以殿下是知你回來的，你過會兒再去也一樣」
見小七也這麼說，賴謹眉頭才舒展開
金老闆不太著調，但小七一直是聽風凰的，連他都這麼說，定是殿下的意思
沒有打擾風凰和花折，暗中頂了警哨的位置，替風凰警視着周邊
風凰這邊，花折的話正是風凰近日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
對着花折她也從來不隱瞞
「母皇不止不許鳳凰營跟着，皇宮也不許我回，連告別都省了，我現在是真的看不透了」
花折接過風凰喝完的水袋，重新用塞子塞好「你是覺得風皇生氣了？」
風凰不置可否的搖搖頭「又不太像」
「我雖然不了解風皇陛下，但我猜是殿下你有些做的不合時宜的地方」
花折斟酌了下措辭，最後還是說了不合時宜四個字
風凰皺了眉，示意他說下去
自己想不通的事兒，或許他這兒有答案也不一定
「鳳凰營是否一直隸屬殿下，且只屬於殿下」
風凰點點頭「鳳凰營本就是我一手創立的，自然只屬於我」
「女皇陛下也不行？」
「母皇有都城護衛軍，駐紮各地的軍隊也有好幾支，每次打仗鳳凰營也只是前鋒軍隊，其餘的都是母皇撥給我暫用的，直屬我的鳳凰營頂破天也不到撼風兩層兵力，母皇沒必要擔心我造反啊」
「不是造反」花折自然不擔心風凰會造反，女皇也不會擔心「你此番去風城是如何打算的，是不是也打算和寧州一樣」
風凰木然的點頭，用鳳凰營鎮壓入城，是震懾風城那些老頑固她能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像當初接管寧州一樣接管風城
「我記得你當初救我，跟花王說，邊境有三十萬鳳凰營」
「是……」
「想必，你在撼風暢行無阻也是因着鳳凰營的緣故吧」
確實，有鳳凰營在，風凰去哪兒都沒人攔著，也沒人敢攔著，換句話說，也確實攔不住啊
這麼多年女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算默許了
所以風凰早就不拿這個當回事兒
鳳凰營就像一把利劍，風凰指哪，劍就能掃哪兒，但劍沒有思想，不知對錯
久而久之，風凰想什麼便是什麼，有鳳凰營撐腰，風凰行事漸漸也容易失了準頭
現在想想，從千里奔襲救花折開始，再到後來接管寧州哪一件都是她先斬後奏，沒經過母皇同意的
迴風城，是接管撼風的歷練，母皇自然不能再縱着她
這些年，她也確實因着鳳凰營，肆無忌憚了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