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私鹽

外祖父顧海濤和外祖母張氏就一兒一女，一家都是漁民出身，在月牙村靠出海捕魚為生。顧大郎頭腦靈活，也是過日子的好手。不只捕魚撲的好，他還跟著農戶學的在家圈養起了一些牲畜，有二十多隻雞，三頭豬，這兩年算是把日子過得很是紅火。

十六年前外祖父一家過的很是清貧，不想女兒嫁給漁夫繼續受苦，便借錢給女兒備了三兩銀子及一些嫁妝把女兒嫁給了開麵館的李德仁的大兒子李來福，本想會讓女兒過上富足的日子，可沒成想顧氏在李家委屈的做了十六年的奴僕。

「大舅舅，我最近在店裡聽客人說起一件事情。他說，鮮魚如果不能當天吃完，可以做成鹹魚干。就是把鮮魚清洗乾淨，去了內臟，片成片狀，然後用魚身都塗抹鹽巴，放在通風處晾曬或是吹乾，這樣鹹魚干就做好了。做好的鹹魚干是可以保存好長時間都不會腐爛。以後你就可以把那些沒有及時賣掉的魚做成魚乾存放了，也可以讓貨郎把它們賣到離海很遠的城池，比如京城。大舅舅回去可以試試看哦。」李婉把在書中學到腌制魚乾的方法告訴了顧大郎。

顧大郎深思了一會兒說道：「婉兒，你這個方法的確很好，但有個問題，這官鹽太貴了，我們腌制的魚乾成本會很高，很難賣出高價來，還不如煮了餵給豬吃省事的多。」顧大郎分析著說道，這也是為什麼家裡養了幾頭豬的原因。因為賣不出去的海魚放不住，壞了都太可惜了。

李婉這時才想起來，今年市面流通的鹽還都是官鹽，還不允許販賣私鹽。但到了明年六月左右官府就允許販賣私鹽了，那時候鹽價也會降好多。

李婉又仔細回想書中記載用海水曬鹽的方法，可以壓灘、提鹵、打花、抽水、收鹽，灘曬九日就可出鹽，便把詳細的步驟也跟顧大郎說了一遍。顧大郎聽的眼睛放著亮光，有了此方法那豈不是一本萬利呀，要知道這官鹽要三百文一斤呢。

李婉說完這些再次提醒：「大舅舅，販賣私鹽可是違法的，這種方法制出的鹽自己用就好，可千萬不要拿出去賣，也不要告訴別人。」但是再過半年的時間，大舅舅就可以自由販賣私鹽了，有了這個生意，想必外祖父一家便會過上富足的日子。

「嗯，婉兒放心，大舅舅都曉得的。」顧大郎趕忙保證道。此時的心裡卻已經驚濤駭浪了，就製鹽的那個方法，如果自己真能製作出鹽來，以後家裡買鹽就會省下好些銀子呢，到時也給婉兒她們多送一些鹽巴過來，看在那些鹽的份上，妹妹在夫家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那大舅舅快回吧，出海小心。」李婉並不知曉此時顧大郎心裡所想，她只想把書中講到的知識加以運用，能讓親人過上好日子，心裡就很是滿足。她相信，如果以後能分家出來，她也會憑藉那些點子讓自己一家的日子過得更好。

送別了顧大郎，李婉就看到不遠處『福來酒樓』門口站著幾名書生，裡面正有一身白袍的李富貴。那些書生在門口說了幾句話便進了酒樓，看來這他得了錢，就找同窗一起去吃酒了。李婉心裡很是不爽，他天天吃好的喝好的，花的那些錢可都是自己一家起早貪黑辛苦做麵條掙來的。看來分家的事情還要多給她爹說說，一定要加快分家的進程才行。還不到半年的時間，她可不想這一世還是再一次被賣掉。

李婉這邊想著事情，慢慢的往回走著。一隻腳剛邁進店裡，就聽穆氏一聲大喊：「死丫頭，送個人送這麼長時間，是不是去外面偷懶了，這店裡都忙的要死，你還不緊不慢在外面閑逛。」

李婉本來在想事情，這麼一聲吼給她嚇了一激靈，便有些生氣的回了一句：「我可沒偷懶，我回來時在『福來酒樓』門口看到小叔了，以為他在等爺奶帶你們去吃好吃的呢，可沒想到等了一會，就看到原來是他請了幾個同窗去吃酒了，不是請爺奶，我就回來了。可一邊走還一邊想著，為啥我們家都快吃不上飯了，他還有錢去吃酒呢？奶，他哪來的錢呀？」

穆氏一聽，心裡也很不是滋味，這幾個月家裡過的實在是艱難，錢都讓李富貴拿走了，她都好長時間沒吃到肉了。可為了以後能成為一堆僕人伺候的老夫人，現在辛苦點也沒什麼了。可當聽到李婉說李富貴拿了錢就去酒樓吃酒，不為家裡著想，也有些生氣了。

一旁的楊氏聽到李婉的話，心裡也不痛快，相公有錢都沒帶她去下過館子。但又一想，相公這也是為了以後的仕途在打點，知道李婉沒安好心，但怪裡怪氣的說道：「你小叔那可是為了以後的仕途在打點呢，也是為了我們這個家，你個丫頭片子懂什麼？快去幹活。」

可這時身後跑進來小男孩兒，也就是李強，他聽到爹爹去了酒樓，就哭著嚷著也要吃好吃的，這楊氏跟穆氏趕忙去哄他，經過李婉時都瞪了她一眼，意思說：都是你惹得好事兒。

李婉可沒閑工夫理她們，急忙去后廚幫忙，好讓爹娘跟妹妹都輕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