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超越自我

楚風如飄飄欲仙般浮起，緩緩拉開他與降臨者的距離，「不要想著依靠我，作為引導者，我只是一個遊戲解說員而已。一旦講解完成，我便沒了干涉任務進程的能力。換言之，我不能阻礙你們，也無法幫助你們。」

「怎麼與我知道的不一樣？」張遠心頭默默叫道。

黃欣面露失望，剛才她之所以抓向楚風，就是因為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人很安全，如果可以的話，最好纏著他別放，沒想到頭來豁盡臉面，卻是一場空。

「大家不要耽誤時間。」

這時，一道高亢的聲音，帶著振奮人心的力量傳來，「任務就要開始了！」

「有意思！」

楚風嘴角一瞧，不看也知道是誰。

說話的那人，正是沉默的周虎，他看著不遠處的斷崖，不僅沒有常人的恐懼與迴避，試圖在他這裡尋求捷徑，反而有一股挑戰大自然的躍躍欲試。

「任務？」

眾人回過神來，看著「6：12」的倒計時，臉色難看。

沒想到才這一眨眼的功夫，時間就已經過去一半。

肅靜的氣氛漸漸泛起一絲慌亂，每個人都略帶緊張。

「這位大哥……」

不知道什麼時候，最害怕的張遠又縮到了楚風身邊。

楚風擺擺手道，「我的名字叫做白夜，看你們一副戰戰兢兢的菜鳥水準，我再耐心一點，回答你們一些問題吧？」

「多謝白大哥，那個……那個……」張遠臉色一喜，但眨眼就被愁苦覆沒，「任務失敗，真的沒問題嗎？不會被抹殺吧！」

「抹殺？」

楚風嗤笑一聲，幻想空間根本沒有抹殺，倒不是他忘記設計，只是不想在垃圾身上浪費能量。

黃欣是一位實習律師，雖然這實習的幾個月幹得最多的就是給前輩打雜，但是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倒會了察言觀色，楚風那不加掩飾的表情如何能夠瞞過她的眼睛，「難道這位小弟弟的問題，有什麼不對嗎？」

「我已經說過，任務沒有懲罰，至於抹殺，那是主神空間。我也看過無限流小說，不過我要重申一點，這裡是幻想空間，不是你們所知的主神空間，雖然有沒有抹殺，我並沒有嘗試去挑戰『神』的底線，也不知道，但有一點我卻清楚，神有神的氣度，絕不會不教而誅。」

楚風目光掃過眾人，心中卻在思索，未來的「主神空間」應當如何。

至於眼下這個場景，不過是他拿來實驗的簡單場景。

他從未想過要建造一個生殺奪予，皆在一念之間的主神空間。所謂幻想空間，不過是他納眾生心念，以擴大扭曲許可權，進而成就自身的道具，怎麼樣對他更為有利，他就如何選擇。

「難道真是主神養成流？而我眼前就是幕後的神？」

聽著楚風雖然意思還有餘地，語氣卻如那毋庸置疑的鐵律一般，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升上張遠心頭，但又在剎那間覆沒，化為一抹恐懼。

原來他自以為重要的東西，在這裡一點也不重要。

本以為主神會以抹殺驅使他們前進，卻沒想是愛搭不搭，失敗也沒懲罰，這讓一下就代入主神空間的他，多少有點「失落」，反過來恐懼。

倒不是他喜歡受虐，而是每個組織成立必然都有其目的，運行它們都必然需要成本，這樣愛搭不搭，不說主神建設流的想法似乎落空了，至少像這樣天上掉餡餅的事情，背後肯定還有更大的圖謀。

且不管張遠如何去想，楚風淡淡掃過包括周虎在內，都輕微鬆了一口氣的四人，身影逐漸淡化遠去，「還有五分鐘，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走，走了！」張遠心頭又是一空，整個人渾渾噩噩。

「好了，小兄弟，別胡思亂想。雖然不知道這個鬼地方圖的什麼，不過我們還是照提示做為妙。」

周虎看了眼楚風消失的方向，上前拍了拍張遠的肩膀，不等回答，便大步流星的朝斷橋走去。

看著周虎的背影，張遠連忙收起心中亂七八糟的雜念，快步追了上去。

「莫名其妙！」

看著兩人的反應，黃欣當然看得出來，張遠很可能有什麼心事，被看出什麼的周虎，三言兩語化解，不過她向來沒有窺視別人隱私的習慣，搖了搖頭，就跟在張遠身後，緊追上去。

「大哥，咱們怎麼辦？」

後面剩下兩個最沒有存在感的小混混，看著離去的三人，兩個人報團取暖的逗留到了最後面。

「我們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追上去了。不過……」老大眼珠子一轉，臉上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咱們也不用追得太急，慢慢跟在他們後面，讓他們先去替咱們探一探路再說。」

「老大果然不虧是老大，果然聰明。」小弟誇讚道。

兩個人哈哈一笑，不緊不慢的跟在了黃欣身後。

「小混混不虧是小混混嗎？做事不成，偷奸耍滑倒有一手，甚至一開始就目的明確，完全不會抹不開臉面。」楚風還要觀察小白鼠的反應，自然不可能真的離開，身影僅僅是隱藏了起來，瞧著眾人，「不過，剛才那混混老大說的沒錯，這的確是個漏洞，如果那橋上的秘密被過去的人說出來，我設計的這個考驗，也就失去了意義。必須補上這一個漏洞。」

想到這裡，楚風腳下一點，轉念來到了斷橋之上。

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上，兩個冷風時不時呼嘯而過的懸崖，傲然而立。

在懸崖之間，如鋼鐵澆築般的鐵柱，一根根打入崖壁，通過巧妙的手法，在這萬丈深淵之上，構建了一個簡陋，卻震撼無比的生命之橋。

「媽呀，好冷！」

跟著黃欣來到鐵橋上的混混老大，剛剛一探出腳來，一陣冷風如刀掛過身體，立馬打了一個寒顫，褲子破洞部分的大腿更冷得一陣刺痛。

其他三人雖然一樣沒穿多少，但至少能夠把自己包裹嚴實，風無法帶走體溫，情況要好很多。

「周大哥，這距離怕得有十五米吧？就是咱們就是用撐桿跳，也跳不了這麼遠吧？」

張遠看著兩個間隔恐怖的大橋，還沒有到最前面的地方去看，一股絕望就已經籠罩他的心靈。

——跨越自我，到達彼岸。

從這裡跳過去，的確能夠到達彼岸。不過絕不會是斷橋的彼岸，而是傳說中彼岸的西方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