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前途未知

第742章前途未知

三天後,魏雨終於自首。培友人的死亡也終於浮出水面。曾經赫赫有名的橫申印染的老總莫名死亡,這本是一件可以轟動寧州總公司的事情,但卻被安保部和集團宣傳部很完美的壓了下來。但外界不知道,集團里的人明面上不提,暗地裏卻都已經個個門清。或許是人們對女性天生就有種憐憫之情,在眾人的口中,王道成了惡魔,而魏雨成了那個被蠱惑的迷失女人。

魏雨自首前,兌現了她的諾言,還了梁健一個清白。可是,法務那邊卻遲遲沒有傳來他恢復原職的信號。梁健想,這其中恐怕又多了些枝節。

魏雨去自首后,姚松給他打了一個電話,給了梁健一個地址,是魏雨托他給他的,一起帶給他的還有一句話:有空希望你能替我去看看我父親。

魏雨的身世,梁健從來沒有了解過。他忽然想起,那天張副董事長跟他在電話里說過一句話,說他或許可以去了解一下魏雨。

梁健決定去看一看。他按著姚松給的地址,開車走了很遠,才找到了那個地方,是一個療養院。療養院是建在一片山裏,前面有個水庫,環境和空氣都很好。療養院的建築,雖不富麗堂皇,卻也裝修的十分舒適。梁健四處看了看,想,這裏的價錢應該不便宜。他掏出手機,在網上搜了下療養院的名字,卻沒有找到任何相關信息,似乎很神秘。這讓梁健對魏雨的父親,又產生了一絲好奇。

魏雨的父親,叫魏國華。他在門口做了登記后,走進裏面,在護士的幫助下,找到了那個叫魏國華的男人。

他坐在一個輪椅中,背對着梁健,滿頭銀白。護士送梁健到房間門口,就止了腳步,在梁健走進去之前,輕聲提醒:「他現在已經不會說話了。不過,他能聽得到。」

第一眼看到魏國華,特別是那一頭白髮時,梁健其實有些驚訝。以魏雨的年紀,他想魏國華最多也只是60左右。房間里很安靜,梁健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走到了魏國華的身邊,喊了一聲:「魏老先生,你好。」

魏國華緩緩轉過了頭,他的臉很蒼老,都是皺紋和褐色的老年斑。渾濁地眼睛花費了好幾秒鐘,才將焦點對準在梁健臉上。

梁健從旁邊拉了一張椅子,在旁邊坐了下來。然後,開始自我介紹。聽到他說到自己是魏雨的同事時,魏國華的嘴角動了動,但還是沒能發出聲音來。

來之前,梁健曾想過好多個版本,要怎麼跟魏國華說魏雨的事情。但是,此刻看着魏國華的樣子,梁健原本準備好的話都沒能說出口。他撒了一個謊:「魏雨被派去外地了,可能最近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能來看你了。所以,魏雨托我來看看你,告訴你一聲。」

魏國華的嘴角又動了動。梁健想他或許是想問,魏雨被派去了哪裏?又或許想問,魏雨要多久才回來?又或者,他只是簡單的想問,魏雨好不好。

梁健將這些他能猜到的問題,都回答了一遍。當然,是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他沒有在這裏呆很久,就離開了。離開前,他問了護士,關於這個魏國華的事情,但沒有得到他想得到的答案。梁健也沒有再去試圖調查,畢竟這些都不重要。

魏雨的審判還沒開始,要一個星期後才會開庭。至於王道,有傳言,可能會是終身*禁。但這些對於梁健來說,都已經不再是他關心的了。

法務終於來了電話,通知梁健可以回去上班了。早上,梁健早早地就出了門,將車停到了集團內,然後步行去了公司大院。到張副董事長的別墅門口時,保姆開門看到他,有些驚訝。葛慧看到了他,也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收了起來,笑道:「你來了啊,早飯吃了嗎?」

梁健出來的早,父母早飯還沒做好,於是便如實回答:「還沒呢。」

「那正好,待會一起吃吧。」葛慧剛說完,張副董事長從樓下走了下來,聽到葛慧的聲音,問:「誰來了嗎?」

葛慧回答:「梁健來了。」

這時,梁健也走了進來,跟張副董事長說道:「張副董事長,早。」

張副董事長看到梁健,笑了一下,說:「看着精神不錯,走,陪我跑步去。」

「好的。」梁健笑着應下。兩人一起出了門,開始慢跑。跑步的時候,張副董事長不喜歡說話,梁健知道張副董事長的這個習慣,所以也什麼都沒說,只是安靜地跟着他的步伐,跑着。

一圈跑完,兩人都出了一身汗。張副董事長停了下來,說:「時間還早,我們再走走。」

梁健點頭。

兩人沿着林蔭道,慢慢地往前走。張副董事長隨意地開口:「怎麼樣,重新回來上班,調整好了嗎?」

梁健回答:「恩。還是上班感覺適應一點。」

張副董事長沒有立即接話,約有半分鐘后,又問了一句:「你重新回來上班,法務那邊是怎麼跟你說的。」

梁健回答:「法務沒說什麼,只是跟我說可以回來上班了。」

張副董事長聞言,又沉默了下來。梁健覺得似乎有些不對,於是問:「是有什麼問題嗎?」張副董事長說:「看來法務那邊也擔心你有情緒,所以沒直接跟你說。是這樣的,你的崗位會有所調動。結論沒出來之前,你就先在秘書部辦公。」

對於張副董事長的話,梁健其實有一定的心理準備。雖然辦公室事件,並不是他的錯誤,但事情已經發生,影響已經存在,何況還有些人專門盯着他呢,想要再回去做秘書,可能性是非常低的。只是,梁健覺得有些可惜,張副董事長是一個很優秀的上司。梁健心裏想着,也將這話說了出來。不是為了刻意奉承,他是真的這麼覺得。

張副董事長笑道:「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至於,你調動的事情,我覺得,這或許是一個機會。其實,每個崗位都有每個崗位的重要性,只要你是塊金子,到哪都會發光的。你身上,有一些我們都沒有的東西,我相信,你會打拚出屬於你自己的一片前途的。」

張副董事長的話,給了梁健極大的肯定,這讓梁健覺得很是振奮,心裏的那一絲失落,也一掃而光。

回到別墅的時候,葛慧和保姆已經準備好了早飯。梁健正準備坐下,別墅的門鈴又響了。保姆打開門,看到門外的人,說道:「張副董事長還在用早飯,你進來等吧。」

門外的人走了進來,梁健看了過去,是蕭正道。蕭正道也看到了梁健,明顯愣了一下,旋即先跟張副董事長和葛慧打了招呼,然後才對梁健點了點頭。

張副董事長說:「今天,你先過去吧。待會梁健會和一起過去。」

蕭正道點頭應道:「好的,張副董事長。那我就先去那邊了。」蕭正道走之前又看了一眼梁健,眼神中有些不一樣的味道,梁健將其理解為羨慕和一絲嫉妒。

吃過早飯,陪着張副董事長一起到了集團大樓,梁健將他送到了副董事長辦公室才離開。離開的時候,路過曾經屬於他的秘書辦公室時,聽到蕭正道喊:「梁經理,有沒有空進來坐坐?」

梁健想,進去坐坐也無妨,正好他還有些東西在裏面,可以一起帶走。梁健走了進去,蕭正道還算和氣,給他泡了一杯茶,又遞了一根煙。梁健沒接煙,說:「不抽了。打算戒了。」其實,梁健以前也不怎麼抽。

蕭正道笑了笑,將煙又收了起來。然後,才在梁健對面坐了下來。

梁健環顧了一下辦公室,發現以前他的一些東西都已經不見了。他正想開口問,就聽到蕭正道說:「梁經理的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送到秘書部,放到梁經理的新辦公桌上了。」

梁健想,看來這蕭正道還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代替他。口上卻說:「那就謝謝蕭經理了。」蕭正道假裝不好意思地搖了搖手,說:「不敢當!還沒轉正呢,梁經理叫我名字就好。」

梁健有些厭倦這些虛假,卻也不得不應承:「蕭經理現在做了張副董事長的秘書,轉正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蕭正道嘿嘿笑着,沒有再糾正梁健的問題。顯然是默認了梁健的說法。坐在這個曾經屬於他的辦公室里,梁健不得不承認,他還是不夠豁達。起碼此刻,他的心裏還是不舒服的。他覺得不公平。可,現實就是如此。

梁健站了起來,問:「蕭經理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就先去秘書部了。第一天上班,去晚了不太好。」

蕭正道也跟着站了起來,笑道:「沒事,那梁經理慢走。」

「蕭經理留步。」梁健走了出去。蕭正道看着梁健的背影,眼神中難掩有些得意。

到了秘書部,一進門,那些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樣。曾經的副董事長秘書,多風光,只要熬個幾年,外派出去,以後少不得是一方大員。就像曾經的叢秘書。

但,梁健沒有從秘書那麼幸運。所謂,禍從天降。誰知道,半路會殺出個魏雨和王道。梁健努力調整好心裏難免產生的落差,神態自若地走了進去。有人迎了上來,帶着笑,殷勤地給他泡了茶。他也不謙虛,接過後,說了聲謝謝,就在自己的辦公桌后坐了下來。然後問那個給他倒茶的:「有沒有什麼工作安排給我?」

倒茶的說:「梁經理坐着休息就行了,工作不多,我們幾個做就行了。」

梁健看不懂,他是想討好他,還是想孤立他。梁健想,要不待會直接給李總秘書打電話問。他想到就做,走到外面,用手機打給了李總秘書辦公室的座機。

李總秘書聽到梁建的問題后,回答是:「你的調令,這個星期應該就會下來,所以,這幾天就先不安排你工作了。你就當是休息吧,好好調整一下狀態,以最好的姿態去迎接新的工作。」

梁健有些鬱悶。無所事事的一天,比較難熬。他習慣了忙裏偷閒,但真的閑下來,便覺得難受。

一天終於過去,回到家中。父母已經做好了飯菜。項瑾抱着霓裳,正在給她講故事。幼兒教育的書上說,嬰兒出生后,如果多跟他說話,或者講講故事,聽聽歌,有助於孩子的智力發育。

梁建走過去,抱了抱項瑾,又親了親霓裳。項瑾問他:「怎麼樣?今天一天還好嗎?」梁建知道項瑾擔心些什麼,無非是一些流言蜚語什麼的。他笑着回答:「挺好的。對了,我可能近期會有工作調動。」

項瑾沒有多大驚訝,問:「會離開寧州嗎?」

梁健說:「這應該不會。」

項瑾微微一笑,說:「那就沒關係。」

梁健也笑了,伸手輕輕颳了下項瑾的鼻子,說:「那你就不怕我被調到一些閑職上,然後一輩子就這樣了。」

項瑾看着他,忽然神色認真起來,輕聲說道:「我相信我的丈夫,無論到了哪裏,都會是最出彩的那一個。」

項瑾的肯定和信任,讓梁健今天一天的陰霾,在一瞬間就一掃而空。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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