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機而動

伺機而動

()不過數日,鑫涵匆匆趕了回來,讓我驚訝的是她身邊站著的竟是她的爹爹。「傻站著做什麼,快坐啊!」鑫涵扯著我的衣服一併坐下,笑呵呵地道:「我爹爹你又不是沒見過,至於這麼驚訝嗎?」

我連忙拉回衣角站起身行了個禮,道:「鑫大人有禮。」

「不必多禮,我只是順便出來一趟,你莫要拘謹了。」鑫爹爹溫和地朝我擺擺手,俊朗的臉上神采飛揚。

門『哐』地一聲被猛地推了開,花夫人興緻高昂地衝進來,看到鑫爹爹眼睛一亮,「哈哈,想不到在外面也能見到你,二少可真是風采依舊啊!」

「師傅,我爹爹可是好不容易出趟門……」

「好了,」花夫人不耐煩地打斷鑫涵的話兒,自通道:「放心,你爹爹既是出來了,若不達到目的斷然不會回去的。」

「涵兒,你師父深喑我的脾性,該說的不能說的她心裡明白,你務須著急。」鑫爹爹不緊不慢地說道,「若不然,爹爹怎麼會讓她做你的師傅呢。」

一句話立刻顯出其中傲氣,我有些擔心地睨了眼同樣心高氣傲的花夫人。花夫人咧嘴一笑,毫不介意地點頭附和:「對對對,若不是看在你是他女兒的份上,我才懶得收你這個愚徒!」

鑫涵一下沒了氣焰,耷拉下腦袋愧疚地瞅了我一眼。「涵兒,既然屋內都是可以說話的人,這事兒儘早說了便是。」鑫爹爹同樣看了我一眼,深邃的眸子里閃過一些莫名的情緒。

「好!」鑫涵站起來走到門外吩咐了一聲,轉身掩上門,看著我道:「廖冉,若是沒猜錯,三春桃那個出手闊綽的王公子應是本朝的九皇子。」

「皇子?」驚訝地挑起眉,雖知王公子身份不低卻從沒想過會如此顯貴。這麼一來,事情似乎變得更加複雜,若是支持辛家勢力的是皇子,那背後牽扯的不就是……當朝聖皇?鑫涵本就是聖皇暗地安排下來的,此番舉動明顯是在壓抑鑫涵的勢力,難道聖皇是在懷疑鑫家?

「你務須緊張,」鑫涵似是猜到我在想什麼,「九皇子和辛家雖有關係,但和百命草的事兒應無多大關係。」說到這兒她猶豫了下,跟著抬起頭看了眼鑫爹爹,才問道:「我知你機敏,雖從未問過,但你心裡怕是也該猜到我的身份了。」

皺起眉,之前的猜測化散為整,「以前只是猜測始終不敢落實,可今日你這般問我,便確實了我的答案。蜀煊聖皇祖姓鑫,皇室多為此姓,民間雖有卻不多,而且也多為大戶人家。皇上即肯委任你如此重責,你必身在朝堂,又對九皇子恭敬卻不畏懼。此番推算下來,除了鑫王府的郡主,我想不到第二處可能。」

鑫涵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垂眼道:「聖皇雖然一直對鑫家存有猜忌之心,可犯不著為了卞都這個小礦山與鑫家衝突。九皇子六年前不過十一、二歲,心智還未全自然也想不出那般縝密的計劃。所以,你不用擔心此事牽涉的範圍,最多不過是朝中那些起起伏伏的明爭暗鬥。」

鑫涵想了想,又道:「眼下,重要的是九皇子怎麼會無故來到卞都!對了,你有沒有留住他?」

我搖搖頭,「雖沒留住,但他若真想從我身上探得什麼,一定會再次出面。」

「九皇子自小十分受寵,任性貪玩卻十分單純,這次竟有這麼大的動作到卞都,還找到三春桃對你三番五次地試探,肯定是有人在背後說了些什麼。」鑫涵分析地條條是道,鑫爹爹微顰眉,「九皇子雖單純,但性子驕傲,有本事勸動他的人朝中也並沒幾人。」

「哼!爹爹,何必多想,除了衛家還有誰有膽與我們挑釁!」鑫涵氣惱道,「孩兒不明白,爹爹為什麼對衛家一再忍讓!」

「涵兒,衝動惱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好好想想,若是衛家所為,目的是什麼?」鑫爹爹氣定神閑,划拉杯蓋的手一下一下有節奏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鑫涵皺眉思索了好一會兒,怒意漸漸從眼中消退,「衛家沒有任何理由會這樣,雖然平日里衛家習慣和鑫家作對,可歸根究底不過是幾句政治上的意見相左挑釁。衛大人原不是本國人,好不容易在蜀煊站穩了腳,她又何苦做這些對她完全沒有好處的事兒?」鑫爹爹踱步晃了過來,「這事兒往小了看是有人想跟我們鑫家搶地盤,往大了看就是逆旨不遵,她衛家有這個膽嗎?」

「笨丫頭,查了這麼久,連個對手都弄錯了!」一旁聽了半天的花夫人忍不住插口道。

「這倒不怪涵兒,藏在辛家背後的勢力一直借衛家之手部署,混淆調查的視線。衛大人也不是木魚腦袋,被利用了這麼多次一定早已知道,默許是衛家的態度,雖無心卻有意。」

「爹爹為何不早點提示我?」鑫涵皺起眉,眸里竄過几絲懊惱。

「你也沒有問我。」爹爹彎起唇,罕有地笑了笑。花夫人立刻『哇哇』叫了起來,「笨丫頭,不好好背葯譜就算了,連動腦都不願意了。你爹爹還好沒有告訴你,不然你連個犯錯的機會都沒!」

「師傅!」鑫涵無奈地嘟囔了一句,往日的自信勁兒全沒了,垂頭喪氣無精打采。「涵兒,爹爹在朝堂商場滾爬數年,經驗比你多看地比你通透是應該的。經驗需要不斷積累,這幾年你做地不錯,卞都的商圈互相抑制形成良性循環,單是這一點爹爹就很滿意了,其餘的慢慢來便是。」

默無聲息地看著三人間的對話,在他們眼裡只是一個簡單的朝堂之爭,微不足道到只是拿來讓鑫涵試手。想起數年來承受的痛苦,一時間氣緒難平,心中清楚明白這只是這裡的生存法則,可翻騰出來的怒氣讓我憤憤難平,站起身想要離開——

「廖小姐請留步,」鑫爹爹開口叫住我,「抱歉,聽這些對你來說是有些殘忍,可身在朝堂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理解,」我點點頭,「但不代表我能接受。」

鑫爹爹愣住,眸中閃了閃,道:「你們先出去,我有些話要單獨和廖小姐說。」

花夫人拍拍褲腿站起身,「正好餓了,笨丫頭,我們先去用膳。」

鑫涵不放心地在我和鑫爹爹看了一圈,「廖冉,你心脈虛弱,情緒控制控制。我師傅雖號稱神醫,但也就一凡人,可別指望她能起死回生!」

「走走!她還等著當娘又怎麼會輕易找死。」花夫人打趣地斜了我一眼,反叮囑鑫爹爹道:「二少,你千萬彆氣著了,這丫頭嘴厲著呢!」

「我只是和她說說話,你倆以為我找她吵架嗎?」鑫爹爹不滿地皺起眉,揮手轟走了兩人,對我道:「隨意坐。」

摸不準鑫爹爹到底會和我說什麼,只好重新坐回了剛剛的位置。茶煙裊裊,鑫爹爹重新倒了一杯熱茶,端在手心划拉著杯蓋,「那個輸血圖是你畫的?」沉默了半響,他問道。

「恩。」我點點頭,難不成鑫爹爹也有興趣?

「那個並不能用,對嗎?」鑫爹爹低頭喝了口茶,「人的血型有很多種,並不是每種血都能融和的,對不對?」

我的驚愕已不是言語可及,鑫爹爹抬起眼瞅著我的神色道:「這些也是她以前告訴我的,我奇怪的是這些並不為常人所知,你又如何得知?」

「……我,我,我如何得知不重要,關鍵是鑫大人問我的緣由是為了什麼?」總算知道鑫爹爹留我的緣由,那個『她』應是鑫涵向我提過的他的心愛之人,既是知道血型,應和我一樣不屬於這個時空。

「以前,我就覺得她很古怪,總有些與我們格格不入的想法,看似愚笨卻比任何人看地通透,和原先我查她的結果完全不同。」鑫爹爹看著我,目光霧遠,似乎透過我看著另外一個人,「起初我只是覺得你和她的感覺有些相似,直到不久前聽涵兒說起你如何用一張圖紙唬住了花夫人,這才覺得不對勁,感覺相似的人有很多,可連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也知道的實在有些不可能……你,曾經見過她?」

心中的驚訝還未消耗完,問題便掛到了耳邊,我措手不及地干瞪著眼,一時間腦中堵塞地編不出隻言片語。好不容易腦中捋順了,鑫爹爹卻道:「若是不願說便罷了,我知她醉心世外不願被人打擾,若是還有閑心教你這些,必是過得還不錯,如是……足矣。」

迷迷糊糊地點了個頭,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鑫爹爹仿似心情不錯,對我笑了笑道:「說了這麼久你也該餓了,走,一起用膳去!」

鑫爹爹自那日後對我的態度更加和善,連帶著催動一直不願拿出天水丹的花夫人對我也上了心,不但交出了天水丹還三天兩頭地便來給我號上一脈,只是打量我的目光更加探究。心中明白是受了那位『她』的影響,也只能藏在心中暗自感激了。王公子遲遲未現身,反落得我一身輕鬆,每天除了去三春桃彈個一兩曲便回去陪陌宸,日子比以往平靜安逸了很多。自陌宸懷孕后,俏爹爹也肯定了我活著的消息,知道我的不便后並沒強求見面,託了一封信給我,信中循例簡單到一目了然,白凈的紙面上飛揚著四個字『早歸團聚』。

有了鑫爹爹的坐鎮,鑫涵信心更甚,每日忙進忙出地不亦樂乎,根據之前對出的賬本找出辛家的合作商家,挨家挨戶地調查,如此大的動作后,辛家終於坐不住了……

得了消息后,我按著平常的時間到了三春桃,鳳依等在門口對我道:「今日有客包了全場,你回!」

不動聲色地看了眼他身後,我故作詫異道:「難道王公子又來了?」

「不是王公子,」鳳依簡單地回道,「難得休假,你不樂意嗎?」

「當然樂意,」我點著頭,腦中想著如何才能留下,好不容易等到了辛家露面,怎麼也要進去才行,「只是我缺了那麼多天沒來,不補償的話心結難解。」

「要補償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急於這一天半天的!」鳳依不軟不硬地推回了我的話。

再賴著不走有些不合情理,我思量著趕緊回去找鑫涵商量對策另尋方法,正要開口告辭,鳳依身邊的小廝匆匆跑來道:「公子,那個……王公子又來了!」

心中一喜,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踏出去的腳步沒停下反而加快了數分,我狀似避之不及地趕緊離開。不出百米遠時,方才的小廝攔在了我身前,乾巴巴地道:「公子說姑娘補償的機會來了!」

我苦著臉,不甘不願地隨著小廝走了回去,鳳依站在原地,狹長的鳳眼眯了眯,「不是才說要補償嗎?怎麼轉過臉跑地比誰都快,你惹來的麻煩自己解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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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鹽相守(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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