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居然掙錢了

VJ都傻了，他拿著個攝像機，頂著個大太陽，這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直覺讓他覺得這個「陳野」很有綜藝感，他的鏡頭應該能夠很有趣，能保留許多畫面，他們VJ除了固定的出勤工資外，還有最後成品里的剪輯畫面秒數來拿提成的，所以VJ十分想多拍一些有意思的東西，無奈陳野是真的睡著了。

「這傢伙怎麼睡得下去啊？我們這是拍節目，還真以為是打工人在偷懶嗎？」VJ哭笑不得的說道，卻忘記了這句話都被錄了進去。

陳野找個地方躲懶，兢兢業業的林依雲卻在咖啡廳里忙碌著，速溶咖啡擺在外面的確不好看，只能一袋一袋的搬到工作間里，她的力氣可沒有陳野大，兩個大塑料袋，來回走了四趟，等吃上腸粉的時候，東西都涼了。

「你好，請問，是這裡做活動嗎？」一個臉上長著粉刺，戴著眼鏡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手上拿著的正是那個1元兌換的禮品券。

「是的，1元才可兌換，謝謝！」林依雲還是拿出職業班的微笑道，她的笑容很迷人，尤其是一對狐狸眼向上翹起的時候，令人有種說不出的愉悅。

年輕人連忙掏出1元，但是眼神卻有些閃爍，看起來有點心虛，就跟來偷東西一樣。

林依雲一點也不擔心，反正這個咖啡廳里除了一個VJ假扮客人坐在最角落裡之外，這個店裡還安裝了好幾個攝像頭，為的就是固定多角度拍攝，採集足夠豐富的視頻內容。

林依雲去工作間忙碌去了，就將這個年輕人一個人扔在外面，過了幾分鐘，就端了一杯加了冰的速溶咖啡，實際上這也是陳野指導她的，讓她先將速溶咖啡煮好冷卻，等會出杯的時候加冰。

「奇怪，為什麼要加冰？這又不是可樂。」林依雲有點不願意，速溶咖啡已經夠跌份了，現在還加冰，那哪裡喝的出咖啡的問道來。

「你啊真是傻瓜！一杯咖啡里加半杯冰塊，是不是一杯咖啡就能做兩杯了？冰塊又不值錢的。」陳野在電話里嘆了口氣說道，他實際想用更委婉的方式把這個主意說出來，卻覺得林依雲不會接受，索性還是放到了生意經上來了。

果然，涉及到盈利點，即使要被無數彈幕罵「奸商」，林依雲還是照做了。

年輕人有些不敢相信的拿過咖啡，精緻的包裝看起來就像那些五六十元的咖啡一模一樣，大著膽子喝了一口，頓時一股甘甜和冰爽傳入身體里，他不由瞪大了眼睛驚訝道：「這個東西……」

「怎麼了？是不是有點不合口味？」林依雲有些尷尬的問道，她自然知道對方喝的東西成本不過幾毛錢，如此廉價，怎麼喝的出絲滑綿軟的口感，還有咖啡的香醇。

「挺好喝的呀！又解渴，謝謝了……對了，我能多帶兩杯嗎？」這個年輕說著又掏出了2張禮品券。

「這……好吧！」林依雲結果2元錢和禮品券，有些為難的道，她為難的倒不是限制人數，而是為難自己要做這麼廉價的東西。

幾分鐘后，年輕人喜滋滋的拿著1元咖啡離開了，咖啡店裡重新冷清下來，閑來無事的林依雲只能擦桌子打發時間，今天從早上10點開張到現在，只有3元的營業額，甚至還不如前兩天

「果然，還是對面太火爆了嗎？」林依雲看到「小甜心奶茶鋪」依舊排著長隊，心裡不由嘆了口氣道，有種濃濃的挫敗感。

「這裡，就是這裡！大家快搶啊，只限今天使用，而且不限領！」年輕小伙再離開近一個小時后，突然又出現在了咖啡廳門口，只不過這次他不再是一個人，還是近百名穿著各種制服的上班族，就彷彿看到了打折雞蛋的老年人衝進超市的那種架勢，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不止1張的禮品兌換券。

林依雲一下懵了，她一邊接錢和券，一邊返回工作間里去忙碌，這個時候她肯定一個人忙不過來了，害怕出現什麼事故的VJ也被臨時叫上場維持秩序，實在是怕這樣突然出現的意外導致什麼人身事故，然後整個節目組都無法繼續拍攝了。

陳芊芊自然也被叫醒了，睡了快四個小時，她的精神很好，只是感覺有些肚子餓，隨手拿了兩片吐司麵包就開始幫忙營業，林依雲就一個人留在工作間手忙腳亂的製作咖啡，一邊製作一邊困惑不解的道：「陳野這是瘋了嗎？他一個人怎麼發的這麼多禮品券？而且還讓人全都來了……」

「額啊……」陳野被噪雜的聲音吵醒來，他睜開眼卻發現還是商業老街上一顆大樹下的長椅上，不由自主的伸了個懶腰，看了看手機，12個未接電話，都是林依雲打來的。

「看來很著急啊，還好我設置了靜音，睡的挺好，這個時候，應該很累了吧，我看看……身上還有十幾塊零錢，去買點點心，芊芊中午應該沒怎麼好好吃吧。」陳野雖然這個城市很多東西都變了，可是有些東西卻同二十幾年前是一樣的。

比如長椅的另一側跪著的那名老乞婆，打著補丁的短衫，滿頭的白髮，臉上的皺紋就像放久的橘子皮一般，手上拿著一個搪瓷碗，正不住的向路過的行人點頭哈腰行乞著，依稀記得二十多年前，她在這乞討時，還是黑色的頭髮。

還有街對角箱子里的炸果子，能聞到撲鼻香氣的蘿蔔生煎薄餅，雖然二十多年過去了，但是城市的記憶還在保留，那一瞬間似乎回到了許久之前，是啊，臨海市，他可不陌生，這裡可是他自幼生長的城市，成長、學習、工作、結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野並不覺得枯燥，腦海中紛紛擾擾的全是二十多年前自己還是「陳野」時的回憶，記憶太多的時候，就會逐漸沉澱下去，只有碰觸到了什麼引子，才會讓它重新清晰起來。

陳野就這麼坐在那裡發了快十分鐘的呆，眼角似乎都有些濕潤了，那並不是哀傷，而是回憶的淚水，陳野緩過神來揉了揉頭髮，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會如此「感動」，難道是因為觸景生情嗎？

「老闆，來四個煎餅，還有四個炸果子。」陳野掏出最後的十幾塊錢零錢交給對方。

小吃店老闆收了錢將東西遞給他，又去忙碌了，陳野心裡卻鬆了口氣道：「還好，沒漲多少。」似乎是一種自我安慰，告訴自己似乎里「自己」並沒有走多遠，自己還是自己。

三點二十！陳野站起身來，長椅旁的老乞婆還在守著自己的位置，陳野看了她一眼，將一個蘿蔔生煎博餅和一個炸果子放在她的碗里，那老乞婆驚訝的看了一眼陳野，陳野笑了笑道：「累了也要吃點的，別太拼了！」

彷彿逛街散步一樣，陳野慢悠悠的吃著煎餅和炸果子回到了咖啡店，此時的咖啡店也是如同之前的冷清大不一樣了，十幾名客人在咖啡店裡休息，看得出來表情悠閑，畢竟舒適的環境，比起對面排隊買奶茶的辛苦要好的多。

陳芊芊滿頭大汗，還在不停地收錢兌劵，陳野走進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給你和她的，到後面去休息吧。」

「不用，難得生意這麼好，我還不累的，你放心，我撐得住！」陳芊芊說道。

「你這個傻丫頭，我們現在做的是賠本買賣，你賣的多，我們豈不是虧得多，這樣就差不多行了，休息吧！」陳野摸了一下她的頭髮道，雖然他自己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倒是讓陳芊芊渾身一個冷顫，連忙僵硬的繞過了陳野道：「那好吧，就聽你的。」

陳野會那麼辛苦的做營業嗎？當然不會，讓他累死累活的打工，那是不可能的，陳野懶得理會那些遞過來的錢和券，直接寫了張牌子道：「今日供貨不足，已經沒得賣了，不好意思！」

「什麼啊？我都等了好久了！」類似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道。

「實在是不好意思，今天沒有備足貨，大家也可以嘗試一下我們其他的產品。」陳野直接指了指招牌說道。

比起五六十元的高檔咖啡，這些人里許多是消費不起的，大部分人都走了，但也有一些實在是等的累了，便也就點了一些來休息，林依雲意外的發現，她真的接到了一些正經的訂單，這一下午，她做速溶咖啡，做的胳膊都酸了。

隨著時間漸漸到了4點，街上的行人也逐漸稀少了，林依雲和陳芊芊也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等她們走出來時，卻發現陳野正在清點賬目。

「怎麼？你是在算算虧了多少嗎？這一天天累的，你可說到做到！要是沒有盈利，你就要負全責。」林依雲一邊咬著煎餅，一邊說道。

陳野將清點的錢款收集起來，拍了拍桌面上厚厚一沓的零錢道：「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目前為止盈利了1034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