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五十大板
為了保命她什麼都說了。
「什麼?下藥?」楊夫人聽了這話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她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殺了她們兩個「你這個女人好狠的心啊，來人！把她帶出去好好審問。」
「慢著。」楊固卻阻止了她。
只見楊固擋在於雪面前，盯著因怒氣導致臉龐漲紅的楊夫人，好言勸道：「夫人，你先消消氣，雪兒這麼做肯定也有她的道理…」
「道理？」楊夫人被他的話給逗樂了，不由嗤笑道，「你莫不是糊塗了，這麼多年他一直在給我們的女兒下藥，害得淳兒差點失去性命。楊固，我問你，你究竟有何臉面在我面前替這個賤婦說話！？」
楊固被她說的臉色不大好看，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被一個婦人責罵，傳出去定會遭人恥笑。
但他又無可奈何，畢竟現在正是有求於人的時候，若直接甩臉子，以自己夫人的脾氣，定會直接叫人把於雪拖出去。
於是楊固頓了頓道：「夫人，雪兒想必也知道自己錯了，你就饒了她這麼一次，今後她一定會把淳兒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
楊淳親眼目睹了現在這具身體的父親不分青紅皂白為始作俑者說話的場景，心中是無盡的寒意。
她沒想到，一個做父親的居然會偏心於此。
「爹，我也是您的女兒。」楊淳淡淡的嗓音傳了出來，就像街邊鋪子賣的火熱的糯米糍，軟軟糯糯，香甜可口，「雪姨娘給我下了那麼久的毒，險些要了您親生女兒的命！你現在非但不追問罪責，反倒而還替她說話…真是可笑啊！」
楊淳刻意將「親生女兒」四個字重讀，聲音泛著無盡的冷意，又有無限的嘲諷。
楊固沒想到自己竟會被女兒責備，臉色白了一瞬，剛張口想斥責她，卻聽到楊夫人在一旁高聲道：「來人，將這個毒婦給我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於雪臉色倏地煞白起來，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著楊固的手不放，顫聲道：「老爺，你可替我說句話啊，五十板子打下去我會死的！」
楊固面如菜色，為難地看向楊夫人，「夫人，你看這就算了吧，雪兒細皮嫩肉的，這麼打下去定會出人命的。」
「呵，我倒是希望她能夠被打死。」楊夫人氣得牙痒痒，看向匆匆趕來的小廝，催促著說，「動作快點！待會兒給我下狠手！」
於雪望著迎面跑來的四五個小廝，畏懼地向後退了退，躲在楊固的身後，大喊：「你們、你們別過來，當心老爺要了你們的狗命！」
那幾個小廝一聽，頓時愣住。
「繼續，別愣著！」楊夫人厲聲喝道，「老爺若是再敢攔，連他也一塊兒打！」
話音一落，在場的人沒有不意外的。
楊淳不禁睜大眼睛，沒有想到平日里優雅溫順的母親竟會這麼做，整個人的氣質完全不一樣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楊固以為楊夫人只是說著嚇唬他的，並沒有放在心上，將胳膊攔在於雪面前，惡狠狠地盯著那些小廝：「我看誰敢攔！」
小廝們停頓了一下，面面相覷。
「給我打！」楊夫人再次出聲道。
其中一個小廝知道楊夫人的身份，家庭背景遠遠高於府里的任何一個人，平日里連楊固都要敬她三分，所以他們不敢違抗她的命令，抄起棍子當場就朝於雪和楊固打了過去。
「啊——」楊固沒想到楊夫人是動了真格的，當即就疼得齜牙咧嘴。
儘管如此，他還是拚命護著於雪。
沒過一會兒，楊固承受不住面子上的打擊，臉色鐵青，最終溫聲道：「停手吧，別打了，算我求你！」
此言一出，其餘小廝皆看向楊夫人，見她舉手示意，他們才肯停下手裡的動作。
「楊固，不要怪我將此事做的太絕，淳兒是我的血肉，我容不得她受半點委屈。」楊夫人神情冷漠，一雙美眸如同浸了冰霜，「今日我定會討個公道，你若執意阻攔，我不介意將此事告知皇后！」
楊固一噎，這話簡直戳中了他的軟肋。他這人生平最好面子，小妾下毒的事在府里傳傳也就罷了，若是鬧到皇后那裡，定會引得天下人皆知，那他日後的老臉該往哪兒擱！
於是，他只好當做事情沒有發生一般，灰不溜秋的走開。
楊淳看在眼裡，眼底不由閃過一絲快意。
於雪傻了眼，剛伸手準備去抓楊固的袖子，就被對方無情的甩開。
「都是因為你這個賤婦，今日你好自為之吧！」楊固換成了另一副嘴臉，朝地上啐了一口，簡直跟方才判若兩人。
「老爺，你不能丟下我不管啊！」看著楊固逃之夭夭的背影，她的眼淚如決堤一般大把大把往下掉。
緊接著，那幾個小廝走上前，將她架到了椅子上，並對著她的屁股重重地擊打了一番。
還沒打夠十下，於雪就痛得昏厥了過去。不過事情還沒有結束，楊夫人執拗地守在一旁，親眼目睹了這五十大板結束。
當晚，這件事就傳入了唐雲昭的耳朵里。
唐雲昭盯著窗外皎潔的月光，聽身旁的侍衛將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臉色暗沉，眼神晦澀不明。
過了半晌，他薄唇輕啟，似是喃喃自語：「楊淳，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沒想到平日里柔弱的大小姐也有這樣的一面。
他收回思緒，轉頭對侍衛吩咐道：「你先去備馬，我要往楊府去一趟。」
……
楊淳沐浴完畢，換好衣服準備入寢，忽然見小丫鬟匆匆忙忙地推門而入，神色慌張地說：「小姐，我看見二小姐正氣勢洶洶的往這裡趕來了！」
「哦？」楊淳挑了挑眉，瞭然一笑，「想必她是聽說自己母親被打的事，主動來找我算賬的。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應付她。」
丫鬟剛退下，楊清就直接推門而入，指著楊淳大喊：「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娘沒有下毒，你為何誣陷她？」
「究竟有沒有誣陷，難道你心裡不清楚嗎？」楊淳不疾不徐地坐下來喝了一口熱茶，眼神平靜無波地看向她，卻在對方來看，就彷彿是窺探到對方內心深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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