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朕封你為太子

「因為他們也不會讓我活」錢龍緊握著拳頭，低沉著聲音。

「且不說他們要是其中一個當了皇上，會不會讓我活，我要是能活著，也只會是屈辱地活著。如果我當了皇上，他們必然不服，一定會起兵造反，我東萊只會民不聊生，只有錢家是家，其他百姓的家，就不是家了嗎？我不是跟他們搶，我只想搶我自己的！我見不得自己不努力，我也見不得欺負我的人再踩在我頭上！您知道世間最慘的事情是什麼嗎？不是我不能，而是我本可以卻沒做成！」平日里看著隨和還總被欺負受委屈的青年今天硬著氣說了很多話。

「看來你是已經抱著一份決心了是嗎？」老皇帝還是盯著眼前的屍體。

屍體並沒有露出面容，但是他還是盯著對方的雙眼位置。

「回父皇，是。」錢龍看著旁邊坐著的父親，這個大半輩子都是軟弱形象的男人，已經長出來一撮撮白髮，很難讓人相信他親手殺了兆虎，旁邊兆虎的甲胄卻時刻提醒著他，兆虎死了。

「如果朕讓你當皇帝，你會不會做一個愛民如子的好皇上？」

「會！」

「那要是朕不打算立你為儲君，你是不是就要用你手中的鎮龍符把你親爹殺了！」

「兒臣不敢！」錢龍當時就跪在了地上。

「不敢？你是熊心豹子膽吧！」皇帝猛的抬頭看著錢龍，眼中是猩紅的血色，脖子下細微的鱗片映著光。

「唉～」皇帝一聲嘆息，眼中光芒黯淡下來，「其實我猜到了，敢這麼做的，只有你一個。」

「父皇。」

「因為你比其他人都難。」

一瞬間，父愛如山。

「父皇。」錢龍有些感動。

「其實我對每個皇子都這麼說。」

父愛如山……崩地裂。

「你夠狠，這是我唯一看中你的地方。」

「你要是太善良，這個大臣不敢殺，那個將軍不敢殺，那你在皇位上也活不久。你既然敢殺朕，就證明你有野心，下得了狠心。」皇帝似乎是看透了一切，想起來年輕時，帝王家的故事。

「您就不怕兒臣會是暴君？」

「呵，你一統天下了嗎？你隻手遮天了嗎？你有什麼資格做暴君？你做不好皇帝，有的是趕你下來的人。」皇帝若有所思的樣子。

皇帝從手上戒指拿出一枚令牌大小的令牌。

「你拿著這塊，等到正午時分，到二供奉那兒，他會告訴你一切該怎麼做。」

「父皇，您……不殺我？」

「哪有殺自己兒子的。」皇帝摸摸自己的鬍鬚，儼然一副慈父面孔。

「你的三弟四弟已經暗中集結了兵馬，他們的目的，正是皇宮。」

「他們這可是造反！」

「說的像你不是似得。」老皇帝悠悠地說。

「好像也對。」

「你爹我沒幾天活頭了，快死的這幾天，我都看透了。什麼一統江山，什麼千秋萬世，都是虛的，只有過好日子才是真的，皇帝過皇帝的日子，百姓過百姓的日子，大臣過大臣的日子，這還是你哥教會我的。」

「那您不覺得大哥不當皇帝可惜了嗎？」錢龍問道。

「你不是已經派【貝有錢】的殺手去殺他了嗎？」皇帝冷冷地說道。

「我……」

「你還有什麼不敢做的！」老皇帝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你竟然串通【貝有錢】來殺你的家人，你實在是夠狠啊錢龍。」

「兒臣罪該萬死。」

「萬死？要不是老子要死了，會讓你這種王八蛋繼承皇位？」皇帝蒼老的手狠狠地抓了一下錢龍的肩膀。

「繼承……皇位？」您說真的？

「那還有假？朕給你的那塊令牌，你明日去找二供奉，他會保護你，好生保管這塊令牌，它是可以調動五千御林軍的信物。」

「多謝父皇，兒臣謹記父皇天恩。」

「行了行了別拍什麼龍屁了，這五萬御林軍得看你怎麼安排，要是你打不贏，別怪老子沒有幫你。」

「是！謹記父皇教誨。」

「回去吧。」

「兒臣告退，父皇千萬保重龍體。」

青年緩緩起身，畢恭畢敬地退出大殿。

「等等！」

「是。」

「你要記住，你最大的敵人，不是你的兩個弟弟，是我的那一個弟弟。」

？？？？

「你先回去吧，記住，無論皇宮裡發生什麼，千萬不要再回來，是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回來，你再回來的那天，一定是你坐上龍椅的日子。」

「兒臣叩謝父皇。」二皇子莫名一陣感動，

「咚～咚～咚～」三個響頭在殿中迴響。

「快走吧。」

「是。」

錢龍從容又不失迅速地離開。

「陛下暈過去了！快傳太醫！」一個太監用尖銳聲音喊道。

「父皇暈過去了！」

「鎮龍符呢？該不是父皇拿走了吧。」二皇子邊走邊摸袖口衣兜，都沒有找到鎮龍符。

走過長廊，一隊太醫急急忙忙從他身旁走過，他沒聽到他們行禮打招呼，只覺得心底一股滋味慢慢盪開，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感動。

慌亂的人群里，二皇子緩緩地走著，幾滴眼淚不經意地滴在地上。

回到府邸后的二皇子表面上與幕僚們繼續商討大計，心中卻已經暗中盤算著找哪個適合觀景的地方，看老虎打架了。

還有一個問題，皇叔！真正要小心的不是他的兩個弟弟，而是父皇的一個弟弟！今夜，註定難眠。

與此同時，「骷髏塵四」點著一根香煙，走在鄉間的小路上，走的十分平穩，身上雖然穿著鐵甲，卻沒發出任何一絲絲金屬碰撞的聲音。明明體內的質力仍在高速運行，體外卻沒有任何一絲質力波動，氣息內斂到一種可怕的安靜。

萬物皆有靈，旁邊一條看家護院的小黃狗感知到了一絲異動，小眸子眨啊眨，那個點煙的鐵甲人對它裂嘴一笑。嚇得小黃狗渾身顫抖，可憐巴巴地縮在角落。

見小黃狗如此害怕，鐵甲人收起裂開的笑容，「這年頭小狗狗都是看臉的了，算了，先辦正事。」

鐵甲人徑直走向一個還亮著燈火的房子，極為熟練地越過籬笆，再一氣呵成地翻過土牆，像個村頭遊手好閒的二流子，還是那種二流子里的老手。

一個凌晨起夜的男人，看到這個畫面，擦了擦眼睛，一閃而過的鐵甲人不見后，再擦擦眼睛還以為見鬼了。

屋內，【貝有錢】殺手小隊所有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有說話。

「死了這麼多兄弟，是我做大哥的責任，我不該攬私活，今日，我們十三分隊，就此解散，要是上頭追查，我做大哥的一併承擔。」

「大哥，我們跟你一起做事，不後悔，咱哥幾個一起承擔。」旁邊的兄弟說。

「不不不，不行，我們要是都死了，誰來照顧這幾個死去兄弟的家人，誰來照顧他們的老婆孩子。」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砰砰砰。」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為什麼有人靠近他們一點感覺都沒有！

「小軒在不在？」

「小軒在不在？我是嬌妹。」一個故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錚」「錚」「錚」……殺手這邊數聲抽刀的聲音響起，門也緩緩地開了。

「吱嘎～」年久失修的木門打開，走進來一個鐵甲人，看到其他人都拿著刀，急忙說：「別別別！大家別這樣，有話好商量，有話好商量。」

「跟你有什麼好說的！」幾個殺手不好好就額喝點的專業素養讓他們先下手為強，三四把短刀斬向對方，一刀插入鐵甲人肩頭，一刀插進鐵甲人肚子，兩肋插了兩把刀。

「啊，好痛苦啊，啊。」鐵甲人略顯浮誇的演技在眾人眼裡是相當地疼痛。

他們毫不懷疑自己武器的穿透能力，更何況這鐵甲人來白送，根本不需要用光劍。

「去，砍下他的頭，看看他到底是何方妖孽。」殺手老大見對方倒地，就叫小弟去取對方首級。

「等等！」鐵甲人坐起來，眾人已經準備下一步進攻。

「噗嗤！」鐵甲人拔出肩頭的短刀，滴血不流，卻一直在漏氣，噴著血色的氣體。

「我說，你們能不能消停點！人家鄉親們不用睡覺嗎？隔壁大嬸明天不要種菜嗎？隔壁大叔明天不用耕地嗎？你們小聲點不行嗎！」

這一喊，在場所有人都愣了，明明就你喊的最大聲。

「少跟他廢話，殺！」

「來啊。」鐵甲人摘掉面具，一個骷髏頭展現在他們眼前，空洞的雙眼裡跳著火焰。

做殺手的，按理來說不該這麼多廢話，他們磨蹭了半天，是因為沒見過這種奇怪的人，另一方面確實是之前和乾華強所化的五爪金龍大戰時或多或少都受了不小的傷。

「爆！」鐵甲人對著眼前襲來的敵人就是一指。

漏氣……約等於瓦斯爆炸

「轟隆！」先是絢爛的火光狠狠地綻開，灼熱，衝擊，再到倒地，（殺手內心OS:我也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麼。）

房內山崩地裂，卻房外安靜祥和，這是為什麼呢，因為翻牆進院的鐵甲人在房屋各角落留下了一些東西。

爆炸過後的屋內，一片狼藉，打翻了醋罈子，打碎了醬油瓶子，殺手們準備做晚飯的鴨子，也熟了一半。

地上躺了滿了人，有之前人龍大戰里死了拖回來的，也有剛剛爆炸炸死的，也有半生不死的，還有死了好幾百次的…….

「我，是一個殺手，一個莫得感情的菜雞殺手，我沒殺過人，今天是我第一天工作，我爹娘讓我來跟我老叔做事，因為我叔掙的錢多，隔三差五就有雞吃，村裡很多年輕人都想跟他做事，但我叔說他掙的錢不幹凈，很多人也就怕了，我原來不怕，心裡想能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現在我怕了。因為真的有不幹凈的東西！那個骷髏人現在正掐著我叔的脖子！完了完了他看到我了！」地上躺著的一個殺手心裡十分害怕，褲子有已經濕了。

骷髏人身上的鐵甲已經炸的支離破碎，離爆點最近的他居然沒死，這絕對是有一種不簡單的力量。

「你到底是誰？」被骷髏人拎起來的殺手老大問道。

「我是來討債的人。」骷髏人身上燃起血色火焰。

「不知在下可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殺手老大說話有些費勁，要不是他的修為稍高些，剛剛爆炸他也得死了。

「得罪？我不是跟你說話說的好好的你們就動起手來？」細瘦的骷髏手臂有著不小的力量，一直拎著對方的領子。骨頭表面上銘刻的文字似乎有壓制敵人質力的效果。

「閣下是誤會了，我們兄弟幾人受傷在此地休息，您突然闖入，我們一時間沒回過神，所以才對您出手，多有得罪，還請您放過我們一條生路。」被拎著的殺手老大行了一禮。

「是嗎？誤會？那你現在蓄力幹什麼！」

「被你發現了！那一起死吧！」殺手老大體內氣機似乎遭了喚醒，每一縷質力有一種無形的壓迫，像是烏雲密布的天空，準備要迎來電閃雷鳴。

「滋滋！」殺手身上閃電纏繞，「一起死吧！」只見對方身上的銀蛇飛竄，全身噼里啪啦地響，連帶著骷髏人一起顫抖。

兩個人像是跳著一套你來我往的舞蹈，動作浮誇，十分快樂。旁邊躺著的菜鳥殺手足足看了他們跳了好幾分鐘才停下來。

骷髏人倒在地上，身上的火焰已經只剩下微弱的幾縷，白色骨頭也被電的焦黑一片，十分狼狽，另一邊，殺手老大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很大，雙眼無神，頭髮直豎，有些焦黑，身上這裡焦一塊，那裡黑一塊，是死在了自己手裡的閃電下。

骷髏人勉強爬坐起來，靠在旁邊的牆上，運行質力恢復體力。

旁邊的菜鳥殺手還在躺著，觀察著一切的發生。

「呼～」骷髏人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肺都沒有，怎麼吐的氣！）身上火焰再次跳動，骷髏人撐著細瘦的身子，勉強站起來，這裡搜搜，那裡翻翻，有用的武器丹藥全都拿走了收到儲物戒指里，金銀珠寶就一分沒動。

「你怕我嗎？」骷髏人走到裝死的菜鳥殺手面前。

「怕！怕！大人別殺我，我上有老，下……還沒娶媳婦呢。」菜鳥殺手一個勁地往後退，直到無路可退。

「看著我的眼睛。」骷髏人眼中銘文火焰大放，抓著對方的領子就拎起來。

「不，不要！」菜鳥殺手濕了的褲子又再添一抹溫熱。

「看著我的眼睛。」

「不，不要！不要殺我！」

「我叫你看著我的眼睛你個傻嗶！」骷髏人扇了對方一巴掌。

「算了，你無罪。」骷髏人無奈的說道。菜鳥殺手像是被檢疫過了的豬仔，被隨地一丟。

「他們身上的錢你拿回去分給他們的家人。你可以拿一些，但是你要是敢吞了，那可就不是尿褲子那麼簡單了。」骷髏人緩緩走出屋子，想手插褲兜，卻啥都沒穿，略有尷尬地走著。

那個起夜的男人，被媳婦拉著挑燈夜戰，酣戰中的男人看看窗外轉移下注意力，窗沒關好，男人再次看到骷髏人站在窗外，嚇得頂了一下，眨了眨眼，骷髏人又不見了！

「孩兒他爹你咋了？」婦人還未酣暢，回身問道。

「沒，沒事。」嘴上說著沒事，人卻有些後勁不足。

回到城裡的「骷髏塵四」，在一個小巷子背靠著牆，修鍊著剛上三級山境界的魂生質力。

只聽著城裡，這邊一陣雞鳴，那邊一陣殺豬，就知道要天亮了。（豬豬那麼可愛為什麼要殺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