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不出這樣蠢的兒子來
顧瀟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睜開眼就說頭痛，沈晏跟武館那裏打了招呼，要他在家裏多住幾天。
顧瀟完全忘記昨晚上醉酒之後自己說了些什麼，所以也想不明白沈晏為什麼突然對他那麼好：先是帶他做了頭髮，又帶他去跑馬場騎馬。
顧瀟小時候家裏窮，養成了頭髮長到戳脖子才去理的習慣，沈晏又是最看重這些衣着外貌的，一見到他的頭髮就覺得不爽，便叫自己御用的理髮師都給他鏟上去，燙了髮根，抓了個新髮型。
顧瀟胖了點，臉也圓了些，配這個髮型還感覺有點潮，沈晏也覺得好看，做完頭髮出來也時不時多看他兩眼。
顧瀟連着半年被關在武館學武，想來是枯燥乏味，無聊透頂，反正沈晏幫他請了兩天假，在家閑着也是閑着，就想抽時間帶他出去玩玩。
馬術屬於貴族運動，顧瀟以前見都沒見過，更別說學了，沈晏嫌他笨，懶得照管他，就在馬場找了個馬夫陪他練，自己騎着那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繞圈跑起來了。
沈晏跑了兩圈，過夠了癮回來，顧瀟還連馬都沒上去。教他的那位老師傅實在受不了了，上前扯住沈晏的馬籠頭，跟他訴苦：「貴公子實在冥頑不化，勞煩您另請高明好了。」
「公子？」沈晏有點氣喘，脫蹬下馬，把馬術帽的搭扣從脖子面解開脫下來，遞給他說，「那不是我兒子，我生不出這樣蠢的兒子來。」
訓過的馬很聰明，騎手是不是新人，好不好欺負，它都能從眼神動作里做出準確的判斷，有些不太聰明的騎手一開始的確很難降得住它。
老師傅罷工，沈晏只好親自傳授，用顧瀟的馬給他做示範。「看好了。」沈晏左手抓着馬鬃，左腳紉蹬，翻身上馬，上去坐穩了，朝底下的顧瀟伸手，顧瀟踩住前面那隻蹬子，沈晏抓着他的胳膊一拉，也幫他躍上了馬背。
倆人同乘一匹，沈晏會騎，馬也不敢欺負他，四隻新打過的馬掌踩地踩得很穩，沈晏輕輕夾它的肚子，身下那匹馬便悠閑地在草地上慢步了。
沈晏把韁繩套到顧瀟兩隻手上，自己抓到外側耐著性子一點點教他：「你看，想讓它左拐就拉左邊，右拐就拉右邊。」
因為沈晏在馬背上，顧瀟跟着沈晏學了幾下，那匹馬也不敢造次，令行禁止，格外地聽起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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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別把腳都踩進蹬子裏去，」沈晏瞟了眼顧瀟的腳，在耳後提醒他，「當心下馬的時候套蹬。」
顧瀟側着身子低頭抽腳的時候，馬背卻不知怎麼突然歪了一下，顧瀟重心不穩，屁股下一滑，眼看着就要從馬背上摔下去，沈晏一個摟手，把他攬回到了懷裏：「目視前方，保持平衡。」
其實顧瀟剛剛上馬的時候，故意和沈晏保持了一點點距離的，沈晏現在這一摟讓兩個人之間完全一點縫隙都沒有了。
顧瀟心裏跳跳的。
「這些都是基礎的，等你熟練了，跑起來才是最好玩的。」沈晏告訴他，「先教你一個最簡單的。」
沈晏回手抽了一鞭子，馬就突然跑了起來，又一鞭子，跑得更快。顧瀟害怕，兩手死死地抓着韁繩，身體僵直，動都不敢動，沈晏卻騎得極其輕鬆，踩着腳蹬子離了馬鞍，隨着馬背的顛簸站起又坐下，不停地起起落落。
這樣在場子裏跑了兩三圈，沈晏勒住馬，告訴顧瀟，這就是打浪了。
跑馬的時候，沈晏前面的身體貼著顧瀟的脊背，規律性地上下蹭動，顧瀟忍不住動了別的心思，心猿意馬起來，怎麼都集中不了注意力，打浪沒怎麼學會，倒覺得自己個兒挺浪的。
「下個月我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去獵場圍獵，你學會了我就帶你一起去。」沈晏看顧瀟心不在焉，便激勵他。
顧瀟終於對什麼事情感興趣了一回：「可以嗎？」顧瀟其實是不敢相信的，因為沈晏以往出去玩帶的都是自己的情人，男男女女，一個月不重樣兒。
「可以的。」馬重新跑起來的時候，沈晏說。沈晏的聲音全順着風灌進了顧瀟耳朵里，又順着耳朵灌到了顱腔里，最後又都從脊梁骨上麻酥酥地散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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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瀟享受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又問：「只帶我一個嗎？」
沈晏看了他一眼：「對，只帶你一個。」
因為顧瀟第二天要回到武館，這一走估計又得一個小半年，沈晏便帶他在馬場玩了很久，臨回前還一起騎到山上去看了日落。
晚上睡覺的時候，顧瀟讓沈晏先去洗漱，沈晏出來之後他才進去，徹徹底底地釋放了下憋了一整天的需求。這個澡洗得着實有點久了，大概花了平常五六倍的時間，出來的時候，顧瀟以為沈晏一定睡著了，沒成想一推房門，沈晏正站在睡房地下，兩根手指夾着顧瀟準備要換的內褲在觀賞。
「半年都沒有換過嗎？」沈晏等他走過來，把手裏夾着的底褲遞到他眼前。
純棉的布料容易磨損，倒也不甚嚴重，只是前面靠上的位置破了個小口子而已。
「還可以穿……」顧瀟說。
「我給你的錢呢？」顧瀟去武館之前，沈晏怕他節衣縮食地給別人看不起，特意拿給他不少錢，沒想到如今還過得這麼寒酸，沈晏看了心裏不悅，皺着眉頭追問他，「你給別人花了？」
「沒、沒有的。」顧瀟連連擺手否認，「還在這裏，在我這裏……」
顧瀟說着就要去找銀行卡給沈晏看，沈晏覺得沒意思，就伸手把他攔住了：「行了，又不是查你的帳。以後我給的錢你大方用就好，花完了再問我要，不用省來省去的。」
顧瀟懨懨地點了頭，剛想伸手把底褲接過來，沈晏卻一個揮手把手裏的東西扔到了地下的紙簍里：「去拿一條我的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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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瀟到沈晏的衣櫃里那層小格子的收納抽屜里翻了翻，挑了一條純白色的底褲穿了。沈晏的底褲把他的**包得緊緊的，顧瀟強烈地感覺到自己好像真胖了不少。
顧瀟換完底褲又回到睡房，沈晏這次換了個姿勢——在顧瀟的被子裏坐着，好像有話跟他講。
站着很顯突兀，顧瀟就坐過去了，可又不敢靠得很近，也不敢在同一塊褥子上坐，就坐在沈晏對面，房間中央的木地板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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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館沒有人欺負你吧？」沈晏果然問他話。
顧瀟認真想了想，搖頭：「沒有。」
沈晏其實知道是沒有的，他知道武館裏面魚龍混雜，流氓地痞黑幫什麼都有，早已經暗地裏從上到下打點過了一番。但他就是想問，想多聽顧瀟說句話，哪怕他的一句話也就一兩個字而已。
沈晏點點頭：「那上課怎麼樣？你都學了哪些招式？」
「有直拳，勾拳，擺拳，刺拳，鞭腿，正蹬腿，后踢……」顧瀟真把那些學過的招式一個個列給沈晏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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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打了個哈欠叫他停：「打幾拳給我看看。」
顧瀟現在的水準沈晏不是不知道，上個月沈晏抽空去了一趟武館，偷偷看他練習，沒有告訴他而已。
那場是學員之間切磋，也算是一個小型比賽，顧瀟抽到跟一個精悍的男生對打，五連敗，給人家揍得鼻青臉腫，鮮血直流，那個男生下手狠辣，拳法和腿法專攻人薄弱部位，顧瀟的下巴和眼睛給揍了好幾拳，沈晏在看台最後一排坐了一小會兒，不忍心再看下去，便提前離場了。
後來，沈晏還私底下跟顧瀟的教練見了次面，給了他些好處，又叫小彭找他講過幾次，說這孩子腦子笨、身子不靈活都是與生俱來的，學成什麼樣不重要，我們老闆無所謂，勞煩您多加照顧，千萬不要給別的學員打壞了腦子。
顧瀟的教練倒是蠻和善，四五十歲，唇上兩撇小鬍子，笑起來眯眯眼，他反而跟沈晏講，這孩子不僅不笨，而且聰明得很，技巧性動作學得很快，平時訓練也做得極標準，只是一遇到實戰就有些怯場，好像給什麼牽制住了似的。
沈晏不對顧瀟抱什麼希望，只當是讓他在武館玩幾年，磨鍊得了意志更好，磨練不了，強身健體也不是壞事。
顧瀟卻以為沈晏是要檢查他的功課，一撐地板站起來，就打空拳，踢空腿給他看。
實在是無聊，沈晏大概看了他示範的第三、四個動作，就受不了了，自己也笑自己沒事找事，又打了個哈欠，抓了抓頭髮，起身說道：「可以了，睡吧。」
沈晏起身的時候，顧瀟正準備表演低鞭腿，一個發力沒剎住，硬邦邦的脛骨便掄到了沈晏大腿外側。
沈晏發困，身子也是軟綿綿的，站得不穩，顧瀟又表演得賣力，這一下掃得沈晏身子一斜，眼看着就要摔回去，顧瀟忙伸手去拉，兩人就這麼抱着滾到一處去了。
「你沒事吧？」沈晏問他。
「……我……沒事……」顧瀟臨落地前搶著墊到了沈晏身子下面，倆人就正好面對面地抱住了，沈晏壓在他身上還沒緩過勁兒來，顧瀟就又感覺有些不對，一把把人推開，自己先鑽回到被子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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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睡了……明天回武館要早起……」顧瀟望着被他推到一邊的沈晏支吾了一會兒，一頭悶進了被子裏。
沈晏好不容易想坐下來跟他說句話的，可他又把事情搞砸了，顧瀟心裏生氣，生自己的氣。他覺得沈晏對他真是太好了，自己卻怎麼都不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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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瀟鑽在被窩裏，縮成一團，有點想哭，但這個姿勢讓他的底褲勒得更緊了，像包着一團火，沈晏剛剛壓在他身上的那種感覺和白天教他打浪時候的那種感覺，突然間又來了。
顧瀟睡不着，悄悄把頭探出來，一直等到沈晏睡了，他才又在被子裏自給自足了一回。
快要結束的時候已經凌晨時分，顧瀟覺得沈晏該是早睡熟了，最後那一下發了點聲音出來，沒想到剛停下來喘了兩口氣，突然聽到沈晏在對面轉了個身子，對他道：「手別到處亂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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