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問月封賞還真身 長安考文武狀

第二十八回 問月封賞還真身 長安考文武狀

話說唐王新即位,下詔書,金殿聚諸將,賞功臣。

正陽奏唐王,使蕭王李懷英守漢中,招晉卿守潼關,率眾歸長安。唐王封正陽官爵,正陽不受,唐王知不能留,亦不強之。

郜國公主護唐王有功,封為鎮國長公主,掌管內事,位居群首。

復傳上官問月入朝,上官問月一改前日服飾,華容視之,緩緩而入,面如明月,貌美如花,柳眉細腰,長發落肩,羅裙偏偏,蓮步寸移,絕色女子也。

詩曰:

月宮嫦娥落凡間,溫柔似水面如玉。

舉止儒雅全禮數,才貌冠絕出百官。

木蘭九畹以周流,淑賢美人多仰慕。

秋菊落英修堯舜,聖潔眾芳之莫及。

諸臣觀之甚異,似曾有見,未知何處。郜國公主觀上官問月,苦慮頃刻知之,韓明乃上官問月所扮也。

郜國公主每用事,必深謀遠慮,旁人所不能及也,常自為聰明,左右朝臣。

不料乃小輩所欺,多年打雁,今雁啄了眼,面色瞬變,冷如冰霜,怨恨極之,怒火攻心,心血上涌,壓制不能,輕咳一聲,使手帕掩口,視之,乃吐出一口鮮血,冷冷盯視,上官問月。

問月跪拜唐王曰:「罪臣之女,上官問月拜見皇上,皇後娘娘。」

唐王憐之,曰:「汝父上官羽行忠義之舉,冤死奸臣之手。汝以女兒之身,忍辱負重,為國事周旋,保皇後周全,功勞不小,可謂奇女子也。」

王氏深愛之,曰:「皇上臣妾欲以上官姑娘,作吾義女,不知皇上之意如何?」

唐王笑曰:「皇后所思正合朕意也。上關羽追封仁義侯,夫人李氏封賢惠夫人,上官問月為明月公主,隨意進出皇宮,司督府改建明月宮,所須財物出自國庫。」

上官問月拜謝立側。

唐王復下旨曰:「秦極、徐美祖、段毅、程虎、張桓楚、上前聽旨。」

秦極五人上前行禮。

唐王曰:「紅門忠臣,乃我李唐江山之棟樑,今朕能見卿等,紅門少將,國家固如金湯,中原無憂也。

封秦極校場總衛將。

徐美祖為教場監軍。

段毅、程虎、張桓楚三將為飛虎將。他日立功復加封,新修紅門舊府,所需財物自國庫支出。」

五人拜謝而退。

無別事,唐王下旨散朝,又命太子李純廣祿寺慰勞諸將。

眾臣退潮歸府,郜國公主至上官問月面前,冷聲曰:「明月公主計謀深遠、深得老丞相真傳也。」

上官問月欠身行禮,曰:「多謝公主昔日愛戴。」

郜國公主甩袖而出,至公主府,心火難滅,所見之物,瓷器寶貝盡投碎於地。怒曰:「本宮自幼出入宮廷,何曾受人欺辱,此次使乳臭未乾,小丫頭所騙,迎正陽入城,無異於驅狼引虎,氣煞本宮也。」

蕭鼎勸曰:「公主息怒,朝內雖安,四夷未定,公主靜待時機,再徒大事,亦不難矣。」

郜國公主屈指指天起誓,曰:「不殺上官問月,吾不見天日也。」

言畢,輕咳一聲,復吐一口鮮血,面無血色,翻倒在地,左右扶起,搖晃許久方醒,傳太醫觀之。

醫曰:「怒火攻心所致,須靜養不愈。」

郜國公主養病卧府,傳張先曰:「汝夜探小女上官問月行蹤,來報我。」

張先應諾而出。

飛絮紛擾眼迷茫,夜深獨眠月慘淡。

前途遙遙日漫長,容顏易老銳氣消。

薛府為忠孝閣,正陽居之。

正陽、秦極、段風烈,徐美祖,程虎,張桓楚兄弟六人,廣祿寺飲酒至晚,復移忠孝閣,敘禮就座,品茶議事。

段風烈曰:「二哥不受官職何意,欲回塞外乎?吾兄弟幾人,亦棄官隨二哥去也。」

正陽正色,曰:「我本不屬中原,自是要走。汝九尺男兒,為國家百姓出力,征戰沙場,安撫四夷。焉可虛度光華,以私情而廢國事,非英雄所為也。」

段風烈不敢復言。秦極曰:「二弟,今內可安乎?」

正陽曰:「非也,大哥、四弟如何視,郜國公主為人也?」

徐美祖曰:「郜國其志不小,府聚刀斧,不反何為?日後必是禍患也。」

秦極曰:「既如此,二弟何不早除之。」

正陽曰:「大哥之言差矣,一則郜國公主護唐王有功,國之大臣也,反行未露,豈可因猜測而,奪其命也。二則,吾乃外人,此乃唐室內政,李氏家務。非吾能插足,左右中原之事也。」

秦極曰:「四夷可平乎?」

正陽曰:「中原之勢,內弱外強,南北之地已反也,突厥雖無行跡,亦難料矣。」

秦極又曰:「將若何?」

正陽曰:「戰國時,管仲授桓公愛民之道,而齊民富,國強,其勢振矣。可奏唐王,昭告天下,任賢,聘將,何愁外翻不服也。」

徐美祖曰:「二哥所言是也,明日早朝奏之。」

正陽復謂曰:「大哥可借東宮之口,說唐王利害,解郜國之患,若免去官職,亦可絕其志。待內事大定,吾可全身而退矣。」

諸將深以為然。

正是:

天涯暮雨晚霞紅,赤心一片為蒼生。

群英議時忠孝閣,不朽千秋功與名。

忠孝閣諸將議國事。次日早朝,唐王登殿,徐美祖上表諫曰:「歲末以來,二賊專權,府庫為私,搜刮百姓。

國無一年之儲,家無經月之蓄。

魚游於沸鼎之中,燕巢于飛幕之上。

聽諸將徇名,窮兵黷武,動費萬計,士卒調瘁,寇不為衰而我已大病矣。

故聖人斂山澤之貨,以寬田疇之賦;收關市之稅,以助什一之儲。

取此與彼馬,皆非為身,所謂資天地之產,惠天地之民也。宜罷尚方雕靡之作,省永寧土木之功,減瑤光材瓦之力,分石窟鐫琢之勞。

務力農富國,審官任能,明黜陟,慎行賞,訓諸司以德,撫百姓以仁,則百姓富,士卒興也。」

唐王納之,復謂徐美祖曰:「卿有進賢之道乎?」

徐美祖對曰:「皇上可通告天下,考取文武狀元,招天下之才,聚京城而用之,中原可安,四夷可平。」

唐大喜曰:「卿言甚善,何時為利?」

徐美祖曰:「明年春三月十五日,萬物生長吉。」

唐王下旨曰:「文狀元有明月公主,徐卿監考,武狀元請正陽,秦極監之。免百姓三年賦稅。」

百官賀之。

遂天下州府,走馬飛鴿,告示榜文,京城考取文武狀元。

天下人聞之,文武之才盡往長安,路遙者騎行,近程者駕車,來者絡繹不絕。

秦極密謂李純曰:「竊聞侯景以渦陽敗績,只馬歸命,殿下不視前禍,復敕容納。

吾聞凶人之性不移,天下之惡一也。

昔呂布殺丁原以事蕫桌,終誅蕫而為賊;劉牢反王恭以歸晉,還背晉以構妖。

何者?狼子野心,終無馴狎之性,養虎之喻,必見飢噬之禍。

郜國公主以隱忍諂媚之才,荷先帝卵翼之遇,位居宮廷之上,百官左右。聚兵將,養死士,懷有異志,然而李密用事,逆力不逮,復投身於我。

恐國家一旦有變,難必至也,不如早除之。」

李純亦有忌憚,曰:「將軍之言是矣。」

遂入宮面諫唐王曰:「郜國公主位高權重,府藏兵甲,有謀國之心,皇上愛奸賊而棄與國,臣竊不可取也。

若國家猶待其更鳴之辰,歲暮之效,臣竊惟郜國必非歲暮之臣,陰構朝政,連群結黨,豈為江、淮之純臣乎!事迹顯然,無可致惑,皇上黜之。

君蔽於事為不明,臣知而不爭為不忠也。」

唐王正色曰:「郜國乃朕至親也,素與朕善,況護朕有大功,其有異心也。

兵甲之士,利於護院,有何不可,又無謀逆之行,豈可猜忌,黜功臣,此乃先皇之不足耳,汝莫在言,退之。」

李純出。唐王仁愛,故不從。

蓮花微弱柳青青,勁草蔥鬱日光暗。

秋雨陰冷晚寒露,落葉風霜暮蕭瑟。

三月十五,陰陽蛻變,萬物復甦,花開之時,百鳥歌舞。

長安城,張燈結綵,四門街市,車水馬龍,文武之士,如潮湧而至。

詩曰:

江水清流綠如藍,輕舟度梅兩岸客。

青牛鳳笛少年郎,指點江山論英雄。

春華氣暖燕歸來,樹草嫩芽破繭出。

紅花盛開聞潮聲,嬌蘭扶搖葉疏影。

武狀元決之演武廳,文狀元考於翰林院。

演武廳,點將台,纏紅羅,掛榜文,校場聚者多如毛髮。

正陽坐虎案,右側坐太子李純,左側有郜國公主,二人皆來觀之。秦極立台中,讀律令。

令曰:

皇上御旨、招天下英雄,選武狀元。

台下之眾聽令,比賽規則,生死勿論,若一方認輸,不可加害,不可使毒,不可使邪術,違令者軍法處置,最終勝者,為武狀元,前五十名,均留國重用,大賽起始!

秦極言未畢,點將台,正前方一聲炮響,一員小將,飛馬而出,至台下,躬身行禮,曰:「雲中節度史公子金小魚,來爭狀元也。」

眾觀之,金小魚面如小麥,頭戴鳳翅盔,魚鱗甲,手握蛇尖槍,騎青雲駒。

自台西,一人催馬而出,往點將台行禮,曰:「燕人,張懷來戰。」

此人身披短甲,手握扇門刀,墨雲駒。

金小魚抬槍來刺,槍指小腹來,張懷抬刀擋,金小魚復刺一槍,張懷躲避未及,傷右肩,退走。

台南一聲炮響,出一員黑炮小將行禮,曰:「山東濟南節度使公子童幻。」

童幻面如紫菀,頭戴板角盔,披鑌鐵甲,手提開山刀,騎紫燕駒。

二將催馬來戰,金小魚搖槍來刺,長槍指護心鏡來,童幻揮刀擋之。

戰馬交錯,調馬復戰,童幻舉刀斬落,金小魚雙手橫槍上擋出。

戰馬奔走,回馬復戰,來往三十回合,金小魚揮槍掃,童環中背落馬。

右側炮聲再起,一將放馬而出,行禮,曰:「河北節度使公子馬奎。」

馬奎面如黑豆,頭戴旋風盔,披黑雲甲,手握半月斧,騎黑尾駒。

馬奎舉斧來取金小魚,高舉半月斧,直劈而下,金小魚橫槍上擋,戰馬交錯,調馬復戰。

金小魚抬槍來刺咽喉,馬奎抬揮斧擋,金小魚復刺左右兩脅,馬奎揮斧一一擊出,戰馬交叉而門,出三五丈,復來戰,前後三十回合,馬奎傷右臂,斧落地,退之。

塵煙飛絮日茫茫,刀光劍影陰森森。

人間消沉飄白雪,山河搖蕩落苦雨。

自台左側,炮聲響,一員白袍小將,大叫而出,曰:「隴西節度使公子龍子羽來會也。」

龍子羽面如白芝,頭戴白金盔,披白金甲,手提白金槍,騎素白駒。

龍子羽催馬來戰,至一丈之地,搖槍刺護心鏡,白金槍閃光而至,金小魚抬槍擋出,戰馬交錯,回馬復戰,龍子羽甩長槍,施展槍法,上中下三路刺來,封東南西北四方。

圍繞金小魚大戰,來往二十回合,交錯之機,龍子羽連刺三槍,小腹,左脅,大腿。

金小魚讓過前面兩槍,第三槍避之不極,槍尖入大腿三分,金小魚敗退。

左側復出一將,行禮曰:「汝南節度使公子龐勇。」

龐勇面如紅棗,頭戴紅銅盔,披紅銅甲,手握板門紅纓刀,騎大紅馬。龐勇舉刀來戰,抬刀直劈龍子羽,龍子羽橫槍上擋之。

戰馬交錯,調馬復戰,龍子羽搖槍刺龐勇咽喉,龐勇揮刀擋,龍子羽復刺一槍,指兩脅來,龐勇側身讓出。

戰馬交錯,跑出二十丈調馬回戰,龍子羽舉槍刺龐勇小腹,龐勇使刀擋,交叉之機,龍子羽使槍桿,兌龐左肩兩次,龐勇退之。

南面炮聲再起,出一員黑甲大將,行禮曰:「左衛將常德山之子常世龍來戰。」

常世龍頭戴黑虎冠,烏金甲,手提黑鳳斧,騎黑線馬。

常世龍高舉黑鳳斧,直取龍子羽來,一聲大叫開山斧,劈落龍子羽頭頂,引冷風而下,龍子羽雙手橫槍上擋,槍斧相撞,龍子羽雙臂振麻。

戰馬交錯,復戰,龍子羽搖槍連刺數槍,皆使常世龍揮斧敲出。

常世龍號稱京城第一力士,槍不能近身也。

二將來往五十回合,龍子羽不敵其力,身出大汗,浸透甲布,欲退之。

常世龍無意歸之,欲誅龍子羽,以震懾眾心。

催馬吶喊,前後奔走,截阻去路,絕命斧連連砍落。

龍子羽咬牙竭力,復戰三十回合,得空隙,叫曰:「吾不敵矣。」

調馬南走,常世龍催馬追之,非誅龍子羽不止也。

走一箭之地,追至身後,戰馬頭尾交接,常世龍高舉巨斧,欲一斧劈龍子羽兩半,龍子羽力衰,知不能擋,心曰:吾命休矣。

突聞,噔一聲,弓弦聲響,一箭飛至,正中斧頭,叮一聲輕響,斧頭顫動,常世龍手掌陣麻,未覺箭來,若射咽喉,豈非命再也,驚疑之,止馬回身觀之。

見點將台上,正陽手持弓箭而立。

此乃正陽見常世龍欲害龍子羽,取弓箭射之。

正陽厲色曰:「既言已敗,汝何必得勢不饒人,趕盡殺絕矣。若再犯律令,斬首正令耳。」

常世龍雖躬身謝罪,卻不以為然。

東面炮聲復響,一員白袍大將,飛馬而出,躬身行禮曰:「河東節度使公子羅玉。」

羅玉面如白蓮,頭戴銀鳳盔,披銀龍甲,手握銀條槍,騎白龍駒。

羅玉來取常世龍,曰:「汝休狂,武壯元吾取也。」

羅玉搖槍來刺,銀條槍指護心鏡而至,常世龍抬斧擊之,槍斧碰撞,嘭一聲響,氣力相當,不分上下,戰馬交錯,奔出三五丈,回馬復戰,常世龍舉斧落,羅玉橫槍上擋,回刺數槍,眼角之前,口鼻之間,咽喉上下,槍尖閃爍,不離左右。

羅家槍法,連綿不絕。

常世龍掄黑斧,封三路,劈驪山,斷汜水。

前砍后拒,西擋東讓,八八六十四路黑鳳斧,絡繹不絕。

二將來往三十回合,羅玉心思,今日之戰意取狀元,何必多費力氣也。

遂空刺一槍,調馬南走,長世龍大喜,催馬追之。點將台,李純觀之,面顯憂色,曰:「白袍小將危矣。」

正陽笑曰:「不然,白將雖敗走,必有后術,黑將雖勝追,舉止驕狂,必敗也。」

李純曰:「賢弟何知白將有術。」

正陽曰:「未露敗績而走,必有所為,我長聞羅家有絕技,今日可見也。」

羅玉邊走邊脅下窺之。

黑白逐鹿,出一箭之地,常世龍追至,戰馬頭尾交觸,常世龍高舉黒斧,欲直劈羅玉,只見羅玉脅下,白光一閃,銀條槍自脅下出,常世龍看顧不及,槍尖穿胸而過,翻滾落馬。

侍官三五奔至,抬常世龍屍體而去。

龍乘青雲虎從風,梧桐樹上鳳凰游。

江湖俠影映明月,豪傑仗義桃花源。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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