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秦極殺敗襄陽兵 韓子琪金殿面聖

第十一回 秦極殺敗襄陽兵 韓子琪金殿面聖

話說秦極交戰楚王李茂春,二將征戰南北,來往二十回合,交錯之機,秦極伸手背後,取熟銅鐧,自李茂春背後擊之。

此乃秦氏家傳之器,鬼神難躲,只見黃光一閃而至,李茂春避之不及,正中後衛鏡,一聲輕響,銅鏡破碎,李茂春口吐鮮血,搖晃數下,趴卧馬鞍,死命逃往襄陽城,士卒見李茂春敗走,隨後逃之。

秦極無心追趕止馬而立,李茂春逃入襄陽,九死一生,身受重傷,魂驚膽破,關城門不出矣。

秦極下馬,往襄陽叩拜父親英靈,落淚曰:「子不孝矣,待救下小弟,日後復來,厚葬父親骸骨,秦極去也。」

遂秦極復上馬西走,來尋張桓楚,時之夜晚,奔走一夜,未見張桓楚,以為在前奔走,一路往西南方向尋來。

渴則飲泉水,餓則食乾糧,不知走了多少時日,一日行至卧山,方之山腳下,嗨一聲喊叫,自山林中程虎、段風烈躍馬而出,截秦極去路。

程虎觀秦極曰:「壯士何方人士,欲往何處?吾二人乃,此山二大王,吾名程虎,此我兄段風烈是也。錢兩多則留下買路錢,少則免之。」

秦極觀二人年紀小於自己,敢劫道稱王,心生笑意,復聞程、段姓氏,疑之曰:「二王可是劍南道程府,山南東道段府公子乎?」

程虎聞言驚之,曰:「正是,壯士如何得知?」

秦極大笑,躍下馬鞍,曰:「吾乃襄陽秦孝府,秦鳳之子,秦極是也,未曾想,此地遇二位賢弟也。」

程虎、段風烈聞言,拜倒在地,曰:「遇弟冒犯兄長虎威,死罪也。」

秦極扶起二人,問其來由,三人敘來往之事。

程虎曰:「以小弟之見,兄長尋小弟張桓楚,一則不知去處,二則天下之大,非人力可達也。不如居卧虎山,召集人馬,遣多人尋之,易也。」

秦極以為然,遂留居卧虎山,使人取了秦鳳屍體厚葬之,又多出山兵,沿途尋訪張桓楚。

詩曰:

虎卧高山蕭風烈,綠林當道伸正義。

君昏臣庸出響馬,忠良埋沒千秋雪。

江山無限東流水,美人憑欄月照明。

是非成敗論英雄,幾度夕陽皆塵土。

江山如畫,草長鶯飛。江南天下美景也。

老丞相韓子琪,來杭州察民情,治水患,已有數載也。

這日於家將韓聰,行走西湖岸,謂身後韓聰曰:「近幾日,吾心神不寧,恐京城有事矣。」

韓聰曰:「丞相久離府地,或是過濾所致,亦未不可。」

韓子琪曰:「唐王多疑,諸王陰為,難料也。」

正說間,韓府信使至,舉家書。韓子琪觀之。

書曰:

小人韓渝親筆,呈文老爺。孫琦者,金殿舉書,其信所寫,東宮、薛府,勾結東

遼謀反。

宣王囚之太廟,府眾皆入死罪也。細情面述之。

韓子琪嘆曰:「朝中有奸人作亂,陷害忠良也。

此事若無,開雲見日,水落石出。中原內憂外患,危矣。」

韓聰曰:「丞相思何人所謂?」

韓子琪曰:「李平,郜國公主二者,必有其一。孫琦何人?朝中未聞之。將軍即刻回京,暗擒孫琦,藏於太廟,待老朽回京,不可驚之。吾三日後啟程。」

韓聰曰:「諾。」

韓總躍上坐騎,順西湖岸,向北而去。韓子琪立湖岸,靜觀湖面,夕陽落西湖,連海角天涯。紅光萬丈,水天一色。

詩曰:

綠柳紅花春光暖,碧海晴天伊人醉。

畫船流江詩辭賦,珠簾暮卷歌舞曲。

君爭日月盪萍洲,劈波斬浪樹風流。

一片丹心懷天下,旋轉乾坤正綱紀。

且說韓聰行數日至長安,探知孫騎封校尉,常飲酒為樂,醉卧丹鳳樓。

韓聰潛入丹鳳樓,

自后襲之,擊昏孫琦,掠入太廟藏之。宣王聞老丞相回朝,心稍安,靜候之。

韓子琪回京之

事,裴延齡得知,忙入梁王府見李平曰:「吾聞韓子琪明日入京城矣。韓子琪唐王所敬之。恐反,王氏之案也。」

李平驚曰:「丞相有何對策?」

裴延齡曰:「依卑職之見,先下手,為上策。王爺速遣將,傳孫琦,賜一杯毒酒,可了事矣。」

李平曰:「丞相所言正是,絕孫

琦,王氏之案,成無根之事,不能爭辨之。任韓子琪通曉古今,卜測未來,妄想救李誦、薛南,此回天乏術矣。」

計議已定,裴延齡告辭,李平取百金謝之。

復傳李桓龍令曰:「汝速往孫府,帶孫琦來見本王,若違令,誅之。」

李桓龍領命,率士卒,圍孫府,破門而入,搜尋孫琦不得,府院之人,報曰:「老爺去丹鳳樓幾日未歸之。」

李桓龍至丹鳳樓不得,搜遍

京城亦無蹤跡。回報李平曰:「報叔王,未得孫琦,無人知去處也。」

李平怒曰:「壞本王大事也。人皆遁走,上天入地乎?若非眾賊逃脫,皇上已立吾,儲君矣。

為今之事,李誦在一日,吾大事無望,汝今夜入太廟,如此行使。」

李平上前貼耳,密言數語。

李恆龍應諾而退。

是夜李恆龍著夜行衣,率十二死士,潛入太廟後院,偎牆而走,至宣王居室,撬門

而入,方欲察看,只見白光一閃,李桓龍頭頂,一寶劍劈落。

李桓龍驚而避之,不及,右肩傷之。

偷襲者韓聰是也。李桓龍入院,便已韓聰所覺,藏屋頂候之。

頭戴斗笠,面遮黑紗,

手握長虹劍,屋頂躍落而下。李桓龍懼退,韓聰復取李桓龍,死士捨命護之,李桓龍躍牆而遁。

韓聰舞劍,十二死士,皆斬於院中。

宣王出,曰:「將軍知何人乎?」

韓聰曰:「來人似梁王門下也。」

宣王嘆曰:「無情無義,帝王家。」

李桓龍負傷而歸,報李平,宣王有高手護之,不能敵。

李平聞言,不敢再犯。

正是:

知事本末理繚亂,快走一步登瓊台。

善端機變修周易,窺見風雨來往時。

卻說韓子琪離了杭州,曉行夜宿,一日至京城,南門而入,乘車而行,突聞街邊小兒,三五成群,搖頭晃腦,齊聲歌之。

韓子琪命侍官停車,聽其聲。

歌曰:

龍鳳鳴鳴兮,綵衣飄飄。

瓣兒楚楚兮,南風怡怡。

明月倩倩兮,虎狼爭爭。

野火炎炎兮,黑水滔滔。

日色暮暮兮,塵土渾渾。

白骨森森兮,山河依依。

韓子琪疑之,知此非平常民謠,使人捉其,年長者來,問曰:「此歌謠何人所傳?」

小兒曰:「三日前,有白衣童子,自南來到市井,教吾等念之。」

韓子琪曰:「那童子何在?」

小兒曰:「未知去向」

韓子琪熟記歌詞,散去小兒,行車回府。韓渝迎韓子琪入內室,報國中之事。王氏、薛紅葉失蹤、上官羽、張讓冤死一一言之。

韓子琪一聲長嘆,曰:「唐王失德,謠言流傳,戰亂起矣。」

韓渝又出上官問月,使韓子琪見之,報曰:「老爺此女便是上官將軍之遺孤,名為上官問月也。」

韓子琪觀之。

正是:

眉目清秀流泉水,明珠滾動耀韶華。

春草嫩芽破繭出,正留待花開月明。

韓子琪落淚,抱起幼女,曰:「雙親就義而亡,孤女逃過大劫。

世間之事,禍福相依,難極而富貴至也。此女他日,必有厚福。」

韓渝曰:「老爺此女何安之?」

韓子琪笑曰:「天賜月兒與我,老身豈敢不收。月兒與我緣分深矣。我收為義女,稱之明,今後以義子視之。此事我二人之外,他人不可知也。」

韓渝曰:「唯唯。」

韓子琪復曰:「備轎來,吾往太廟,見宣王也。」

韓愈應諾而出。

韓子琪府中事了,乘轎往太廟見宣王,不久至太廟外,落轎入院,宣王迎之。

韓子琪行禮曰:「韓子琪參見殿下。」

宣王還禮,曰:「老丞相莫行禮,李誦一介草民,賢臣名將,因吾之故,皆入死罪。此無用之人,怎敢受此重禮。」

言畢,傷懷落淚。

韓子琪曰:「殿下莫自欺也,社稷為重,身為輕矣。王妃吉人天祥,大劫過後,必有無疆之福,殿下莫憂。老臣此歸,欲雪東宮、薛府之冤也。」

遂韓子琪、李誦入內堂坐立,韓聰提孫琦出,置韓子琪身前。

韓子琪觀孫琦曰:「老朽韓子琪也,子必有耳聞,子實言之,害宣王之因果,汝可活命,否則血濺太廟,祭先王耳。」

孫琦深知韓子琦,兩朝大臣,才冠群臣,無有出者。

故不敢隱瞞,自薛南遣書,李平威逼,金殿舉書,無以遺漏,皆言之。

韓聰抄筆錄,使孫琦按了手印。

遂韓子琪辭別宣王,回韓府。

又心繫謠言,不得其所指。

是夜,凈身登觀星台,祭香叩拜,觀察天象。

只見東、南兩地渾氣上升,罡星閃爍,已成氣候。西方亦聚渾氣,天下亂象初顯也。

韓子琪細想前後之事,思兒歌,略窺天機,靜立許久,長嘆回府。

正是:

罡行牛斗觸紫薇,混沌初開化陰陽。

煙花繚亂飄羅衣,金戈擾攘飛龍駒。

鑾輿華蓋,九曲鳴鳳。天子早朝議政,韓子琪至武門外候旨。

黃門官報入金殿,曰:「啟稟皇上,老丞相,韓子琪求見皇上。」

唐王曰:「宣。」

韓子琪入金殿拜之,曰:「草民參見皇上,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唐王曰:「韓卿平身,見朕所奏何事?」

韓子琪:「老臣聞,街市有童謠傳唱,老臣心懸國事,豈敢聞而不奏也。」

唐王曰:「其謠何言?」

韓子琪使兒歌唱之。唐王聞詞,不知何意。

謂眾臣曰:「眾卿何人可解其意?」

眾臣無解。

李平出班曰:「以兒臣之見,一小兒傳言,不足為憂,皇上下旨,有傳唱者,斬於市曹,以效國法,其歌謠自然絕跡矣。」

陸質曰:「臣愚見,凡街市無根之語,謂之謠言,意有二,一則有奸臣,古惑人心,撓亂朝綱。二則上天,敬示天子,預國家興敗,不可不慎重也。」

唐王曰:「韓卿知其意乎?」韓子琪曰:「老臣知其二句,未全也。」

唐王曰:「言之。」

韓子琪曰:「其句,野火炎炎者,火焰宮位居南方,語南唐也。

黑水滔滔者,黑水位於東遼都城之北也,言東遼國也。

日色暮暮者,乃日落西北,指突厥國也,此三國必反矣。

塵土渾渾者,土位處中央,乃中原之地,內有刀劍之危,朝綱不明之意也。吾王深慮之。」

唐王大驚曰:「韓卿有何計,解此危?」

韓子琪對曰:「皇上,老臣之見,梁王李平,即有安邦興國之才,可使梁王率大軍,先平南,后東征,兩國大定,移兵西入,問罪突厥,此危解矣。」

唐王面有慚色,曰:「眾卿有何見解?」

唐王觀諸臣無人啟奏,復視李平,李平冷汗直流,俯首不敢言之。

唐王曰:「此事待朕,深思后複議之,退朝。」

唐王回宮,諸臣散去。

韓子琪留金殿,內宮總管陳宏,走至身前,曰:「皇上有旨,請閣老往養心殿,見之。」韓子琪依旨,隨陳宏,走過半月橋,入養心殿,見唐王。

韓子琪行禮,曰:「老臣參見皇上,不知皇上,傳老臣,有何旨意。」

唐王曰:「韓卿免禮,賜座。」

韓子琪謝恩入座。

唐王曰:「韓卿舉,李平出征,實指朕錯用李平。暗怪朕,治罪宣,薛兩府,鴆殺張讓之事也。」

韓子琪曰:「老臣不敢。」

唐王曰:「外強,內患,韓卿計將安出?」

韓子琪曰:「眼下之事,必先安其內,安撫六十四路節度使。后以傾國之力,圖藩王也。」

唐王曰:「內安何如?」

韓子琪袖出,孫琦罪狀舉之。

唐王觀之,曰:「卿且回,朕行之。」

韓子琪謝恩,而出。唐王傳李平。

李平拜之曰:「父王傳兒臣,不知何言教之。」

唐王厲色,責之曰:「汝知罪乎?」

李平曰:「兒臣愚昧,不知也。」唐王罪狀視之。

李平跪拜,泣曰:「兒臣知死罪矣。兒臣見宣王,薛南,陸質等,進出頻頻,恐對父皇,有不臣之心,欲除之。望父皇恕罪矣。」

李平伏俯卧而泣。

唐王曰:「汝排斥異己,嘔心瀝血,除李誦、薛南、上官羽、張讓等,終究徒勞無功,未得一人,可見汝之無能也。今後安分守紀,再犯國法,定斬無生,汝戒之。」

李平再拜,羞愧而退。

唐王無降罪,李平,裴延齡之黨羽,以制約宣王之勢,視而不見也。

遂下旨,孫琦謀害朝廷大臣,斬於市曹。宣、薛兩府,官復原職,免張桓楚,獨不赦上官府。韓子琪知唐王必不除,李平一黨。

意在保宣王,遂不復奏。

日夜,看顧上官問月,一身所學盡傳之。

閑時揣摩歌謠之餘意,靜觀其變。

詩曰:

天下不足相士謀,社稷常危如累卵。

高山流水時不轉,順勢畫圖適者存。

兵戈出之行武間,秋草埋沒堆黃沙。

眾星捧月戈壁礦,長城幾度塞外雪。

畢竟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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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室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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