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欺負她

別欺負她

夜色漸濃,不同於白天裏的冷清,對於大多數人而言,一天的生活才剛開始。

酒吧就像是一個情緒收集站。所有的煩惱、壓力與孤獨等等隱藏的情緒,在平靜生活所裹挾下搖曳前行,只有在這裏才得以放肆。

此時,酒吧三樓VIP套房內。

「你怎麼了?」許少卿收起翹起的二郎腿,伸出手肘撞了撞身旁的陳慕白,頷首,看着坐在角落裏喝着悶酒的時璟琛,認真地問。

時璟琛冷眸瞥了兩人一眼,隨即將空酒杯再次滿上,薄唇輕啟:「她回來了」。

許少卿與陳慕白面面相覷,他們深知時璟琛口中的「她」是誰。「那女人還真去找你了?我就知道她回來肯定是有目的的,怕不是看你發展得太好,又想回來找你複合?!」許少卿臉色陰沉地冷哼一聲,在心底再次將溫錦笙罵了個遍。

聞言,時璟琛鋒利的鷹眸瞥了一記冷光,語氣冰冷地問:「你知道她回來?」

「今天早上在醫院見到她的」許少卿輕咳了幾聲,拿起桌面上的酒杯,請輕抿了一口。

「她怎麼了?」時璟琛雖然語氣帶着幾分漫不經心,但是深邃的雙眸卻透露著認真。

「璟,你不要告訴我,那女人把你傷得那麼深,你還要關心她?」

「她怎麼了?」時璟琛直接忽視許少卿的話,語氣帶着一抹不容忽視的強勢。

「她沒病,我看她手上拿着一份簡歷,應該是去面試吧」,許少卿向來明白溫錦笙對於時璟琛而言有多重要。當年時璟琛因為擔心溫錦笙會因為他的身份而有所顧忌,會在胡思亂想一通后覺得自己配不上他,所以基本上從高三起,他就沒有再跟家裏要過錢。作為他的兄弟,他們清楚地知道時璟琛為了自己與溫錦笙的未來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可事實呢,在時璟琛為了兩人的將來而謀划而努力創業時,溫錦笙卻極其不負責任地丟下一句「分手」,就離開了他。一離開,就是六年。

溫錦笙離開后,他整整頹廢了半年,每一天都活在酒盞之間,甚至有一次喝到胃出血,住進了醫院。而這些,溫錦笙根本就不會知道。

「我聽蘇蘇說,錦笙在北臨就是修的醫學。她這次回來,應該不會再走了」陳慕白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聲音醇厚地開口。

雖然溫錦笙與時璟琛已分手多年,但他明白這些年來時璟琛之所以不願接受別人,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心裏一直都有着溫錦笙的位置。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願意將就,願意委屈自己的人。

對時璟琛而言,這個世界上的事分兩種,一種是他想做的事,一種是因為溫錦笙喜歡所以他會去做的事。

時璟琛深邃的眼眸劃過一抹諱莫如深的光。沉默了片刻,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嚴肅的眼神帶着幾分質疑地落在逃避着他視線的許少卿身上:「你tm罵她了?」。雖然沒有直接說明這句話是針對誰的,但許少卿拿起酒杯的手還是不經意地抖了抖,酒躲過褲腿,落在光滑的地面上。「要不要這麼護著?我沒罵她,只是給了她一點警告而已」

「你別欺負她,我的賬,我自然會自己去找她算」話落,時璟琛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隨後拿過桌面上的車鑰匙,修長的身子站了起來:「先走了」。

時璟琛走後,許少卿慵懶地斜躺在沙發上,不以為然地說:「真不知道溫錦笙有什麼好的,至於這麼護著嘛」

陳慕白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你要是真知道的話,也不至於還是一隻單身狗」

「連你也欺負我是不是?我這麼操心都是為了誰?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璟這些是怎麼過來的,那女人就是不知好歹」

「就是因為我們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麼過的,所以我們更不應該在他面前說錦笙的不是。再說,你以為阿璟這些年一直一個人過,是為了什麼?」

雖然時璟琛做事一直都是沉穩內斂,雷厲風行的性子,但是只要是有關溫錦笙的事,他時常會亂了方寸。因為溫錦笙是他的命,他不能容許任何的馬虎。而六年前那場莫名的分手,是他所有精明細緻里的百密一疏。溫錦笙離開后,他的笑容便也成了絕版。

此時,咖啡店內。

「甜甜,你能回來真好,你不知道這些年你不在,我過得有多孤獨」。蘇淺緊緊抱着溫錦笙的手臂,腦袋枕在她的肩膀上,十分誇張地撅起嘴巴,眨巴着眼睛,難過地說道。

溫錦笙淡然一笑,揪着她可愛的丸子頭,不以為然地揶揄道:「孤獨?這麼說你家小白的存在感挺低啊」

「別提他那個混蛋了,本來我今晚打算帶他一起過來的,可是他竟然為了時璟琛拋棄我。我已經決定冷落他48小時了」話落,蘇淺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繼而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溫錦笙的神情,繼而開口:「對不起啊甜甜」

「我沒事啊...再說我今天見到他了」還有南馨。

「什麼?你們這麼快就見上面了?」蘇淺瞪大了眼睛,震驚地問。

溫錦笙點了點頭,嘴角牽扯出一抹淺淺的笑意。「這麼多年了,有些人有些事總該要放下的。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奔向未來,奔向對的人。不是?」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這些年來,你跟時璟琛一直都是我的意難平。」

「淺淺,你這腦袋本來就不大聰明,還是少看些肥皂劇的好」,溫錦笙拿起桌面上的熱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以前她很討厭喝咖啡的,總覺得它又哭又澀的,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會願意花錢喝這麼難喝的東西。只是,不知道從何時起,她偏愛上了它的苦澀。

人生又何曾不是這樣呢。曾以為刻骨銘心的,終究還是經不起時間的考驗,被遺忘在身後;曾以為會執手相守一輩子的人,終究還是會走散。

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麼太過絕對的事情,有的只是我們自以為是的自以為罷了。

「蘇蘇」陳慕白穿着一身休閑裝向兩人坐着的方向走來,他的行為舉止一如當年般儒雅沉穩。

蘇淺在看到來人時,轉過身子,佯裝着生氣般冷哼了一句。溫錦笙與陳慕白相□□了下頭,禮貌性地打了下招呼。

「生氣了?」陳慕白好看的手掌將蘇淺的腦袋轉了過來,溫柔地問道。蘇淺捂着眼睛,酸溜溜地吐槽:「你不是去陪時璟琛了嘛,還來幹什麼!」。她一邊說着,雙手仍舊緊緊地捂住眼睛。

每一次只要她生氣,陳慕白總會十分有耐心而溫柔地哄着她。

對她而言,其實最有殺傷力的還是他那雙好看的眼睛,溫柔而又無辜,以至於每一次她與他慪氣,都會萌生出一種錯的是自己的錯覺。

所以,她後來學精明了,捂住眼睛,眼不見為凈,錯的是他。

看着眼前可愛的兩人,溫錦笙嘴角微微彎起。

有時候她挺羨慕蘇淺這丫頭的,從小到大都有這麼多人寵著,現在還能擁有一個滿眼都是她的男孩。

而自己呢,似乎「愛」這個字對她而言太奢侈了。

從小到大都是。

出生在一個沒有□□中,母親毫不猶豫地離開自己,親眼目睹父親的出軌,就連唯一一個能走進自己心裏的男孩也奔向了別人。

或許,這輩子她都沒有資格也不值得像蘇淺那樣,能夠被人熱烈地愛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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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笙入耳相思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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