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以前
採薇扶了夜露剛準備出雪苑,雪花就自天上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
採薇抬頭看了看,「姑娘,我回去取一件披風,姑娘先在亭子里等等。」
「皇嬸!你怎麼在這裡?」
夜露看採薇往苑子里走去,站在亭子邊上看著飄飄洒洒的雪花......突然聽到了談翎的聲音,轉頭看過去,果然是談翎進了雪苑。
「阿翎,你來了。」
談翎幾步快行至亭子里,站在夜露上風口,為她擋住吹來的寒風。
「採薇呢?」
「她去給我取披風了。」
談翎點頭,看著夜露往外看著雪花的恬靜神色,低下了頭,開口問道,「皇嬸是不是很不喜歡江都?」
「江都啊......」夜露看了一眼談翎,轉回了頭繼續看著亭子外面漫天飛舞的雪花,伸手接了幾片,接著說道,「阿翎,江都的雪跟賀蘭山的不一樣,雕樑畫棟的透著一股匠氣。你沒有見過賀蘭山的雪,雪片都比江都的大,洋洋洒洒的,整個賀蘭山都是白的,一片遼闊無垠的白,讓人見了心中就喜歡。」
「皇嬸......」談翎見夜露這麼說,「今天是皇嬸的生辰,皇嬸......」
夜露聽到談翎喚自己,淺笑著說:「生辰!阿翎,今日不是我的生辰。」
「啊?」談翎不解。
什麼?雪苑外的夜昭談翓還有宗熙月都狐疑看向談御,今天不是娘親/姑姑的生辰?
談御「......」夜露的生辰......
夜露見談翎轉身就往雪苑外走去,連忙拉住他,「阿翎,你做什麼去?」
「我去找王叔!」
「你找他做什麼?他想必也是記不得的,何況定在今日做我的生辰日,也是我自己願意的。」
談翎垂眸看著夜露拉著自己的袖子,抬頭看向夜露,「你定的?這生辰之日如何自己定?」
「因為我自小被師父抱上賀蘭山,師父就把抱我上山那日做我的生辰,可是談御上山以後,我才知道何為生辰日,就定了臘月十二這日做我的生辰日,反正過生辰不就是想讓人開心的嗎。」
談翎聽夜露這麼說,看著夜露臉上有些恍然的神色,輕聲問道:「皇嬸為何選今日呢?」
「為何啊?」夜露想起為什麼定下的......「阿翎,我初見你時你才八歲吧,那是你便很是聰明懂事。我初見你王叔時他才七歲,上山後整日哭叫著要父王母妃......」
雪苑外的夜昭談翓還有宗熙月有些好笑的看著自家的父王師叔......
「我那時也小,便問師兄什麼是父王母妃?師兄言說就是爹爹娘親,我又追問爹爹娘親是什麼?師兄憐我身世,一時無言。可正哭著的阿御聽見了,就過來問師兄,為什麼我不知道什麼是爹爹娘親?自師兄那裡知道了我是被師父養大的以後,阿御便不再哭鬧著要下山找父王母妃了,反還彆扭的哄著我,怕我傷心......」
夜露想起小小的,臉上還帶著淚的談御,彆扭的哄著自己的樣子......嘴角含笑。
「那年的臘月十二前夜下了很大的雪,到了臘月十二這日,師兄阿御還有我,我們就在山上堆雪人,打雪仗,滑雪玩......我那日很開心很開心,記得師父告訴我生辰日就是要開心的日子,便央著師父把臘月十二這日定為我的生辰,師父自小便疼我,我的央求無有不應的,便順了我的意,師父他......」
夜露說著眼淚就順了下來,師父是夜露心中永遠的痛......談翎拿了帕子遞給夜露,夜露接了過來,擦了擦眼淚。
「我沒事,」夜露把帕子遞迴給談翎,看向他,「阿翎,以前......那是永遠也回不去的時候......」
談翎看夜露想起賀蘭老人就開始傷心了,「皇嬸不喜這日了,那皇嬸的生辰之日是何時,我們自家給皇嬸過真正的生辰。」
談御看著夜露流淚,談翎遞過去了帕子,袖子里的手緊攥,談翎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他的心思,談御自是也看到了......
夜昭和談翓宗熙月都聽著夜露的話,夜昭輕聲問談御,「父王,那娘親到底是幾時生辰?」
談御「......」我也是剛聽夜露說,才想起來小時候是有這麼回事的......
談翓看著父王的模樣,「父王,您不會不知道娘親的生辰吧!您真是......讓兒子都不知道怎麼說您了!」
談御「......」談御也不知道能說什麼了......
夜昭和宗熙月對視一眼,「我給爹爹去一封信問問?」
談御聽見了宗熙月的話,「師兄應該也不清楚夜露真正的生辰是何時。」
夜昭聽父王這麼說,「那我給外祖父寫封信問問,外祖父肯定知道。」
「讓外祖父闔府上下都知道我們連娘親的生辰都不知道,丟人!」
夜昭見自己的提議被談翓打回來,「那你說怎麼辦?」
談翓「......」那我也不可能知道娘親的生辰是幾時啊?
桑落月和顏綠衣久等幾人不來,也來了雪苑,看著幾人都在雪苑外......桑落月和顏綠衣對視一眼,這是什麼情況?
夜露看著談翎淺笑,「阿翎,皇嬸知道,很多人都說皇嬸性子通透純粹,很是難得。可你知道皇嬸為何這般性情嗎?」
「為何啊?」
「阿翎,我自幼長在賀蘭山,稍微懂事些后,賀蘭山上也只師父師兄和談御我們幾人,在我十七歲之前,他們就是我的整個世界。」
「就算後來下了山,認識了一些人,可我想著我終是要回賀蘭山的,而且也覺得沒什麼可計較的,便行事隨心。直到......師父......去了,還是因我之故,阿翎,我那時覺得我怎麼就留下來了呢?」
「皇嬸......」
「阿翎,我沒事。」夜露見談翎擔憂,轉身看著亭子外飄揚的雪花,「皇嬸沒有不喜歡今天的日子,阿翎,你看,江都的亭台樓閣,被雪花覆蓋住以後,更顯精緻,這麼看過去,自有一股朦朧的美感。」
談翎看著夜露的側顏,只要你覺得喜歡就好......
談御聽到夜露說江都的雪景美,垂眸嘴角含笑,雙手負後走進了雪苑。
「時間差不多了,前面該開宴了,夜露,我們去前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