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結束
蘇瑤看見馬芷蝶十分吃驚，她們不是在國外才見過嗎？怎麼就在這裏碰上了？「你怎麼回來了？」
賀擎也回來了嗎？
蘇瑤見馬芷蝶手機還拉着行李箱，明顯是要入住酒店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她，「賀擎也回來了嗎？」
馬芷蝶站在原地定定地看了蘇瑤良久，「沒有，他還沒回來。」
嘴唇動了動，最後面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怎麼了？」蘇瑤感覺馬芷蝶欲言又止，想追上去問，但是注意到領班殺人一般的眼神，住了腳，只能忍着繼續站在門口迎賓。
本來她因為表姐跟領班有關係，沒有面試就進來了，已經被不少人看不慣了，之前還被人鎖在廁所里，誤了上班時間，弄得領班被罵了一頓。這時候如果再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上班的時候擅離職守，就真的是要讓領班面上無光了。
蘇瑤站在原地十分煎熬，她想走，想去問問馬芷蝶到底發生了什麼，總感覺馬芷蝶是有什麼事情想跟她說的。
蘇瑤的心砰砰砰砰跳了起來。額頭上也見了汗，沒由來的心慌讓她心裏更加難受了幾分。
「領班，我……我肚子不舒服，能不能去上個廁所。」領班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不是要上廁所，肯定是發生了別的什麼事情。
如果是平時，看在她表姐的面子上，領班肯定二話不說就放走她，但是今天不行，剛剛她才犯了錯，連累得自己都挨了罵。剛剛那個入住的客戶跟她說了什麼，導致她心神不定，這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這時候明明知道她肯定不是去上廁所，還把她放走，別說自己會被人揪住小辮子，蘇瑤也肯定討不到好。
「領班我求求你了，你讓我走行不行？」蘇瑤記得眼眶惡毒紅了，她緊緊地按住自己的胸口，總是抑制不住地心慌。
「不行。」領班看了蘇瑤一眼，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是該做的還是要做，轉身走了。
一堆的人站在酒店門口像什麼樣子。
離下班還有三個小時，這意味着蘇瑤必須在這裏站滿三個小時，上班的時候不允許帶手機，手機還放在更衣室了，站在這裏根本就聯繫不上別人。龍琴今天還是晚班，其他人蘇瑤也不認識。
隨着時間的流逝，蘇瑤越來越煎熬。等到換班的時候，蘇瑤甚至等不及接班的人過來，看見他們走向大堂的時候，就踩着高跟鞋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將身上的綬帶取下來，衝到那些人面前，也沒看清到底誰是誰，直接隨手將綬帶塞給了一個人就往更衣室里跑。
手機上果然有不少未接來電，有表姐的也有爸媽的。
蘇瑤乾咽了一回，抖着手拿起電話，按在蘇爸爸那一欄時，手遲遲點不動回撥。
蘇瑤吐出一口氣，打通了表姐的電話。
「喂，瑤瑤你下班了？」表姐的語氣像是有點着急。
「對，我下班了。」手依然有點抖，蘇瑤兩隻手一起握著，才能握緊手機不掉下來。
「我下午已經幫你請好了假了，你先回家一趟吧。」
蘇瑤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真的是有事發生了。蘇瑤在這個時候反而冷靜下來，「好，我知道了。」
下定決心打通了蘇爸爸的電話。
「賀擎出意外了。」
什麼？
蘇瑤一瞬間覺得腦中轟隆作響。出意外了？出什麼意外了，怎麼就出意外了？
蘇瑤立馬掛斷電話往家裏跑。衣服都還沒換，穿着貼身的旗袍，全身上下就拿了一個手機。
蘇瑤站在酒店門口，儘力伸長了雙手去攔計程車。酒店門口來往的都是私家車，蘇瑤等了幾分鐘，根本就沒有車，拉緊了裙擺往馬路上跑。一直跑了十多分鐘，才漸漸地有計程車出現。
乘計程車去車站，再換乘城鄉公交。到家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了，肚子裏有八九個小時滴水未進，蘇瑤感覺不到飢餓，繼續往家裏跑。
高跟鞋上已經滿是灰塵，旗袍皺了，頭髮也散了。到家的時候，家裏沒有人，蘇瑤再打電話給蘇爸爸，才得知蘇爸爸跟蘇媽媽還在上班，賀爸爸跟賀媽媽已經上飛機了。
蘇瑤霎時間失去了力量，怎麼就會發生意外了呢？
蘇瑤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身體還有起伏，會以為床上只有一團被子。
冷靜了一會兒，蘇瑤找出來馬芷蝶的電話，從她跟馬芷蝶互換聯繫方式之後，兩個人還沒有聯繫過，就算是不得不聯繫的時候，也是用qq。
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接起來了。
「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嗎？」蘇瑤知道馬芷蝶一定有她的手機號碼跟備註，也知道，她一定知道自己問的是什麼。
手機那邊沒有聲音，蘇瑤沒有掛斷，也沒有再說話，只能聽見自己越來越重的喘息聲。
兩個人像是在這一刻還在相互攀比，比誰更沉得住氣，漸漸的，蘇瑤聽見馬芷蝶的啜泣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一直忍着的眼淚彷彿有了由頭，也一滴滴落下來，滾進被子裏。
「我……因為我們一起去野餐，然後馬爾斯落水了，賀擎去救他……」馬芷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是蘇瑤第一次看見她的軟弱。
「明明馬爾斯的水性很好的，平時在游泳館里，也是馬爾斯游得最快。當時其他人都去找柴火，或者去拍照片去了，留在那裏的，就只有賀擎一個會水的男生。」
馬芷蝶一隻手握成拳抵在額頭上，她很後悔，當時就應該也拉着賀擎走得，如果賀擎當時也不在就好了，那他就不會發生任何事情了。
可以好好地完成學業，然後回國，就算，就算……
「沒有人去救他嗎？」那麼多人，沒有一個人及時趕回來了嗎？
蘇瑤咬得嘴唇都出血了，但是沒有用，她現在再怎麼去質問，馬芷蝶也回答不了她，賀擎……
「好，謝謝，我知道了。」蘇瑤掛斷了電話，再一次把自己埋進被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