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請你給小少爺道歉
宮辰翼似乎很怕面前這個女人,小身板下意識地抖了抖,嘴唇囁嚅了下,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就隨便轉轉……」
說着。
便用力拽了拽古慈的衣袖,低聲說:「我們回去吧。」
孩子想要快速離開。
古慈卻對面前這女人產生了些興趣。
女人看面相有些眼熟,跟宮鳴澤有幾分相像,再結合年齡,20歲冒頭的樣子,古慈立刻鎖定了對方的身份。
這位。
應該就是宮家的三小姐,宮鳴蘭。
當初古慈跟宮鳴蘭的關係也算不上多好,小丫頭那時正是叛逆的年紀,看誰都不順眼,古慈跟人打過兩次招呼,但對方總是不冷不熱,她也懶得再上前熱臉貼冷屁股。
不過。
都過去十年了,這丫頭脾氣還怎麼欠?
宮小翼好歹也是她侄子,怎麼對孩子說話的?
自己家都不讓逛了?
雖然想上去說兩句,但古慈沒忘記自己現在頂着的是陸小小的身份,而非古家大小姐。
能不惹事就不要節外生枝。
古慈拉着宮辰翼準備離開時。
誰料。
宮鳴蘭尖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說:「以後別讓我看到你在宮家瞎晃,真以為名字帶着『宮』字,就真是宮家的人了嗎?小野種!」
「……」
宮辰翼垂著頭聽完宮鳴蘭刻薄的話,小嘴不受控制地扁了扁,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終究沒有掉下來。
彷彿。
對這樣的情形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他頭埋得更低,拉着古慈就往前沖,想要快速逃離現場。
結果。
古慈卻跟木樁似的,定在了原地,拽不動了。
孩子發現不對勁兒,回頭朝古慈看去,哽咽的聲音中帶着不解。
「陸小小?」
只見古慈視線落在宮鳴蘭的身上,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很是不悅的模樣。
她想起之前跟小不點聊天時,孩子曾說有人罵他野種。
還很多人罵。
當時她就納悶了。
小傢伙就算不受宮鳴澤重視,但好歹也是宮家的小少爺,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罵這孩子是野種?
現在她算是知道原因了。
原來是宮鳴蘭在帶頭。
她是宮家的三小姐,在宮家自然有說話權。
她帶頭罵孩子,再加上宮鳴澤不管這些事,底下那些趨炎附勢的下人們自然也不會將宮辰翼看在眼裏,所以才會形成罵孩子野種的風氣。
原生環境對孩子的成長何其重要。
宮小翼的性子彆扭又易怒,就是被這些人逼出來的。
「陸小小?!」
宮辰翼見古慈朝宮鳴蘭走去時,雖然不知道她想幹什麼,心中卻立刻拉起了警鈴,再次將人叫住。
但古慈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稍作安慰后。
便回頭將宮鳴蘭叫住。
「三小姐!請留步。」
此話一出。
宮鳴蘭腳下一頓。
她回頭朝古慈看了眼,眼底帶着抹輕慢的神色,道:「幹什麼?」
宮鳴蘭認識面前的女人。
是之前請回來給宮辰翼上課的家教老師。
但沒過多久,聽說那小子就把人給推下樓梯昏迷住院去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好了,而且傷好了竟然還有膽子待在宮家。
果然是個要錢不要命的。
「請你向小少爺道歉。」
古慈說道。
她話音落下時,空氣立刻陷入了沉寂一般,安靜無比。
宮辰翼雙眼睜大,難以置信地看向她,似乎很驚訝她竟然會找宮鳴蘭說這些話。
而宮鳴蘭也很驚訝。
她上下打量著古慈,用看瘋子的眼神盯着她,問:「你是宮辰翼的家教老師,是吧?」
「是。」
「你腦子是摔下樓摔壞了嗎?以為在跟誰說話呢?」
「不是宮家的三小姐嗎?」
古慈反問。
「呵。」
宮鳴蘭冷笑一聲,揚起下巴,眼中極是輕蔑,說:「知道就好!一條狗怎麼敢對主人犬吠?還讓我給那個小野種道歉?我需要給他道什麼歉?」
「小少爺是宮先生的兒子,也就是你的侄兒,你辱罵他是野種,難道不該給他道歉嗎?」
古慈直言道。
「哈?」
宮鳴蘭大概被人奉承慣了,第一次從外人面前聽到這番話。
她冷著臉走到古慈面前,高傲道:「我家的家務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評頭論足了?我就愛叫他野種,他本來就是宮鳴澤從外面帶回來的來歷不明的野種,我怎麼不能叫了?」
「那你敢在宮先生面前叫小少爺野種嗎?」
古慈問。
「我……」
宮鳴蘭頓時噎了下。
而看宮鳴蘭的反應,古慈立刻了解了大致情況。
別看宮鳴蘭在她們面前這麼囂張,但她肯定不敢在宮鳴澤面前稱呼宮小翼是野種。
小不點因為性子彆扭,被罵了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吞,不會找宮鳴澤告狀,所以才讓宮鳴蘭變本加厲的欺負他。
掌握了先機。
古慈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她嘴角扯開一抹笑,悠悠道:「我好歹也是小少爺的家教老師,現在小少爺被欺負了,我怎麼着也該跟小少爺的父親反饋反饋情況,是吧?」
「你!」
宮鳴蘭顧忌地瞪了古慈一眼,咬牙道:「你敢威脅我?」
「三小姐言重了。」
古慈微笑,說:「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家教老師,現在不過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罷了。」
「你被那個小野種推下樓還維護他,你吃錯藥啦?」
「三小姐看到我被推下樓了?」
古慈故作驚訝道:「我都不知道這消息從何而來,三小姐是從哪兒知道的?」
「你!!」
宮鳴蘭氣得臉都青了。
跟古慈聊天,就好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軟綿無力,不管說什麼,對方都能四兩撥千斤地給她懟回來,還讓她沒辦法反駁。
該死!
之前見這女人時,明明膽子小得跟鵪鶉似的,連看她一眼都不敢。
今天哪來的膽子敢跟她這樣說話?
「你到底想怎麼樣?」
宮鳴蘭今天算是認栽了。
這賤人要是把她罵宮辰翼的事捅到宮鳴澤面前,還真不好收場,而她專門找上她,無非就是想要封口費而已。
古慈見宮鳴蘭服軟。
她眉梢上挑,笑意加深,說:「我剛才說過了吧,讓你給小少爺道歉,只要你保證今後再也不罵他野種,這件事我就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