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豢養在金絲籠里
「時間,終會將我們改變。那些愛的、不愛的,隨着時間的流轉,都變得不再那麼重要……」電視里那部電影的女主角這樣說。
甯以初漂亮的眼睛投向畫面,電影里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透進她的耳朵。她在心中咀嚼著那些話,眸光迷濛。
曾經,她站在十字路口處徘徊,瘋狂且無助,像只無處可逃的蒼蠅橫衝直撞。在那段徘徊的時間裏,她遇到了他,或者說,她等到了他。
如果可以早一點遇到他,那麼,該有多好。
門栓被打開,有人進門的聲音。甯以初尋聲望去,即便看到了他,五年前等到的人,一直呆在他的身邊。
「怎麼還坐在那裏?」男人看了一眼開着的電視,見女人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微微皺起眉峰。
說是那麼說,話語裏帶着一絲譴責,但人進來便一把抱起地上的人兒,將之放在後邊的沙發里。
甯以初順勢靠在他的胸膛前,抬起素顏看向他,「不要總回來看我,我跑不掉的,飯也會照常吃。」
「我知道,」男人寵溺地輕吻了她一下額頭,「可是你總是忘了吃藥。」
聞言,素顏小臉明顯不悅,臉色沉了下去。「少吃一次又怎麼樣,反正也好不了。」
「以初,不要這樣自暴自氣!」男人對於她負氣的話有絲動怒,但很快又和顏悅色起來。「我希望你能一直在我的身邊陪着我,陪我一輩子。」
甯以初在心中嘆氣,如果她的初戀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傷了?甩了甩頭,又靠在他的胸前。今天一定是郝伊人的女兒來還錢的緣故,讓她想起了太多不願憶起的往事。
「怎麼了?頭疼?」他將她扳正,認真地看她的表情。
她順便吻了吻他的嘴唇,笑得開心。「沒有啦!就是在想怎麼才能把你甩掉啊,你知道的甩了五年都沒甩掉。」
男人聽了眼神變得幽暗不明,低頭狠狠吻住那張只會氣他的小嘴,一隻手也探進了她的衣服里……
銘柏,你知道嗎?我一直很感激你,感激你這五年的不離不棄。只是,下一個五年呢?誰又會在我的身邊,還會是你嗎?
每次與眼前的這個男人沉淪的時候,她的心裏都是這麼想,這麼和自己說一遍,生怕忘了……
靳銘柏看着自己懷裏的甯以初,她的美是毋庸置疑的。他愛她,愛了五年,他相信她深知這一點,只是她從來都不允諾她的愛。她是怕了,還是仍然愛着從前的那個,他不敢去想,這五年間他患得患失,總是擔心她會在某一天,他開門回來就人去樓空。沒有告訴她,他每天中午回來,只是怕,她不見了。
「累嗎?」他輕吻着她的髮絲。
她閉着眼睛搖頭。
「那就出去吃飯。」說話的同時,已經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甯以初頓時有點頭重腳輕,眩暈了一下,攀住他寬闊的雙肩。「你好壞哦。」五年了,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是一如當初般寵愛她,這一切,她都知道。
然,能給的,只有這身皮囊。
五年以前的人生里,她是最痛恨這樣的活。沒有人生目標,甘願委身寄居在某個男人身邊,豢養在金絲籠里,等待花開花落,日升日落,芳華殆盡。
靳銘柏抱起她走進浴室,洗去兩人的汗濕。不多時,兩人穿戴光鮮地從卧室走出來,宛若明星耀眼。
走過客廳的餐桌前,靳銘柏的眼裏掠過了那厚信封。「取錢了?」隨手拿起來便知曉裏面是什麼了。
攏了攏頭髮,她回答得很不在意。「放了高利貸,今天終於收回成本了。」
靳銘柏瞧着她心情不錯,也笑起來。「想賺錢,和我一起去公司,你的職位一直空着。」她的精明小頭腦閑了五年了,他還真希望以前的那個甯以初回來,起碼讓他覺得她活着。現在如此安逸地讓他養,故然也是好的,就是太不真實,讓他抓不着她每天在想什麼。
甯以初全當沒聽見,穿上鞋子,開門走了出去。
靳銘柏無耐地搖了搖頭,也隨着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