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陽光很好，蔥蔥鬱郁的大樹投射在地上的剪影，影子忽明忽暗。他等了很久，畢竟第一次逃課，心裡還是有點恐慌的，像無頭的蒼蠅圍著大樹轉來轉去。轉了一會又看看那條路的盡頭，嘀喃著：「怎麼還沒來啊！」只記得轉了好久，直到頭有點暈，才停下來蹲在地上，放在衣服包里的手冒著濕汗，盯著來來往往的人。

凌雲遠遠便望著了李浩，他坐在地上，貌似已經出神了，走在他面前，也沒有什麼反應，大喊了一聲：「喂，你坐在這幹嘛！」

他仰頭看著面前的人，目光彷彿有了焦距，咧著嘴笑著：「守株待兔來著。」

那位牙白的男孩，這是凌雲對李浩的最初印象。「那你繼續守著吧。」拿出背包里的校牌，掛在脖子上，向校門走去。後面的人連跑帶跳的，道：「已經守著了。」

走到自己的位置，放下掛在肩上的書包，趴在桌上盯著黑板，想著剛剛路過別的班的場景，從窗口望進去，自覺的人在埋頭苦讀，奮筆疾書……后桌的李浩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喊道：「顧凌雲，我們班來了兩個轉學生。」

「啊？」我驚呼著。

他指著後面右牆角的那個方向，「那裡，看見了嗎？一男一女哦！」

「看見了。」我白了他一眼，「我沒眼瞎！」

「我聽說是昨天下午來的，而且是班主任親自帶到的！我告訴你，顧凌雲，我們兩個完蛋了。」他前面一句語氣激昂，後面一句語氣低落。

還沒細看轉學生的我，不由得細想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事，越想越心慌，拍了拍他，表現得像是小事一樁。寬慰道：「沒事，一會順從一點。」反正在最嚴厲的刑罰還沒出來，就乖乖自招吧。

他盯著我，吐出悠長的一句：「有骨氣一點！」他自己說得自己都心虛不已。

我詫異，昨天貌似膽小的他，給我說了骨氣。我蒙住自己的眼睛，想著以前通常結局，被老顧揍的場景，那位只相信黃金棍下出好人的人，我沒了骨氣，道：「我知道被請家長，回去一定是受氣包。」

沒敢看他的表情，但是一定很受傷，是啊，好不容易逃一次，結果還……

上課鈴響起，轉過頭來，從桌下翻出語文課本，乖乖靜等班主任的到來。她左手拿著教案書，右手拿著教棍，走路帶風，心虛的我覺得殺氣沖沖。心慌慌的聽完一節課，頭上有刀，卻不知何時落下，心驚膽破。下課鈴聲響完，她道：「顧凌雲，李浩，一會辦公室來一趟。」真是輕飄飄的一句落在我的心頭，嘆著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也不敢耽誤，匆匆向辦公室走去，想著早死早超生，想著只求痛快。但在辦公室門前，和李浩兩個你推我讓，誰也不敢邁進踏進『地獄』的第一步。「你們找誰？怎麼不進去？」彷彿驚弓之鳥的我們，匆忙舉手異口同聲道：「我們找李老師。」

他推開門，對我們班主任招呼著：「李老師，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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