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噩夢

福公公抹了把額頭的冷汗，看著安景辰這副模樣，著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哎喲喂太子殿下，您別這麼任性啊。昨兒個您沒有拜堂的事情已經在皇上跟前備了案，指不定什麼時候皇上又要把您喚去教訓一頓。眼下太子妃病了，您好歹給個面子去看一眼，別再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在皇上面前繼續嚼舌根。」

安景辰蹙著眉頭沒說話，半晌後方才開口，卻不是說要去看林清歌。

「她今日都去了哪幾個地方，待了多久？」

福公公回想了一下：「回太子殿下，太子妃一早便去了寧壽宮，在殿外等了約莫一個時辰，皇後娘娘一直沒醒，太子妃便離開了。隨後跟著尋過來的麗妃娘娘身邊的翠兒，去了關雎宮，不知為何在殿外等了兩刻鐘左右，方才被喚進殿內。」

安景辰眯著眼睛沒說話，林清歌一早就去了哪裡他早就知道了，卻不知竟然在冰天雪地里站了那麼多時辰。

福公公也想到了這一遭：「莫不是因為太子妃在殿外等的久了，早上也沒用早膳，所以受了冷風，才會病了過去？」

安景辰抬頭掃了福公公一眼：「沒用早膳？為何？御膳房這個時辰不供應，殿內的小廚房也不曾送過去？」

宮中幾位主子的吃食，一般都是從御膳房出。

不過安景辰因為自小體弱，忌諱食用的東西多，便准許安景辰開小灶，自己在東宮有個小廚房，專門用來給安景辰煮葯做飯。

只是現在殿內多了一個太子妃，按理太子妃的吃食用度也應該是御膳房負責的，不過東宮有廚房，若是御膳房不負責，把太子妃的分例劃下來給東宮也不是不行。

只不過還沒聽說分例的事兒，這便沒了林清歌的早膳。

安景辰眼底閃過一抹殺意，這分明就是故意在給他難堪！

他是太子，那些人就算太過分也不敢剋扣了他的吃食去。

現在宮裡有了個太子妃，那些不安分的人，就敢藉機生事，還真是膽子不小！

福公公眼看著安景辰怒氣飆升要發飆，嚇了一跳，忙不迭的安撫。

「殿下，殿下您別生氣，奴才這就差人去問問。您當心身子骨啊！」

福公公擔心安景辰再氣出個好歹來，忙不迭的就一路小跑出了書房去招了人來問話。

福公公心下暗罵，這是誰這麼大膽，安景辰雖然不待見林清歌，但是不代表別人也能欺負了去，林清歌就算不受寵，那也是太子妃！

等福公公問完話迴轉，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不過當著安景辰的面，福公公也不敢隱瞞，只能一五一十的把問出來的話都回稟了安景辰。

原來，御膳房那邊有人支使了，說是太子殿下的東宮裡開的有小廚房，就連太子妃的也一起做了，省得麻煩。

不過屬於太子妃的拿份分例還沒撥下來，小廚房那邊沒看見分例，也沒見安景辰這邊吩咐，索性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過問林清歌的早膳問題。

太子妃不受寵這個事實早已傳遍了整個皇宮，多的是人想要給林清歌上眼藥。

安景辰再怎麼樣也是太子，欺負不了太子，還能沒招對付一個剛入宮還不受寵的太子妃？

那些人都是從各宮派過來的眼線，頭上都是有主的，人在東宮心卻不在，對於安景辰這個隨時都有可能重病沒了的太子。

再對比一下健康的大皇子以及宮中頗為受寵的麗妃娘娘，傻子也知道要站在哪一邊。

等福公公說完，安景辰攥著自己的手掌，指甲都要把手心掐出血來。

福公公嚇了一跳，忙上前去掰安景辰的手指，急的出了一頭汗。

「殿下，您別生氣，那些不聽話的宮人，教訓一下就是了，您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只要您還是太子一天，這東宮就是您當家做主的地方，收拾幾個宮人還是有法子的，別因為那些不長眼的傷了您自己啊。」

福公公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

安景辰在這宮中的日子不好過，偌大的東宮，沒幾個真心的。

平日里不能明面上對安景辰這個檯子怎麼樣，背地裡的小動作一直都沒停過。安景辰不是不知道，只不過沒有追究罷了。

而現在，這些人愈發的囂張了起來，這哪裡是給林清歌使絆子，分明就是在給安景辰難堪。

福公公想著，心裡對那些沒眼色吃裡扒外的玩意兒更是咬牙切齒。

安景辰呼出一口氣，鬆開了手指，福公公說的那些道理，他不是早就明白了的么，怎的又鑽牛角尖了。

安景辰低垂了眼眸：「母后那邊如何了，這兩日可還好？」

福公公看著安景辰掌心幾個滲血的月牙，心疼的不行。

「皇後娘娘這兩日還是老樣子，天冷，昏睡的日子比較多，吃不下硬食，醒的時候就喝些湯湯水水，吃完又睡了。」

安景辰閉了閉眼睛：「派去找怪醫的人呢，有消息了沒有？」

「回殿下，早上剛傳回來的消息，派出去的人找了一圈，發現怪醫前幾天剛巧在京中出現過。不過怪醫行蹤成謎，落腳處還未確定。」

「繼續找，不管要廢多大的代價，一定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是。」

福公公應了一聲，看著安景辰有些猶豫。

「那……殿下，太子妃那邊……」

安景辰蹙了蹙眉：「罷了，你推我過去看看吧。」

林清歌躺在床上，腦海中混混沌沌，意識彷彿又回到了上一世……

遙遙傳來絲竹聲陣陣，戲子吟唱繾綣。

偌大的長門宮裡，安靜的沒有一絲生氣。

林清歌朦朧的睜開眼睛，嘆了口氣，算算時間，許是到除夕了。林清歌的身子骨愈發的撐不住了，每日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睡。日子過的有些渾渾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夕。

「今兒個是除夕，別的宮殿都張燈結綵熱鬧著呢，偏偏我們還要在這守著一個半死不活的廢人，真是晦氣，還不如去了了事。也省得我們還天天在這兒守著，真真是耽擱時間！」

宮門口傳來一道女子尖利的嗓音，絲毫不怕宮內的人聽見，直接就嚷嚷開了。

林清歌的眼底劃過一抹冷意，她還沒死呢，這就有人盼著她早入土，好去另謀生路了！

「碧桃姐姐慎言，咱這可還是在宮中呢，裡頭那位要是聽見了可不好。咱淑妃娘娘可是刻意交代了，要好好伺候呢，萬不能讓裡面那位斷了氣。說起來，淑妃娘娘還真是好人啊，裡頭這個都害得她小產了，居然還這般大度。」

另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卻還是顧忌著些，刻意壓低了聲線。

碧桃嗤笑一聲，最看不慣她這番的小心謹慎。

「你想太多了，不過就是一個棄妃，皇上可是就等著裡面那位斷氣呢，要不是淑妃娘娘心善……呸，瞧我這張嘴，等過幾日的封后大典后，那就不是淑妃娘娘，要改口稱皇後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