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陰月當空

第31章 陰月當空

達成共識,我們往前林子深處走。

溫泉是一個地標。

這一次由我指路,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不到半個小時,我們就走到了溫泉。

花田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驚喜。

趙大叔耿直的說:「吳家風水奇門果然名不虛傳!」

白溫暖抓着後腦勺,驚奇的問:「怎麼前天晚上抄近路,跟剛剛走的路線不一樣?」

「路從來沒變過,是時辰不一樣,周圍的環境給你的感覺不一樣。」

我話音一落,立刻反應了過來,暗想要糟。

「前天晚上你們兩個在一起?」聖女冰冷的眼神落到我和白溫暖身上。

花田愣了一下,看我的眼神不善了起來。

趙大叔不著痕迹的慢慢後退。

我抽死白溫暖這個烏鴉嘴的心都有了,白溫暖說:「泡溫泉的只有我一個,他在那塊石頭後面躲著。」

「前天沒有月亮,夜色很黑,我什麼也沒看到!」

我偷瞥了一眼花田,舉手發誓。

眼看聖女要發怒了,花田護短的揪着我的耳朵說:「講實話,你看到聖女的臉沒?」

「面紗是白溫暖扯的,我只模糊的看到了一個輪廓。」

我歪著腦袋實話實話,花田沖我又是一聲冷哼,「聖女,你的面紗被男人扯下來的那一刻,你就不是聖女了。就能以面目示人了。誰看到你的臉都不算犯忌諱。」

聖女一動不動的佔了良久,扯下面紗,凝視着白溫暖說:「往後我不再蒙面。」

花田鬆開我的耳朵,踢了我的傷腿一腳。

聖女乾脆利落的給白溫暖下情蠱。

兩人湊成一對,張大叔乾咳兩聲,走過來說:「請地母庇佑吧!」

花田沒什麼好臉色的拉我站到溫泉邊,「大地養育了我們,地母是說大地猶如母親。」

「我們此去聖墳,九死一生,還望地母庇佑!」

花田帶着感恩和虔誠拜下去。

大地養育了萬物,我對易水寨感恩大地,並不反感,也帶着感恩的心拜了下去。「請地母庇佑!」

青衣,白溫暖,趙大叔也不約而同的拜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很空靈,跟周邊的樹木,空氣都變得親近了。

大家相繼站起來,趙大叔放出幾隻鬼頭蜂,鬼頭蜂往前飛出去,趙大叔說:「再往前就是蠻谷了。我開路,花田扶著小奇注意左右,青衣和小白墊后,怎麼樣?」

「我沒意見,但是能不能別叫我小白?」

白溫暖話沒說完,聖女冷冰冰的說:「好,就由我和小白墊后。」

我和花田表示沒意見,大家按照趙大叔說的再次上路。

穿過樹林,來到一個山谷的谷口。

前面的山谷,霧氣瀰漫,抬眼順着山谷望去,天上掛着一輪紅色的新月,幽靜陰冷的令人毛骨悚然。

白溫暖驚呼一聲血月。

趙大叔,花田,聖女考教的一起看過來,我四處看了幾眼,「此谷,從我們這邊看,坐東向西,左右環山。不管是刮南風,還是北風,風都吹不進山谷。再有你們說,山谷深處是陰陽河的交匯處,水汽自然很重。」

「山谷吹不到風,濕氣又重,常年累月下來自然瘴氣瀰漫,估計大白天的也是迷霧重重,五顏六色。」

我指著天空的紅月說:「在瘴氣的折射下,月亮也就變成了紅月。」

花田喔了一聲似乎不怎麼滿意。

我說:「傳說陰間的月亮是紅色的,所以紅月又叫陰月。有這一輪陰月當空,這地是天然的墳場,祖宗葬在這,能保佑後人。這山谷是易水寨普通人家的墳地吧?」

「還有嗎?」

花田與有榮焉的一瞥聖女。

聖女皺着眉頭瞥了一眼白溫暖,白溫暖說:「你這麼看我幹什麼?你別看他本事,你問他,他敢不敢惹我?」

聖女又瞄了白溫暖一眼,「別再給我丟人顯眼了。」

我也不知道得到成人的白溫暖有什麼本事,真怕他突然來個暴走,急忙說:「聖女,術業有專攻,你也見識過溫暖的身手,他可不是一般人。」

「聽到沒?」

白溫暖一挑聖女的下巴,眼看聖女要怒了。

趙大叔乾咳兩聲,「小奇,你繼續,這確實是易水寨的墳地。」

「陰月當空,如果棺材埋在地下,就白瞎了這塊天然的墳場。棺材沒埋在地下吧?」

我朝趙大叔看去,趙大叔說:「是,還有嗎?」

「陽宅坐北朝南。陰宅至西向東,祖宗從西往東看,佑子蔭孫。」

我望着眼前的迷霧,「裏面的棺材不單沒埋在地下,還是豎站在地上,面朝易水寨,背對紅月。」

「你有這麼神?」

白溫暖不信的衝進迷糊。

「小心。」聖女緊張的要追上去。我說:「別擔心,他敢往裏鑽,應該有他的底氣。」

聖女停下腳步,過了十幾秒,白溫暖晦氣的跑出來,不服的說:「全被你猜中了,棺材真是站着放的。你是不是來過?還是你家花田偷偷告訴過你裏面的情況?」

聖女冷眼看過去,白溫暖立刻閉嘴不吭聲了。

白溫暖的反應,看得我眼皮直跳。

這貨越來越像個人了,不對,他現在就是一個人。

我乾咳兩聲說:「趙大叔,還是您開路嗎?」

「還是我開路。」

趙大叔看了我和白溫暖一眼,「我們三都是易水寨的女婿,接下來小心一點,免得衝撞先人,失了禮數。」說着帶頭走進了山谷。

越往前走,迷霧越厚,走了五十幾米,看什麼都是影影倬倬的。

趙大叔從背後的木箱,拿出一個油燈,固定在箱子上,鬼斧神工的就像一個移動的路燈。

燈一開,照亮方圓十幾米的地方,一張張棺材豎在周圍,隨便一眼看去,就能看到一條蛇,一隻大蜈蚣趴在棺材上。

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渾身雞皮疙瘩的躲到了花田身邊。

聖女冷不丁的來了一句:「她的本命蠱是地蠱!」

我想起那條詭異的眼鏡蛇,又是一個激靈。花田皺着眉頭說:「表面生人勿進,實際上十五歲就偷看漢子洗澡的賤人,你是想打架嗎?」

走在前面的趙大叔,突然停下了腳步說:「快來。」

兩個女人放下鬥嘴,我們緊跟着走過去,一張棺材四分五裂,骨骼散落在地上。

周圍還有被砍成了幾截的兩條蛇屍。

蛇屍周圍爬滿了小蜈蚣,屍體還沒被啃完,看樣子死了沒太久。

「有外人進來,砸了祖宗的棺材。」

花田滿臉肅穆,那條恐怖的眼鏡蛇,不知道什麼時候纏在了她胳膊上,瘮人的蛇信子吞吐的嘶嘶發響。

聖女冷眼盯着棺材,整個人冷的駭人。

從未見過發怒的趙大叔,也滿眼憤怒。

山谷里的屍體雖然不是我祖宗,卻是花田的族人。

我看着暴露在外的屍骨,壓下對毒物的緊張,找了一根棍子,扒開地上的毒物,「大家先一起幫忙,把屍骨裝回棺材。」

「小紅,去。」

花田換了兩口長氣,瘮人的眼鏡蛇游到地上,地面的毒物飛快的四散逃開。

藏在暗中的蛇,蜈蚣,蠍子,蟾蜍,大螞蟻,蜘蛛……密密麻麻的鑽出了一大堆,緊跟着逃走了。

我渾身僵直的杵著,趙大叔放下木箱子,迅速的修補起了棺材。

釘鎚在他手裏翻飛,不到五分鐘,四分五裂的棺材,被他做成了一個別具匠心的小匣子。

散落的遺憾裝進木匣子,大家鞠了個躬。

一隻鬼頭峰嗡嗡的飛過來,趙大叔說:「走,找到人了。」

跟着鬼頭蜂一路過去,棺材倒了七八張,兩三具屍骨散落在外。

扶棺材,修棺材,不單他們憤怒,我也怒了。

嗡!嗡!嗡!

鬼頭蜂飛到一張高大的黑棺前停下。

棺材敞開着,裏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厚實的棺材板壓着一個死人。

不遠處的石頭路上,還倒著一具屍體。

「老寨主人呢?」

花田和聖女望着空蕩蕩的大黑棺。

白溫暖揪起倒地上的屍體,「你們快來看。」

我杵著棍子瘸過去,屍體眼珠子外凸,面部保留着死前的恐慌,臉上一片慘白,手指也是慘白的嚇人。

從能看到的部位,並沒有看到致命傷。

聖女過來,只看了一眼,很肯定的說:「不是中毒。」

花田環顧著周圍,皺着眉頭說:「這兩個人死了,為什麼沒有毒蟲啃食屍體?」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的黑暗,傳來了咚咚咚的腳步聲。

根據聲音,很容易分辨出,是人一跳一跳發生的聲響。

趙大叔受驚的打了一個激靈。

花天和聖女也是瞳孔放大,我望着聲音傳來的放心,心跳的厲害。

聲音越來越近,遠處好像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白溫暖好奇的衝過去。

哎喲一聲哀嚎。

白溫暖碰到人影,好像被掀翻在了地上,他爬起來,往我們這邊跑着喊,「快跑。」

依稀聽到他抱怨什麼什麼是個人。

我大概能明白他在抱怨,他忘記了他現在是個人。聖女緊張的迎上去,「怎麼了?」

不用白溫暖回答,我們已經知道了答案,因為那個人影已經跳到了我們幾米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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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龍風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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