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窮途末路
有句老話說,發財的方法都在刑法里寫著,陳三郎雖說沒看過一千年後的刑法,但是他想來某些行當是經得住歲月的考驗的。
何況,他沒指望發財,只想吃一頓飽飯,哪怕因此被人打死,也好過餓著上路。
在十幾分鐘后,他站在了一家餐廳前面。
陳師傅快餐。
這家店人流量不大,周圍也比較冷清,很適合被打劫。
沒錯,他決定打劫這家麵館,不要怪他慫,還真不是他的問題。
他倒是想找個銀行練練手,可惜這個時代沒有銀行了,準確的說,銀行沒有實體店了,連錢都沒有實體的了,武器店倒是很多,但他自覺沒那個身手。
熟悉的翻了一通垃圾堆,找到一根銹跡斑駁撬棍,物理學聖劍還加了BUFF,陳三郎信心十足。
推門而入。
叮咚一聲響,進門就是個電鈴,把陳三郎嚇了一跳,以為是警報器響了,不過他很快就平靜下來,調整呼吸,看向了店內。
店裡比他想象的還要冷清,竟然一個客人都沒,只有一個梳著背頭的瘦高中年男子,似乎是老闆,一臉唏噓的胡茬子,弔兒郎當靠在櫃檯上抽煙,看著電視。
男子長得很帥,眼神寂寥而冷漠,看著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襯衣下似乎還有紋身,一副我不當大哥很多年的模樣。
聽到門鈴,他扭頭看了陳三郎一眼,目光停在陳三郎手裡的撬棍上。
陳三郎深吸一口氣,準備說出自己的經典台詞。
「叮咚!」
就在這時候,他身後的店門忽然被推開,陳三郎莫名其妙的被一隻手推了個踉蹌,惱火的轉頭。
一個面容狠辣的光頭大漢,手中提著一把砍刀,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一把扒拉開擋在門口的陳三郎,扯著嗓子大喊。
「打劫!」
陳三郎看了一眼對方手裡的砍刀,默默的把自己的撬棍收起來放在背後,他心裡默嘆:這他娘的也太巧了吧?不對,應該是這家店果然適合被打劫,自己還是有眼光的。
「打劫?」
中年男子一挑眉,慢條斯理的掐滅了手中的煙,吐出最後一口煙。
他忽地看向陳三郎,問道:「你呢?」
陳三郎看了一眼手中的撬棍,發現放下已經來不及了,索性坦然道:「我也是打劫。」
「這下巧了。」中年男子怪異的笑了,道:「你倆都要打劫,看樣子又不是一夥兒的,這怎麼分贓?」
「對啊!」光頭大漢一拍腦門兒,瞪眼看向了陳三郎,提起了手裡的刀。
陳三郎瞥了一眼中年男子,心裡罵了一句王八蛋,淡定的把撬棍放在身邊兒的桌子上,攤手道:「我不著急,大哥你先。」
光頭大漢又瞪眼看向中年男子,手中的砍刀一指,大聲喝道:「識相的就快點兒把夢網幣交出來,掃我胸口的二維碼!」
說罷,他一下子扯開胸口的衣服,露出一撮胸毛和一個二維碼,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干這種行當。
陳三郎驚了,老手啊,這麼專業的嗎?
自己沒有二維碼怎麼辦?
「啊!」
就在這時候,飯店櫃檯後面的后廚忽然響起一聲凄厲的慘叫,緊接著,一個穿著廚師服的胖子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還渾身是血。
「救命啊!救命——啊!」
他的後背有一道巨大的傷口,就像是被老虎抓了一般,血肉模糊,一頭就栽倒在櫃檯上跌倒在地上,可即便如此,這人還不斷的掙扎著,一直向前爬著。
他爬向陳三郎,虛弱的伸手想要抓陳三郎的腳腕,不斷的喊著。
「救我……救我……」
陳三郎心裡感嘆,自己只是想打劫一頓飯,為什麼就會碰到這種事?
看到對方的慘狀,他絲毫沒有同情,默默的後腿了一步。
救人?開什麼玩笑,旁邊還有個拿砍刀的呢。
這時候,后廚中緩緩走出一名身穿黑色緊身衣的女子,身材火辣,面容妖艷,標配渣女大波浪和烈焰紅唇,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正經人誰穿緊身衣啊。
她走到這人身後,一腳踩了上去,尖銳的高跟鞋一下子刺入了整個人背上,讓他痛苦的哀嚎了出來。
這女人緩緩俯身,歪著頭道:「都跟你說了,背叛就會死,這就是虛空的審判。」
「我,我真的不知道東西放在哪裡——啊!求求你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呵。」女人輕笑一聲,腳上加了幾分力道。
片刻后,這人似乎是撐不住了,氣若遊絲道:「我,我說……」
「不重要了。」
她猛地一踩,直接將這人的脖子踩斷了。
這一幕被陳三郎看在眼裡,讓他渾身的雞皮疙瘩一瞬間起來了,腿肚子不由得有些發軟,心裡直嘆流年不利,這種事情都能撞上!
這女人踩死一個人後,回頭緩緩掃視。
陳三郎默默的低下了頭,想要開溜。
可那光頭大漢卻一瞪眼,手持著砍刀罵道:「整這一套,嚇唬誰呢!快點兒把夢網幣交出來!要不然,可別怪爺爺的刀子不夠快,骨頭斷了連著筋!」
女人一挑眉,看向中年男人道:「這是?」
「打劫的。」
「這個呢?」她又看向陳三郎。
「也是。」
陳三郎這時候連忙擺手,道:「現在不是了,我就想吃碗面,現在看來各位都很忙,我就先走了啊。」
說罷,陳三郎轉身就想溜。
「別急啊,不就是一碗面么,我下面給你吃。」
陳三郎怔住了,他僵硬的轉身道:「這位姑娘,我不想吃海帶面。」
「咯咯……」女人捂著嘴笑了,嬌媚的朝著陳三郎眨了眨眼睛,道:「海帶面不好吃嗎?」
「好吃!」陳三郎立刻點頭,然後惋惜道:「可惜我胃口太差,享受不了大海的氣息。」
這時候,光頭大漢哈哈大笑起來。
「海帶面我愛吃啊,姑娘,要不讓我吃?」
「好呀,你跟我來。」這女人果然不是什麼正經人!
光頭聞言,極其猥瑣的笑了,就在陳三郎以為這光頭就要搓著手過去,上演一出極其低俗的對白的時候。
這光頭大漢忽然臉色一變,罵道:「我呸!老子是正經人!會吃你這套?啥水平還出來勾搭人……少廢話,快點把錢交出來!」
聽著這番言論,陳三郎忍不住心裡吐槽道:大哥你哪裡正經了?
這女人笑著的臉,瞬間就冷了!
光頭大漢冷笑一聲,罵罵咧咧道:「看來你們是想看看大爺的刀快不快了!」
說完,他爆喝一聲,手中的砍刀朝著女人一刀斬下,一道肉眼可見的刀芒瞬間從刀刃上迅速飛了出去!
陳三郎看的目瞪口呆。
這又是啥?激光?
那女人一動不動,輕蔑的看著,隨手一拍,這刀芒就碎了。
光頭愣了,陳三郎懵了。
光頭見勢不妙,撒腿就要跑,女人似貓抓一樣,朝前一揮,光頭就趴在了地上,背後有個巨大的創口,他哀嚎出聲。
陳三郎總算知道那廚子怎麼撲街的了。
就在女人打算上去一腳踩死的時候,光頭忍著痛一個翻身,跪在地上,大聲道:「姑娘有話好說……」
「呵呵。」她不為所動,慢慢抬腳。
就在這時候,那中年男子總算出聲道:「行了。」
女人停手,轉頭看向中年男子,似有不滿,卻也沒說什麼,中年男人又點了一根煙道:「別殺了,我們又不是殺人犯,趕緊找到東西撤了,條子快來了。」
「急什麼。」女人嘻嘻一笑,轉身去了后廚。
片刻她出來了,手裡還拎著一個人,是個約莫十七八的年輕人,嚇得縮成一團,這女人就跟拎雞崽子似的,單手抓著他后衣領就拎了出來。
這年輕人少說也百來斤,這女人單手拎著,手裡輕若無物,陳三郎看的眼皮直跳。
女人指著地上死掉的大廚,問道:「他最近去哪兒了?」
少年嚇得眼睛都直了,哆哆嗦嗦道:「家裡,店裡……花姐燒雞店,還有……還有警局。」
女人對著中年男子一笑,道:「問出來了。」
「警局?」中年男子皺眉,吐出一口煙道:「這下麻煩了。」
「你覺得會在警局?」女人問道。
「總不可能藏雞店裡。」男子惆悵道。
「那就去干一票大的吧!」女人一聽警局,不僅沒擔心,反而興奮了起來。
「不。」中年男子果斷拒絕,道:「只拿東西,不惹事,最近的動靜已經夠大了。」
「沒勁。」女人不滿的嘀咕一聲。
「那這倆人怎麼辦?你又不讓我殺。」
「這兩人啊……」中年男子意味深長的停頓了一下。
陳三郎低著頭,聽著這對白眼皮子紙條,他沒想到這夥人一個比一個橫,一個比一個專業,這都開始盯上警局了。
「兩位,你們都是來打劫的?」男子問道。
陳三郎和光頭齊齊搖頭。
「嗯?」
兩人又齊齊點頭。
「這就對了了嗎,打劫嘛,掙錢的事兒,不寒磣。」中年男子笑著緩緩道:「不過今天因為我們的事兒,害你們沒打劫成,這事兒不成,我會愧疚,所以我決定跟二位做一筆生意,拜託兩位一件事兒,二位意下如何?」
陳三郎和光頭對視一眼,光頭弱弱的問道:「敢問,大哥是想讓我們幹什麼?」
「放心,是二位的老本行。」男子笑道:「打劫,打劫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