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便宜師父
陳三郎這時候才發現何光甫開著車沒有離開第十區,只是兜轉了兩個街道,不由得問道:「你帶我見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你不是要變強嗎?」何光甫道:「這個人就能讓你變強。」
「不會是你教派里的什麼……」
何光甫被陳三郎問的不耐煩了,索性直接道:「有完沒完?他曾經是我的老師,今後是你的老師,你見到他之後最好尊敬一些,他這人脾氣不怎麼好。」
說話間,已經到地方了,就在陳三郎現在住處繞過兩條街的一棟綜合大樓下,何光甫停下車,帶著陳三郎上了電梯,按下了二十五樓。
電梯很老舊,上升的過程中晃晃悠悠的,總讓人覺得隨時會掉下去。
二十五樓很快到了,拐過兩條走廊,二人停在一扇門外。
陳三郎看著門框上那塊兒掉漆了的牌子,努力的想要辨認上面的字跡,認了半晌,皺眉:「小三生狗?」
何光甫聽后哈哈大笑,道:「你讀反了,是獨步天下。」
陳三郎驚了,道:「這字跡也太抽象了。」
哐當,門忽然打開,露出一張老臉,黑著臉看著陳三郎道:「誰抽象?」
這人是個瘦小的老頭,已經禿頂了一半兒,穿著一個破舊的背心短褲,腳上等著一雙人字拖,腦門兒鋥亮,兩側卻還有幾根頭髮頑強的生長著,只不過看起來也堅挺不了多久。
陳三郎差點兒脫口而出,您就是火雲邪神?
但是他忍住了,擠出個笑臉道:「我倆下象棋,他抽象。」
「這就是那小子?」老頭瞥了一眼陳三郎,看向何光甫問道。
「是啊。」
「油嘴滑舌,跟你小時候一個尿性。」說完,他轉身進屋,丟下一句:「進來吧。」
陳三郎看著這黑漆漆的屋子,有些猶豫,思考著現在跑路還來不來得及,卻被何光甫直接拎著后領子拽了進去。
他總感覺自己像是進了某種窩點。
一進屋子,陳三郎便一陣恍惚。
倒不是說這屋子裡有多科幻,多現代化,恰恰相反,這屋子裡的年代感太強了,讓陳三郎彷彿走進了自己村裡老家的堂屋裡,木樑、木桌、太師椅,一切都弄得似模似樣的。
進屋正堂里還掛著一幅潑墨畫,也不知道是誰畫的,屋子很寬大,正堂旁邊左邊便是一個類似於武道場一樣的訓練場,裡面依稀可以看見一些訓練的道具。
只是這一切擺在這個地方,這個城市裡,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突兀感可見一斑。
老頭進來之後開了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開了陳三郎,看了片刻,問道:「叫什麼名字?」
「陳三郎。」
「哦?」老頭問道:「你在家裡排行老三?」
「不是。」陳三郎如實回道:「就我一個,不過我父母希望我努力一些。」
「拚命三郎?」老頭哈哈大笑道:「有意思,這名字我喜歡,行了,這徒弟我收了,你回去吧。」
陳三郎一聽這話,有些著急,扭頭看了一眼何光甫,扭捏的猶豫道:「您不再考慮一下?」
「嗯?」老頭本來端起一杯茶,聞言愣了一下。
「我怕您會後悔。」
「怎麼?」老頭冷笑一聲,道:「看不起老夫?」
「那倒不是。」陳三郎想了想,道:「我是覺得這事兒這麼草率不太好,怕我太笨,砸了您的招牌。」
老頭放下茶盞,看了一眼何光甫,平淡道:「老夫沒有什麼招牌,這輩子也只教認真了兩個徒弟,可惜都沒什麼出息,你是第三個。」
陳三郎偷偷瞥一眼何光甫,心道這位還能叫沒出息?
何光甫聽到這話,灰暗的笑了笑,避開老頭的目光,過去拍了拍陳三郎的肩膀,道:「我走了。」
「且慢。」陳三郎趕緊拉住他,低聲道:「還有件事兒呢。」
「什麼?」何光甫不解道。
「錢呀,啟動資金啊。」
「你還真賴上我是吧?」
「這不能,但是你不能眼瞅著半大小孩兒天天吃營養餐吧?那玩意兒有營養嗎?」
何光甫聞言,瞪了陳三郎一眼,一咬牙,道:「晚上給你。」說罷,掰開陳三郎的手,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兒。
陳三郎心裡罵句王八蛋,扭頭回來看向老頭,老頭指了指椅子,道:「坐吧。」
坐下之後,老頭喝了一口茶,緩緩道:「你是那小子親自上門兒求我收的,所以我才破格答應,但是雖然答應了要收你,可規矩還是得講清楚的。」
「您說。」
「不能偷懶,每天要按時按點來,老夫脾氣不好,打你你要忍著,罵你你要聽著,教你你要記著,知道了嗎?」
「嗯。」
「其他的老夫也管不了你,將來你作惡也好,為善也罷,都與老夫無關,出師之後,也勿要提起我的名字。」
陳三郎這時候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問道:「為什麼呢?是您的名字太難聽嗎?」
老頭的一口茶水差點兒噴出來,氣道:「是老夫還想多活幾年!」
「哦。」陳三郎點點頭,道:「您老今年貴庚?」
「老還談不上。」老頭悠然道。
「難道您才五十歲?!」陳三郎驚道:「怪不得您禿頭,這就是強者的象徵嗎?」
「放屁!」老頭怒道:「老夫今年一百八十歲了!」
陳三郎聞言,更驚了:「年老都一百八十了還有頭髮,果然厲害!」
老頭感覺陳三郎在故意激怒自己,咬牙道:「不要提頭髮。」
「知道了。」
擔心老頭一怒之下一巴掌把自己拍死,陳三郎見好就收。
見陳三郎一瞬間乖巧下來,老頭也不好發作,只好咳了一聲,轉移話題:「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
「現在是第幾階段?第三?還是第二?」
「第一。」陳三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前天剛進行了第一次強化。」
「哦?」老頭又一次仔細的打量起陳三郎來。
陳三郎本以為這樣會讓這個看上去不太正常的老頭放棄自己,沒想到卻看到了老頭那認真甚至有幾分關切的目光,頓時覺得自己做的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他之所以這樣避之不及,一直想盡辦法的刺兒老頭,讓其把自己趕走,其實是不想跟何光甫扯上關係。
他的本意,只是想讓何光甫給自己介紹個靠譜點兒的訓練場,或者給自己一些指導性的意見,畢竟不管人品如何,何光甫確確實實是個高手。
誰知道這貨直接把自己拉到他師門裡了,上樓的時候一聽到這是何光甫曾經的老師,陳三郎當時就想撒腿跑路。
能教出這種窮凶極惡的政府通緝犯來,這老師能是什麼善茬嗎?
比起變強然後被聯盟政府通緝,陳三郎還是想當個弱雞然後過上安穩日子。
有些東西雖然好,但是也得有命享受啊。
然而,老頭仔細看了他半天,然後不解的問道:「你是不是智障?」
陳三郎一愣,憋了半天道:「您覺得呢?」
「有點兒。」
「那,那就有點兒吧。」
「我看你身體也沒有殘疾,除了智障,還能有什麼理由這麼晚強化。」
「這個……」陳三郎想了想,想不出個借口,只好道:「我怕打針。」
「……」老頭一臉看智障的表情看著他,一時間竟然找不出什麼話語,不知道是該安慰,還是該說你真是個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