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新居
何光甫走了。
陳三郎在喜悅中足足沉浸了十多分鐘,這才回過神來,噔噔的跑上了二樓,開始巡視自己的新居。
二樓面積比一樓竟然還要大一些,有一個小走廊,走廊盡頭是衛生間,除此之外還有三間卧室。
走廊上甚至還鋪著劣質的地毯,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居所,衛生間很老舊,許多地方都布滿了霉斑和銹跡,一看就是常年無人使用和打掃。
陳三郎想去看看幾間屋子,一推門兒才發現,房門都上鎖了,正要罵何光甫這個王八蛋竟然不給他留鑰匙,一扭頭看見了走廊上的一個小斗櫃,拉開抽屜,從裡面找到了鑰匙。
一間主卧,一間次卧,還有一間被拿來存放了雜物,屋子裡堆得滿滿當當,全是紙箱子,陳三郎隨手打開一個箱子瞧了一眼,裡面擺放著的只是一些家用的雜物,並沒有什麼違禁物品,讓他空歡喜一場。
主卧里有些空蕩,像是被人刻意清空了一樣,傢具和床全部被白布蒙著,開燈的一瞬間,陳三郎還以為自己來到了停屍房,有些慎得慌。
一張雙人床,一排衣櫃,還有一個斗櫃,除此之外便什麼都沒了。
推開次卧,陳三郎本以為也會跟主卧一樣,結果推門進去之後,發現次卧里竟然是一個正常卧室的模樣。
靠牆一張單人床,旁邊還有一張桌子,一個小衣櫃,一張椅子,牆上還貼著一些海報,就是很簡單的單人卧室的模樣,桌子上那些地方,還擺放著許多零碎雜物,床上還有沒有疊好的被子。
屋子裡布滿了灰塵,看起來,就像是主人忽然失蹤了一般。
陳三郎忽地打個寒顫,心道這不會是何光甫這王八蛋幹了什麼殺人滅口的行當之後,鳩佔鵲巢搶來的房子吧?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恨不得立刻給他打電話問個清楚。
小心翼翼的走進屋子裡,看見書桌上有一個扣倒的相框,陳三郎走過去翻開,一看之下愣住了。
相框裡面是個小孩兒,眉眼與何光甫依稀相似。
他來開抽屜,在裡面找到了幾個筆記本,上面歪七扭八的寫著何光甫的名字。
陳三郎有些怔神,半晌后長嘆一聲。
他沒想到,這竟然是何光甫的屋子,聯想著見到的一切,陳三郎猜測,可能是何光甫早年遭遇了什麼變故,才導致他鎖上了這間屋子吧。
不過,他為什麼會把這樣重要的房子送給自己?
陳三郎沒想明白。
從樓上出來,陳三郎又去了地下,地下的面積跟一樓差不多,也是七八十平米的模樣,不過沒有什麼隔間,也沒擺放任何東西,看著很空曠。
回到一樓,陳三郎看著滿屋子的雜物,長出了一口氣,這一樓已經被糟蹋的跟豬窩沒什麼兩樣了,估計得收拾很久了。
不過也不用著急,反正他現在有的是時間。
打開冰箱,裡面整整齊齊的摞著一排營養餐,陳三郎看的眼睛放光,拿出一盒來去熱了熱,有滋有味的吃了個飽,癱在沙發上打開一罐啤酒,又摸索著打開了電視,頓時舒坦的差點兒哭出來,只覺人生巔峰不過如此。
瞎看了約莫有一個小時的電視,寧白條忽然醒了。
陳三郎過去把他從醫療艙裡面抱出來,發現寧白條的腿竟然是義肢,好奇的瞅了瞅,問道:「用著這玩意兒,你還能跑那麼快?」
寧白條似乎不習慣別人這樣盯著他的義肢,彆扭的從他懷裡跳到地上,道:「是你跑太慢了。」
不過,看見陳三郎那好奇的目光,他還是得意的跳了跳,道:「跟正常的腿沒什麼區別的。」
「科技改變生活呀。」陳三郎又是發出了無意義的感嘆,拿過一套何光甫從前穿過的衣服,因為放的舊,有些霉味兒,但是在衣櫃里,也不怎麼臟,總好過寧白條原來那身破掉的衣服。
至於他自己,他乾脆光膀子,反正也不冷。
寧白條很聽話,沒有嫌棄,乾脆利落的換上衣服,陳三郎問道:「餓不餓?有營養餐。」
「不餓,我那會兒吃了一些。」寧白條這次反而嫌棄道:「那東西太難吃了。」
「難吃嗎?還好吧。」陳三郎笑了笑,道:「總比餓著強。」
寧白條撇了撇嘴,沒有說話,看著陳三郎在忙著收拾茶几上的垃圾,欲言又止,憋了半天之後,才道:「我要走了。」
「走?」陳三郎一愣,問道:「去哪裡?」
「去……」寧白條也怔住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去哪裡,想了想,隨口胡謅道:「回家。」
陳三郎懵了,問道:「你父母不是去世了嗎?」
「你怎麼知道?」寧白條這下也懵了。
看著這張小臉上滿是不解的模樣,陳三郎恍然大悟,問道:「何光甫那王八蛋是不是沒跟你說?」
「何光甫?」
「就是那個王八蛋。」
「他跟我說什麼?」寧白條不解。
陳三郎長嘆一聲,又忍不住罵了一句王八蛋,問道:「你不認識他?」
「不認識。」寧白條搖搖頭。
「也沒聽過他的名字?」
寧白條仍舊搖搖頭。
陳三郎扯了扯嘴角,僵硬道:「這就很難解釋了。」
「嗯?」寧白條更懵了,不由得問道:「解釋什麼?對了,你昨天為什麼會被特查課的人追?」
「你先坐下,咱們慢慢捋捋。」
二人坐下,陳三郎解釋了一下來龍去脈,寧白條也將他與何光甫的對話如實交代,將一切都弄清楚之後,寧白條一下子惱了。
他氣道:「這個,這個……」
「王八蛋。」
「對!王八蛋!」寧白條惡狠狠的罵道。
「小孩子不要說髒話。」陳三郎板著臉道。
寧白條氣的瞪眼看他,陳三郎拿出那個平板給他看了一眼,道:「從法律意義上來講,我現在是你的監護人。」
寧白條張大了嘴,驚的說不出話來。
陳三郎可以理解他心裡的震驚,溫和笑了笑,道:「所以說,你要不要考慮留下來住?」
寧白條沒有說話,低下了頭,欲言又止。
「你出來就是為了找你父母?」陳三郎換了個話題問道。
「是的。」
「那你原先住在哪裡?跟誰在一起?」
「跟我姑姑。」寧白條扁了扁嘴,道:「不過她很忙,大部分時間都在實驗室里,一年也就只見一兩次,平時都是我一個人住的……」
陳三郎聽了看向寧白條的眼神略有感慨,放這麼小的小孩兒一個人住,他這姑姑也太不靠譜了,難怪何光甫會找自己當監護人,這特么不就跟散養沒啥區別嘛。
想了想,陳三郎勸慰道:「不管怎麼說,你現在沒有住處,你這麼小,一個人出去還是太危險了,而且關於你父母的事情,何光甫這個……咳,他可能知道些什麼,再見到他的時候,你可以問問他。」
「嗯。」寧白條低聲道。
「現在外面到處都是特查課的對咱倆的通緝令,風頭沒有降下去之前,你還是先住在這裡吧。」
「可是……」
「放心,我不會太過管你的。」
寧白條小小年紀,這時候卻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好吧。」
陳三郎溫和的笑了笑,道:「我叫陳三郎,你現在累不累?」
寧白條一怔,下意識道:「不累。」
「好的。」他遞給寧白條一塊兒抹布,露出了魔鬼的笑容,道:「那就去擦桌子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