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殺奴（8）

耶律細密號召300宮衛兵提高警惕嚴陣以待，300宮衛兵10人一隊；全都進入戰鬥狀態。

劉敏的人馬來到300宮衛兵跟前，夜落隔幽藍公主上前搭話；用契丹語詢問耶律細密一夥是幹什麼的。

耶律細密見夜落隔幽蘭公主講契丹語，還問他們是幹什麼的；從哪裡來要上哪裡去。

耶律細密沒有回答幽蘭公主的問話，只是瞪直眼睛盯看著一百多朵飄到跟前的紅雲。

耶律細密盯看半天也弄不明白十幾步之遙的紅色女子是哪一個部族的軍隊；不像遼軍也不像宋軍，倒像遠在西方的回鶻軍。

回鶻軍有一支驍勇善戰的女子宮帳兵，還是地皇後述律平在回鶻國勾當時組建起來的。

述律平成為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的「賢內助」后，她在回鶻國組建的女子宮帳兵跟隨其來到遼國南征北戰；是一支驍勇善戰的巾幗衛隊。

耶律細密思想著地皇後述律平的紅衣宮帳兵，不由自己地想起述律平這個有點奇葩的回鶻女子來。

遼國兩百多年的歷史中，有幾位女性對契丹民族做過無與倫比的貢獻。

最著名的一位當屬輔佐遼聖宗將遼國推往全盛的承天皇太后蕭燕燕，而另一位就是被稱為「地皇后」的遼太祖的妻子述律平。

述律平出生於公元879年，十四歲時根據回鶻一族的習俗嫁給二十歲的表兄耶律阿保機。

回鶻女子和漢家女子的保守習俗不同，做了耶律阿保機的妻子后一直跟夫君到處行軍作戰；她的軍事才能就是在這些戰鬥中顯示出來的。

述律平為丈夫耶律阿保機想出謀划，運籌帷幄；被人們公認為巾幗英雄和軍事家。

公元907年阿保機統一契丹，做了「天皇帝」，作為一名合格的賢內助；述律平也被封為「地皇后」。

阿保機征討党項族時，留下述律平守護臨潢府；活動東北的幾個部落趁阿保機出兵党項，趁機襲擊國都；述律平趁著冷靜全然不慌，將軍隊整頓安撫好后列陣反擊。

幾個心存叛逆的部族在述律平率領的宮衛兵的強勢攻擊下節節敗退最終表示臣服。

從那以後，述律平不可戰勝的神話慢慢傳開。

述律平不僅軍事上的能力十分亮眼，政治上也有著女子獨有的嗅覺；她為當時欲入軍中原的阿保機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當時據守幽州的是後唐大將劉守光，劉守光讓韓延徽前去尋求耶律阿保機幫助；但阿保機卻因為韓延徽沒有跪拜認為對自己不敬所以十分憤怒。

耶律阿保機將韓延徽扣留下來，打算髮配其充任放馬的差事。

一旁的述律平勸阻說：「這個人能夠不屈服強權而守住自己的節操，是個有能力的人；應當依照禮節待他最好能夠重用他！」

阿保機停了述律平的話，果然發現韓延徽不是一般人；而是一個非常能幹的將才，從而便重用韓延徽。

耶律阿保機和韓延徽探討治理國家的手段，韓延徽講得頭頭是道；耶律阿保機便讓韓延徽做自己的主要謀士，一舉一動都要徵求他的意見。

韓延徽開始教契丹人建立幕府，辟置僚屬，修築城郭，建立城市裡巷，用來安置漢人，讓他們都有配偶，開墾種植荒田。

從此漢人都能夠安居樂業，逃亡的人更加減少了；契丹國能威服各國，韓延徽的幫助很大。

韓延徽能得耶律阿保機的重用，述律平皇后是難得的伯樂。

阿保機成為可汗后，持續地為契丹開疆拓土功勛卓絕；而連任了三屆的可汗漸漸的受漢人的影響。

阿保機和述律平決定用漢法將推舉的可汗制改為世襲制，這一想法引起了契丹貴族的強烈反對；尤其是阿保機的親兄弟之後就發生了歷史上著名的「諸弟之亂」。

述律平為了丈夫能稱帝，幫他把造反的兄弟全部殺了；本來丈夫還顧忌親情打算釋放一部分親戚，她述律平卻勸丈夫來個「大清洗」。

結果上百名皇親國戚被處死，就連阿保機唯一的同胞親妹妹都未能倖免。

述律平對自己人狠，對外人更狠；後來述律平抓住機會向阿保機提出將擋路者一體斬草除根這個主意立即被付諸行動。

她請七部首領前來赴宴，在酒酣耳熱、宴會氣氛最濃烈的時候；伏兵盡數而出，所有的來賓不由分說地被一刀兩斷。

契丹部落中所有反對阿保機的人幾乎蕩然無存，導演了一場契丹版的鴻門宴。

此後阿保機統一了契丹八部，建立了遼國，成為了遼國第一位皇帝。

述律平的長子耶律圖欲被封為太子，但她一點都不喜歡長子而是偏愛自己的小兒子耶律李胡。

述律平為了更改皇儲，把大兒子發配到了遙遠的渤海國；阿保機去世后她垂簾聽政掌管軍國大事，不遺餘力的剷除她認為可能妨礙自己易儲的「異己」；那些跟隨阿保機出生入死的大臣都被殺殉葬。

輪到殺漢人降將趙思溫時，趙思溫向述律平發問「先帝親近之人莫過於太后，太後為何不以身殉葬？我等臣子前去侍奉，哪能如先帝之意？」

述律平聽完后毫不遲疑，拿起金刀將自己的右手齊腕砍下；鎮定自若地將斷手送進棺內代替自己殉葬。

這種自斷手腕的狠辣勁頭立刻讓朝中大臣嚇破了膽，對她的主張再也不敢違抗。

等到二兒子死後，述律平以為終於可以讓自己的小兒子繼承皇位了；誰知朝中的大臣都擁立大兒子的長子來繼承，這讓述律平勃然大怒。

述律平一氣之下派小兒子出兵討伐，誰知小兒子太過廢柴；不但不得人心還毫無本事被打的大敗而歸。

耶律平更加的怒火中燒，親自整頓兵馬準備和孫子決戰；被出身貴族的耶律屋質制止。

后不甘心孫子一直當皇帝的述律平開始動用自己所剩的影響力發動政變，被人告發后被幽禁至死。

就是這樣一個比武則天還要狠辣的女強人結束了自己的一生，都說虎毒不食子；述律平的狠辣在男權社會中讓男人都聞風喪膽，即便在後世她的女強風格也是少人能及……

耶律細密把女狠人述律平和她的紅衣宮衛兵尋死一番，想用契丹語詢問幽蘭公主是幹什麼的？

可這傢伙畢竟城府，話到嘴邊立即咽了回去默默嘰咕：不能用契丹語回答眼前的紅裝麗人，一講契丹語不就是向她們暴露自己是契丹人嗎？

耶律細密把腦袋在脖朗閣轉了一大圈，突兀著眼睛珠子盯看夜落隔幽藍公主好大一陣子，毫不憂慮地用漢話說道：「女英雄何方神聖！」

耶律細密說完女女英雄何方神聖這句話后，在馬上欠欠身子雙手抱拳彬彬施禮道：「鄙人葉縷密，是汴梁城葉縷煤炭行的老闆！」

耶律細密自稱自己姓葉叫縷密，顯然是用了耶律的姓而將細密名省略了一個字只用一個密字；僅從這一點，便能窺探出這傢伙的心術縝密。

劉敏見耶律細密用中原話語講出他叫葉縷密，是汴梁城葉縷煤炭行的老闆；蹙蹙眉頭難辨真偽地對幽蘭公主道：「繼續用契丹語喊話，就說你是回鶻國公主；率領的女子隊是回鶻國紅衫軍！」

幽蘭公主如法炮製，道：「奴家是回鶻國公主幽蘭，趕來大宋朝貢；繼而再上大遼契丹國！」

幽蘭公主說著咽咽喉嚨道：「本公主跟大遼契丹國是親戚，契丹國的述律平皇后是回鶻國的先祖；本公主上大遼契丹國朝貢之前，受兀顏光合使臣之邀前來陽武迎接大遼承天皇太后蕭卓派來的300宮衛兵！」

幽蘭公主說完這段話定定神道：「兀顏光合使臣接到情報，說大遼國派來的300勇士在陽武浮橋受阻；讓本公主從封丘過了黃河前來迎接諸位閣下！敢問諸位是蕭太后遣派來的勇士嗎？」

夜落隔優藍公主提到朝貢、使臣兀顏光合、陽武浮橋受阻等情節，讓耶律細密心中已經鬆動。

耶律細密儘管城府，但他相信紅衣女隊是回鶻國的宮帳兵這一點不會錯；便就按捺不住地用契丹語回答幽蘭公主：「在下正是承天皇太後派往大遼驛館的大將軍耶律細密！」

「這麼說將軍名叫耶律細密！」幽蘭公主在馬背上雙手抱拳回了一禮：「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啊！」

劉敏聽耶律細密報出自己是大將軍，證明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因為在幽蘭公主和耶律細密搭話過程中，她從300宮衛兵手中的兵器：突厥彎刀、環首刀、陌刀上看出了破綻，基本上判斷出這個所謂的汴京煤炭行的掌柜葉縷密是遼軍的頭兒。

幽蘭公主用契丹語和耶律細密通完話，轉向劉敏用漢話道：「敏子姐姐，他們是遼軍！」

劉敏沉吟片刻，讓周放上前展示使臣兀顏光合的信札。

耶律細密看過周放遞上來的信札，更就相信幽蘭公主前面說的話；緊緊握住周放的手千恩萬謝，周放用契丹語告訴耶律細密：「使臣在封丘田埂凹等候將軍，我們馬上去田埂凹和使臣會合！」

耶律細密笑聲盈盈地向身後的300宮衛兵發一聲喊：「全體聽令，兵發封丘田埂凹！」

300宮衛兵立即振作起來向東而去。

可在這時，陽武浮橋上的盧成玉和田大勇開始行動了；他們將拆斷開來的浮橋重新連接起來，800天祥軍騎著高頭大馬從浮橋上開拔過來。

耶律細密一見浮橋上開拔過來的宋軍，頓時生出懸疑：不好，弄不好我們上當受騙……

耶律細密的緊張並沒有顯露在表情上，而是悄悄從身上拔出一把契丹尖刀頂在周放的后心窩裡惡狠狠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冒充遼國駐汴梁使臣兀顏光合的接頭人？不說老實話老子馬上送你上西天！」

這時候周放和耶律細密兩人走在大隊人馬的最前面，而此前還能保持高度警惕的陳聖傑、劉心怡、張漢文、張志平四人，見耶律細密在周放帶領下向封丘田埂凹而去；也就沒有跟隨他由周放和耶律細密有說有笑地向前而去。

周放見陳聖傑四人沒在身邊，耶律細密有用尖刀威逼他；便說自己是兀顏光合的大廚。

周放講出大廚的話，更加重耶律細密的判斷；耶律細密將尖刀往更深處捅了捅道：「這一刀不至於要你的命，但你不說老實話本將軍馬上殺了你！」

周放畢竟是廚子，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只好說自己受劉敏委託假冒使臣兀顏光合的名義前來誘捕從遼境趕來的韃子兵。

周放話沒說完，便被耶律細密一刀子捅死；耶律細密捅死周放后勒住馬頭向300宮衛兵喝喊：「我們上了宋軍的當，現在馬上突圍出來！」

300宮衛兵見主將如此喝喊，發一聲喊策馬向北而去；卻被劉敏率領紅衫軍堵了回來。

劉敏見形勢有變，立即揚起手中的陌刀振振有詞道：「情況突變，不能讓韃子兵逃走；立即將其包圍起來！」

有言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劉敏說完「情況突變，不能讓韃子兵逃走；立即將其包圍起來」的話；打馬向耶律細密跟前沖將過去。

耶律細密見劉敏一介女流，並不將她放在眼裡；從馬鞍上取下長杆子陌刀來拎在手中冷哼一聲道：「女南蠻，竟敢戲弄本將軍？知道本將軍何許人嗎？本將軍姓耶律名細密是大遼契丹國的皇族，承天皇太後宮帳第一勇士！」

耶律細密說著，將陌刀在手中舞弄一番揚聲大笑，道：「本將軍見你年輕貌美不想傷害，只要給在下做老婆便就饒你不死；倘若執迷不悟殺你個七零八落，身首異處！」

劉敏見耶律細密口出狂言，突然一怔；勒住馬頭用手中不長不短的陌刀指著耶律細密道：「你這韃子有何能難耐讓本夫人給你做老婆？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如果能勝本夫人手中這把陌刀；本夫人就隨你！」

「啊哈！」耶律細密原形畢露地啼叫一聲：「你這女南蠻，此話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劉敏振振有詞道：「你如果勝了本夫人手中的陌刀，本夫人決不食言！」

耶律細密又是一陣狂笑，將自己的手中的陌刀舞動一下道：「本將軍這把刀才叫陌刀，你那二不拉幾的刀具豈能叫陌刀？」

劉敏粲然而笑，把陌刀抬起來直指耶律細密道：「你這騷達子狗眼豈辯珍珠？本夫人這把陌刀是經過改裝的精品，要不相信就用你那把長杆子陌刀來砍本夫人的這把短把子陌刀！」

耶律細密盯看著劉敏，振振有詞道：「那好，本將軍先煞煞你的威風！」

耶律細密嘴裡說著，手持長杆子陌刀向劉敏的短把子陌刀劈來；劉敏用力一擋，耶律細密的長杆子陌刀斷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