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北地（4）

折御忠說完前面的話，伸長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道：「小可恢復健康后想去尋找劉敏，可不知她是死是活更不知在什麼地方；只好返回府州老家來！」

李昉聽折御忠講完這段命懸一線的經過，驚詫不已道：「沒想到折將軍還有這麼一段驚險經歷！能從死亡中逃生就是一個奇迹啊！」

「全是為了李繼遷賊子！」折御忠欣欣然道：「李繼遷後有反骨，這是被實踐證明了事情！這廝曾經來府州折家蠱惑我們一起叛宋，被我家主子拒絕後心懷不滿；要不是折府內防範森嚴，狗賊當時就有可能放火燒毀府邸以泄私憤，小可觀察到這傢伙的逆反心理；才一直尾隨跟蹤他！」

折御忠說著頓了一下清清嗓子道：「小可跟蹤李繼遷去了夏州，這廝便帶100死士騎上馬向西南松潘地區而去！」

呂蒙正不明事理地問了一聲：「李繼遷帶了一百死士騎上馬去松潘地方幹麼？」

「松潘地區是党項人的老家啊！」折御忠振振有詞道：「夏州党項族是鮮卑一支，最早在松潘地區擴展；夏州党項遷徙到北地后松潘党項依舊在那一帶繁衍生息，李賊打算上老家招兵買馬擴充勢力；小可依舊咬住他未放，果然發現這廝在狗卧黃梁川一帶的党項村寨和羌寨出沒！」

張齊賢驚嘆一聲道：「折將軍忠心可鑒，折家軍一門是忠良；朝廷讓折家世代沿襲官爵守護北疆才有了府州一帶的平安，折家軍事朝廷在北地的屏障！」

折御忠見張齊賢褒獎，謙卑恭敬地打躬作揖道：「樞密大人過獎啦！折家軍被朝廷器重，守護邊關是時代人的責任；小可追蹤李繼遷全是個性使然！」

折御忠說著深深咽咽喉嚨道：「小可追蹤李繼遷來到松潘，發現這廝早和青石川養馬場的監副魏清明沆瀣一氣，打算從養馬場購買2000匹戰馬！」

呂端驚詫不已道：「李繼遷要在青石川牧馬監購買2000匹戰馬，2000匹不是一個小數字啊；那就說明賊子在松潘地區擴展的勢力起碼比2000人要多！」

「大人言之有理！」折御忠拱手施禮道：「但小可和劉敏聯手粉碎了李繼遷在松潘的擴軍陰謀，才雙雙陷落妖僧翁蓮碌碡的毒火之中；上蒼有眼小將被妖僧翁蓮碌碡的毒火吞噬卻落入深淵逃生，這要謝天謝地謝祖宗啊！」

寇準一直靜心聆聽折御忠的講述，折御忠提到劉敏；寇準看向楊合一道：「楊將軍，劉敏不是在京城州西瓦子那場戰鬥中死於亂軍之中了嗎？」

折御忠見寇準如此講話，驚慌失措道：「寇大人您說什麼？劉敏死在京城……」

「劉敏是死在京城州西瓦子那場亂戰中！可她遭遇妖僧翁蓮碌碡的毒火是在州西瓦子之前！」楊合一果斷打斷折御忠的話，站起身來慷慨激昂道：「御忠老弟，李丞相和幾位大人奉聖命趕來府州尋找大皇子趙元佐；末將隨隊而行來到貴府！」楊合一這是轉移話題。

折御忠愣怔一邊了，楊合一頓定定神道：「我們從京城出發先上太原府，再由太原府向西北過了黃河來到府州；李丞相說折府就在府州城中，才來打擾折兄弟了！」

楊合一一邊說，一邊給折御忠遞眼色。

折御忠見楊合一神情詭秘，知道他話中有話；便就佯裝什麼也不知道地揚聲大笑起來，道：「朝廷宰相、樞密使和幾位高官大人光臨敝舍，折家一定蓬蓽生輝；小將這裡帶主家熱烈歡迎諸位大人，還望諸位大人不吝施捨，一醉方休！」

李昉一行見折御忠客套，全都陪著他笑聲呵呵。

折御忠伸長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道：「諸位大人既來之則安之，來到府州就是回到家中；酒足飯飽后在府邸好好安歇，小將率府邸兄弟出去打探大皇子消息；一有信息立即稟上！」

酒席在歡聲笑語中收場，折御忠讓僕人給大家安排好下榻；這才將楊合一拽到後花園的僻背地方問話。

折府後花園敢和皇家的宮苑媲美，高大的喬木，青蔥的灌木鬱鬱蔥蔥：正值夏秋交接的季節，花園中鮮花葳甦；蝶飛鷹舞。

折御忠一邊行走一邊對楊合一說話：「楊兄剛才在酒席上給小可使眼色，莫非劉敏她沒有死而你有什麼秘密保守著……」

不等折御忠把話說完，楊合一便打斷道：「隔牆有耳少將軍不要高聲烜赫！」

楊合一一邊說一邊拽著折御忠的的胳膊向花園深處又走了幾百米，看見一張石頭凳子，拉折御忠坐在上面；這才鄭重其事道：「劉敏豈能死亡？她現在跟大太子趙元佐在一起！」

楊合一說完這句話長長噓了一口氣道：「北地九州發生瘟疫，劉敏藉機隨天祥軍趕了過來；可能已經投身防疫前線！」

折御忠一把抓住楊合一的手亟不可待道：「這麼說劉敏不在囿州就在洪州？囿州和洪州的疫情已經有大半年時間死了好多人，能逃離的全都逃離走了；瘟疫正向定邊軍、保安軍蔓延，劉敏要是過來防疫準會在定邊軍抑或保安軍！」

楊合一沉吟一陣道：「劉敏具體在什麼地方現在還是個未知數，可她和大皇子趙元佐在一起這是事實，只要找到趙元佐就能找見劉敏！」

楊合一說著慷慨激昂道：「剛才楊某給御忠老弟使眼色，就是害怕說漏嘴對劉敏不利；因為在隨行的即位朝廷高官的心目中劉敏已經在州西瓦子的戰鬥中死亡！」

折御忠狐疑地盯看著楊合一問：「州西瓦子怎麼回事，寇大人就提起過；還說劉敏死於亂軍之中，楊兄當時好像和寇大人一個腔調！」

「楊某在酒席上只能順著寇大人的話往下講，說起州西瓦子，裡面的渠渠道道那就多咧！」楊合一深沉憂慮地嘆息著，把劉敏從妖僧翁連磟碡手中逃脫出來，被湖郎王周營救；最後來到京城的事情講述給折御忠：

劉敏被妖僧翁連磟碡用手中的魔器「七哈禪杖」打下懸崖后昏死過去，但老天不棄下了一場大雨將她激醒。

劉敏發現自己還活著，便就頑強地向溝外爬去。

劉敏不知自己攀爬了多長時間，又一次昏迷在溝道中；被湖郎王周發現。

王周挑著湖郎擔子走村串寨賣百貨，那一日賣完貨往家返；見溝套里有滿目青色的麥李子便想摘采一些。

王周走進溝套未到麥李樹跟前，便發現昏死小徑上的劉敏；顧不上摘采麥李背起她趕回火星凹自己的家。

王周的家是座地坑院，渾家是個殺豬的名叫龔黃杏；王周還有個瞎了眼睛的老娘沈婆婆。

龔黃杏和沈婆婆見王周背回來一個姑娘，慌忙抬進屋裡給她盥洗換衣；爾後請天台觀一清道長給劉敏治傷。

楊合一說到這裡有點神秘地打住話語看向折御忠道：「也是麥芒掉進針眼裡巧透了啦！一清道長竟是劉敏在璇璣洞的師傅黑驛馬！」

楊合一說著頓了一下道：「劉敏是無意之中泄璇璣洞和黑驛馬的，原來她在璇璣洞修行過；怪不得一身的精氣神無人能比！哦對了，」楊合一凝視著折御忠道：「折兄弟好像也去過璇璣洞，璇璣洞是幹什麼的啊！」

折御忠見楊合一問得認真，也不保守；直言不諱道：「璇璣洞就是一座石窟，裡面有天下武人修鍊的各類武功技藝；小可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找到璇璣洞，在那裡修鍊了幾年武藝認識劉敏的！」

折御忠說完上面的話，揚揚手臂道：「楊兄你說劉敏怎麼會在州西瓦子出現……」

「劉敏在州西瓦子是和皇城司四大高手蔣青、瀋陽、韓飛、楊廣四大高手打鬥，四大高手最後全被劉敏殺戮！」楊合一興趣盎然地說著，伸手在額頭上拍了一把，打死一隻吸血的蚊子嘿嘿笑道：「折兄弟這後花園竟然有如此厲害的蚊子，你瞧楊某額頭上這個包！」

折御忠抬頭去看，果然見楊合一額頭上被他拍了一巴掌的地方殘留著一隻大蚊子的殘屍，殘屍周圍血跡一片；一個銅錢大小的紅包也應用而生冒了出來。

折御忠笑了笑道：「楊兄剛才拍死的是一隻牛虻，那傢伙是普通蚊子吸血的10倍；楊兄初來咋到，牛虻想讓你做點貢獻才下了嘴！」

楊合一見折御忠調侃，哭笑不得；從頭頂的楊樹上摘下一隻葉子在隆起紅包的額頭上擦了擦嘿嘿笑道：「折府里的牛虻也欺負生人！」

折御忠揚聲大笑，指指楊合一道：「這是楊兄不講老實話的報應！」

兩人相對而笑，折御忠看向楊合一道：「楊兄接下來最好不要遮遮掩掩，將劉敏為什麼殺戮皇城司四大高手的出處全部講出來！」

「劉敏要嫁襄王趙恆，宋太宗不準！」楊合一口無遮攔地說著，抱打不平道：「劉敏在王周的火星凹地坑院養好傷后給王周的老娘沈婆婆治好眼疾，便和王周、龔黃杏、沈婆婆一道來到京城！」

折御忠聽楊合一說劉敏要嫁襄王趙恆宋太宗不準，心中便像打翻五味瓶；苦甜酸辣澀樣樣滋味都有。

折御忠在璇璣洞和劉敏、火爺爺相遇后，在此後日子裡一直暗戀著她；兩人在羌寨和青石川牧馬監默契配合干成幾件大事。

正因為折御忠暗戀劉敏，才在妖僧翁蓮碌碡將她擒拿后趕去營救；但兩人雙雙遭遇毒蛤蟆的侵害。

折御忠在璇璣洞養好傷后便想尋找劉敏，可是不知她的去向；折御忠也曾化裝成香客去蛤蟆山尋找過，可那裡的香火已斷。

那是因為盧成玉趕過去尋找劉敏未果，知道妖僧翁蓮碌碡躲藏在蛤蟆洞中便就放火將一座蛤蟆山燒掉。

妖僧翁蓮碌碡是死是活不得而知，但盧成玉相信劉敏不會死；才決定上京城去找。

折御忠趕到蛤蟆山時盧成玉已將那裡夷為平地，多年的香火便就泯滅。

折御忠沒有找到劉敏只好返回府州折家寨心中一直牽挂著劉敏，尋思如果能找見她一定當面向她求婚；可是劉敏卻像下嫁皇帝的兒子襄王趙恆，折御忠心中只覺酸楚疼痛。

楊合一講完劉敏欲嫁襄王趙恆宋太宗不準的話，見折御忠不吭聲也沒多想；咽咽喉嚨繼續道：「襄王趙恆也是個情種，在街上看見劉敏跳公孫大娘劍器舞；便就一見鍾情地將劉敏帶回襄王府，但趙恆的養母秦國夫人看不慣劉敏在太宗那裡告了一仗；太宗即派皇城司總管藍采和、太監王繼恩趕往襄王府捉拿；藍采和被劉敏殺死，太監王繼恩被致成重傷！」

折御忠聽說劉敏將皇城司總管藍采和也殺死，有點驚恐地凝視著楊合一道：「這麼說劉敏殺的人不止四個而是五個呀！」

「那還用說！」楊合一不以為然道：「誰想欺負劉敏，下場只能是死！不過藍采和死後盧成玉出手了！」

「盧知府！」折御忠啼叫一聲：「盧知府也在京城？」

「是啊！少將軍忘了盧知府給京城送馬匹的事？」楊合一鄭重其事道：「盧知府包圍了蛤蟆山後尋找劉敏未果放火燒了喇嘛洞，他相信劉敏不會死一定去了京城，便以送馬之名和溫知縣帶領500府兵趕去京城！」

楊合一說到這裡笑聲呵呵道：「盧知府和溫知縣送馬到了京城，皇上讓他們直接送往雁門關！」

「雁門關不是楊家將把守的關隘嗎？」趙折御忠詰問一聲：「盧知府是把馬匹送給楊老將軍？」

「沒錯，盧知府正是將2000匹戰馬送給雁門關楊業老將軍的；末將也在其中！」楊合一欣欣然地說著：「盧知府給楊老將軍送去2000匹戰馬，那可是雪中送炭啊！」

楊合一一說沉吟一陣道：「盧知府帶領我們500府兵，不，已經是800天祥軍；因為500府兵到達京城后皇上又從禁軍調配了300人補足800，番號也叫天祥軍！」。

「原來這樣！」折御忠驚詫不已道：「天祥軍！這番號好呀！」

楊合一嘿嘿訕笑一聲道：「可能是天祥軍番號的吉利，盧知府配合楊老將軍在雁門關打了一個大勝仗；遼國駙馬蕭咄李的首級被楊老將軍削落，遼軍統軍李重海和蕭撻愛被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