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9 萬劫不復

0499 萬劫不復

雪惜翻了箱底,才找到一條足以氣死池斯年的禮服,這件禮服前面很保守,後面卻只有一根帶子綁着,露出整個後背來。她想到他氣綠的臉,就覺得很解氣。她換好禮服,外面披了件小坎肩,她畫了個裸妝,頭髮鬆鬆綰起,將垂在臉頰的兩縷吹卷,整個人多了一抹俏皮。雪惜走出來,微微愣了好一會兒,方才回過神來,驚嘆道:「蘇姐,你好美。」

雪惜不好意思地攏了攏頭髮,抬手間,她看見了她指間的戒指,她神情一怔,過了許久,才想起將它摘下來,她轉身走進卧室,將戒指放回抽屜里,走出來對微微道:「微微,晚上我要出去,不知道幾點回來,麻煩你幫我照顧兜兜。」

「蘇姐,你別跟我客氣,放心去玩吧。」微微笑起來甜甜的,頰邊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雪惜點了點頭,拿起手包,彎腰在兜兜臉上親了親,「寶貝,媽媽愛你。」

「媽媽,我愛你。」兜兜攬着她的脖子,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雪惜揉了揉她的腦袋,心裏無限寵溺,她向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轉身出門。

乘電梯下樓,在第七層時,電梯「叮」一聲開啟,池斯年站在電梯外面,看見她時眼裏掠過一抹驚/艷,黑眸里燃著兩簇火光,「惜兒,你好美。」

雪惜板着臉沒理他,但是心裏卻很受用,誰不喜歡被別人讚美呢?

池斯年走進來,電梯里明明很空,但是雪惜突然覺得擁擠起來,因為他的存在,她有些透不過氣來。池斯年站在她旁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雪惜被他看得不自在了,偏頭瞪他,卻意外地撞進了他柔情四溢的黑眸里,她心一窒,倉皇地移開視線,心下已經慌亂不已。

「身體有沒有哪裏不適?」

「沒有。」

「你確定?先前我看都紅腫了,要不要我去買點膏藥來?」池斯年的目光若有似無地瞥向她雙腿之間,雪惜意識到他在說什麼,她的臉一下子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她惱羞成怒,「不需要。」

為什麼總是這樣呢,即使他做了再過分的事情也可以若無其事地來逗她,拿她尋開心,讓她感覺自己像傻子一樣被他戲耍,偏偏他眸子裏的目光又那麼認真,好像全世界,他的眼裏心裏只有自己。

當年的他不也一樣,讓她感覺他好像真的只愛她一個人,但是轉眼間,他就給她上了最慘烈的一課。

不要再信他,蘇雪惜,這個男人是最危險的罌栗,信他,你只會萬劫不復。

雪惜的臉色冷下來,不管池斯年說什麼,怎麼撩拔她,她都不再回應,連白眼都欠奉。

池斯年看着她冷冰冰的俏臉,那種無力感又襲上心頭,到底要怎麼做,他們才能回到從前?走出電梯,忽然襲來的冷空氣,讓雪惜不適地揉了揉鼻子,她腦袋有些昏沉,想來是先前沖冷水澡時凍著了。

池斯年與她並肩前行,注意到她怕冷地摩挲着手臂,時不時還打噴嚏。他蹙了蹙眉頭,脫下西裝搭在她肩上。

突來的暖意驅散了寒冷,雪惜偏頭看着池斯年,他只穿了件白色暗花襯衣,身姿挺拔。雪惜握住衣襟,欲拿下來,池斯年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手,「披着吧,別逞強。」

雪惜盯着他,客氣道:「謝謝。」

兩人走到車旁,雪惜不想跟他坐同一輛車,從手包里拿出車鑰匙,剛按開電子鎖,池斯年已經握住她的手,垂眸看着她腳上的細高跟鞋,「我來開。」

「池斯年,你能不能別管我?」雪惜不悅地瞪着他。

池斯年溫柔地從她手裏取過鑰匙,「兩個選擇,坐我的車去還是你的車去?」

雪惜惱火地看着他,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又因他波動了,她斂了斂怒氣,從他手裏搶過車鑰匙,走到那輛龐然大物面前,拉開車後座坐了進去,扭頭再也不看他一眼。

池斯年看着她一系列動作,無奈地攤了攤手,快步坐進主駕駛,驅車離開。

一路上,兩人再也沒有交談過一句。雪惜偏頭看着窗外林立的建築物一閃而逝,街道兩邊的路燈亮起來,他們就像穿梭在時光隧道里。

然而已過去的時光,就算真的有時光機,也再回不去。

池斯年專註開車,時而抬頭看一眼後照鏡。她很安靜,安靜得就像沒有靈魂一般。池斯年收回目光,狀似閑聊一般,「我聽說你在巴黎是小有名氣的編劇,我看過,很不錯。」

雪惜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知道,她沒有搭話,池斯年卻道:「當初我就看出來了,你適合寫作,果真如此。」

雪惜想到池未離,她說:「你找到未離了嗎?」

池斯年嘆了一聲,「還沒有,她不是你,她跟過去完全斬斷了聯繫,想要找到她,無疑是大海撈針,怎麼突然想起問她了?」

雪惜輕輕一笑,「這麼說,倒是我放不下了。」

「惜兒,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就不能好好說幾句話嗎?」池斯年無奈道。

「以前,你給過我好好說話的機會嗎?算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只是想說,我在巴黎引我入門的師傅她叫池未離,跟你也長得很像,但是她不記得你們了。」雪惜說。

車身猛地一晃,隨即靠向路邊停下,池斯年轉過頭去,急切地看着她,「你說什麼?」

「我認識一個叫池未離的女孩子,她有可能是你妹妹,要不要去找她,就是你的事了。」雪惜撫著禮服的褶皺,漫不經心道。

池斯年激動得不能自已,「真的嗎?真的是未離?」

「我想應該是的。」雪惜一如剛才那樣冷淡,其實她早想告訴他她見到池未離的事,但是都沒有機會說,剛才那個念頭一閃,她就脫口而出了。

也許是因為她不能告訴他兜兜的存在,所以她只能用池未離的事來彌補他。

「她現在在哪裏,她好不好?有沒有提起我們?哦,你說她不記得我們了,是真的嗎?她怎麼會忘記我們,天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池斯年渾身都在顫抖,他找了這麼多年,都杳無音訊,如今終於知道她的消息,他怎能不激動?

他一迭聲的問句,讓雪惜也感受到了他的激動與驚喜,她的語氣漸漸柔和了,「她在巴黎,她很好很健康,只是行蹤不定,她就是《主婦》的編劇,她在巴黎很有名氣,我相信你不難找到她。」

「惜兒,謝謝你,太好了,我給媽媽打電話,她一定會很開心的。」池斯年滿臉喜色,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

雪惜連忙制止了他,「你先別給伯母打電話,等找到未離了,再打也不遲。」

「你說得對,是我高興得忘了形了,我這就派人去找她。」池斯年拿起手機,撥通一個電話,交代了幾句,他掛了電話,看着雪惜喜形於色。然後他想起雪惜剛才的稱呼,他覺得口苦心也苦了起來。

「惜兒……」

雪惜見他視線落在她身上,她撇開視線,「舉手之勞而已,不必客氣,開車吧,晚會要遲到了。」

池斯年看着她的臉,他們之間又豎起了一道無形的牆,他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移開視線,重新發動車子,向酒店開去。

慈善晚會在省城第一酒店舉行,參加宴會的都是身世顯赫的豪門貴族,雪惜下了車,池斯年向她伸出手去,她僅看了一眼,然後提起裙擺,向酒店裏走去。

池斯年毫不介意地收回手,緩緩跟在她身後,進門的時候,雪惜脫下外面的小坎肩,交給侍者,她款步走進宴會大廳。

池斯年看見她露出一大片雪背,瞳孔猛地緊縮,他跟在她身後步入宴會大廳,看到許多赤/裸裸的目光瞟向她,他只覺得心裏憋著一口氣,他快步上前,將搭在腕間的外套取下來披在她肩上,不悅道:「你穿的什麼衣服?」

雪惜倒是已經忘記了要氣他的事,此刻見他態度不好,她才想起來,她聳了聳肩,外套從她肩上滑落下去,她挑釁道:「我穿什麼衣服你管不著。」

池斯年劈手握住她的手腕,彎腰拾起地上的外套重新給她披上,寒著聲音道:「惜兒,聽話,別着涼了。」

「大廳里氣溫這麼高,怎麼會着涼,我看是你看不慣吧?」雪惜偏不披上衣服,兩人一來一去,又站在門口,倒是惹得別人注意了。

眾人齊刷刷地看過來,池斯年強硬地將衣服披在她肩上,然後伸手環住她的腰,不讓她再扯下來,他附在她耳邊道:「不要激怒我,否則難保我不會做出當場要了你的舉動。」

雪惜氣得腦袋一陣發暈,她瞪着池斯年,池斯年已經攬着她向人群里走去,從身着華服的賓客間打馬而過,眾人都好奇地看着彆扭的兩人,特別是池斯年懷裏的蘇雪惜,她才是完全的生面孔。

雪惜掙不開池斯年的懷抱,他身上的男性氣息強勢地籠罩着她,不知怎麼的,就覺得鼻間發癢,她揉了揉,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池斯年立即緊張地探下頭來,「怎麼了,感冒了嗎?讓你別任性,你不聽,要不要我去給你買葯?」

雪惜看着殷勤討好她的池斯年,心裏輕輕一嘆,這又是何必呢?曾經的滿不在乎變成今天小心翼翼的討好,何苦?

她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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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試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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