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心所至（六十六）

戚珊珊盯著那個人。

阿維的臉上呈現出異樣的紅色。

戚珊珊突然哈哈大笑，她指著周圍的人，一個個點過去，「你們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我不是不知道，你們現在一定在心裏面笑我，是不是？」

清萌看著戚珊珊發狂的樣子，她伸手拉住了占仲辰。

占仲辰也同樣拉住了她。

紀亞想要做的事情，現在已經實現了，她不需要再做什麼，戚珊珊內心的防線就已經奔潰。

占仲辰和清萌緩緩往外面走去。

莊園里的花香味更濃。

在這一片雨水中，漸漸散發出的花香縈繞在鼻尖，這種感覺讓人覺得既興奮又壓抑。清萌看著站在雨中的紀亞，她就這麼地靜靜站著。

清萌走過去，站在她的身後：「紀亞，回去吧。阿澤不希望你這麼做，他一直希望你能過的幸福。」

紀亞的頭髮很長，雨水中，頭髮粘稠潮濕。

她緩緩轉過臉，看著清萌，「可我這輩子的幸福都不可能再擁有。」

「清萌，你走吧，我不會出事的，我向你保證。」她舉起手，輕輕碰了碰清萌的肩膀。

清萌搖了搖頭：「我送你回去。」

「就像你說過的那樣，阿澤希望我能過的好，所以我一定會按照他說的那樣好好的過的。」她說。

清萌看著紀亞，嘆了一口氣：「既然你知道就和我一起回去吧，不然我不會放心的。」

「好，我和你一起出去。」她輕輕一笑。

清萌看著紀亞，拉著她的手，回頭看著占仲辰。

占仲辰說：「我去把車子開過來，你們去上面等，不要再淋雨了。」他把手上的傘交給清萌。

清萌拉著紀亞。

紀亞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深夜。

占仲辰將車子開過來，清萌讓紀亞先坐上車子。她坐在後面，紀亞拿出手機，輕輕擦去上面的雨水。

清萌看到屏幕亮了。紀亞的手一直緊緊握著手機。

她看著前面，直到清萌把毛毯蓋在她的身上，紀亞才淡淡出聲：「謝謝你。」

「不客氣的。」清萌看著紀亞，關心道，「你待會是直接回去，還是先去我那邊……喝杯熱茶，好不好？」

紀亞眨了眨眼睛。

清萌看著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手機鈴聲響了。

紀亞點開屏幕，看到電話一直在響，這首輕緩的音樂也一直沒有停下來。

清萌奇怪地看著紀亞。

終於，紀亞把手機關機了。

她看著前面，呼出一口氣：「好了，你直接送我回公寓吧。佔先生，你應該知道我住在哪裡吧。」

她低頭，看著躺在手心裡的手機，突然，紀亞把車窗拉下去。

黑夜中，她的手機成為一道拋物線，消失在夜色中。

清萌的手微微顫動。

送紀亞回家后，清萌坐在前面。她看著占仲辰，說：「我總覺得紀亞還不會那麼容易放棄的。」

占仲辰突然將車子停下，他把自己手機上的信息給清萌看。

「我剛剛已經讓人看著莊園那邊的動靜……戚珊珊出車禍了。」占仲辰蹙眉。

「可是，紀亞和我們在一起。」清萌動了下手指，「剛才的電話？」

「是。」占仲辰的眼睛深邃的如同這夜，讓清萌忍不住身子微微顫動。

占仲辰伸手，擁抱住清萌。

「我尊重你的所有決定。」占仲辰的嘴唇貼在清萌的耳邊，輕聲說。

「占仲辰，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是一個自私的人，但是這一次我想自私一次。我已經做錯一個決定了……這一輩子，我都會因為這個決定而感到後悔的。」

占仲辰緊緊抱住她：「這不怪你，這真的不怪你。」

「可我知道，這就是因為我的原因……不是我，寧澤宇怎麼會去救她呢？他和她沒什麼關係的，是我覺得不應該留她一個人才讓寧澤宇去的。」

占仲辰閉了閉眼睛。

他抱著清萌回到卧室。

她的額頭上濕乎乎的，占仲辰拿了一條毛巾，輕輕擦拭著清萌的臉頰。

清萌的睫毛動了動，她突然驚醒，抓住占仲辰的手臂，「阿澤。」

「對不起……」看到是占仲辰以後，清萌像是鬆了一口氣，緩緩將頭靠在枕頭上。

占仲辰湊近她，用手固定住她的腦袋，說：「你總是做夢夢到他嗎？」

語氣頗為擔憂。

清萌擺了擺頭：「不是經常……只是偶爾他會進入到我的夢裡，和我打招呼而已。我其實很害怕，怕他怪我。可是，他就這麼笑著看著我，好像一點都不怪我。我想要和他說話，他一個字都不跟我說。仲辰，你說他會怪我嗎？」

「相信我，他直到最後一刻都不曾怪過你。」占仲辰抵住她的額頭，用溫柔的聲音對著她說，「他愛你，你知道嗎？如果有任何把你置身於危險的事情，他寧願自己代你去做。清萌，他不會捨得怪你的。」

清萌吸了吸鼻子，她的眼眶紅了：「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會怪我。但是我在怪我自己，你知道嗎？我怎麼會讓他就這麼走了呢？他在最後的時候，該有多痛啊？他奮鬥了那麼多年，最後卻是因為我……」

清萌頓住了。

占仲辰報緊她，「很多事情已經是註定，不是人力可以回改的。就說紀亞，你已經阻止了她，但是卻沒有辦法阻止她心中的憤怒，只要她還在，她就一定會繼續做的。」

清萌閉了閉眼睛。

「是啊，我怎麼可能阻止的了她呢？她是那麼地愛著寧澤宇。」

占仲辰說：「我們能做的，就是好好保護她。」

「我就自私這麼一回，仲辰，你別怪我。」她輕聲說。

占仲辰握緊她的手，道：「我不會。」

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停了。

清萌是在早上的時候接到紀亞的電話的。

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平和。

「清萌，我要回日本了。」

清萌說：「什麼時候？」

「今天。」她頓了頓，「現在和你說是因為我不想你來送我……我真的不想再接受離別了。看到你，我就會想到阿澤……我會心痛的。我想，我會永遠把他放在自己的心裡，一輩子好好珍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