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是什麼好人
腳步有些輕飄地奔向那件銀色的紗衣，年美言伸手摸了摸上面閃閃發亮的東西，活了十幾年，只怪她見識太少，還是第一次見到裙邊鑲著如星海一般如此繁多鑽石的裙子：「這是真的鑽石，還是水鑽啊？」
「這……不知聖女說的鑽石，和水鑽是什麼東西？」恆山有些遲疑地問。
「就是這上面，閃閃發光的東西。」
「聖女是說這個……鹽晶石？」恆山微微皺起眉頭。
年美言恍然：「原來你們這兒稱這個為鹽晶石啊。」
「聖女如果喜歡的話，庫中還有很多，想要多少，便吩咐下邊的人去拿就好。」
這麼隨便的嗎？
年美言回頭，剛想說一句不用了，便看見恆山眼底閃過的一絲嘲諷的光。
年美言：？？？
不是說她是白靈谷的聖女嗎？明明是這個莫名其妙的谷主非要把她留在這裡，又為什麼她感覺他別有意圖甚至所有的恭敬也並非真心實意呢。
還怪令人毛骨悚然的。
「能告訴我，為什麼我是聖女嗎？」年美言輕聲問道，視線一刻都沒有離開恆山那張冰雪誕育出來的臉，尤其是那雙眼睛。
白靈穀穀主只是揚手拍了兩下，緊接著便有一個衣著與旁的那些侍女們不同的姑娘，捧著一個木紋的方盒子進來了。
年美言好奇地湊到木盒子旁邊，只見著恆山將手伸進木盒子上面的那個洞口。
年美言原以為他是要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沒想到只是等了片刻，只聽見咔噠一聲，木盒子的下層彈出一個小抽屜一樣的，裡面靜靜地躺著一張……照片？？？！
年美言承認，她有點風中凌亂了。
為什麼這個地方還會有照片這個東西啊，難道她又陷入了幻境，遇到了那個娃娃音的怪物？
「這是聖音堂堂主仙去之前，留給我們白靈谷的，他說，有朝一日，必定會有一人如他一般，衝破雪靈幻境，樣貌似此畫卷上的女子，那便是我們白靈谷的聖女，能帶領我們白靈穀穀中上下萬餘人，走出這苦寒之地。」
年美言成功石化。
所以那個奇奇怪怪的奶孩子，叫雪靈。
白靈穀穀主手裡的這個照片，甚至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在他手裡了？
但是幾百年前她根本都還沒有出生啊，這照片上的，看樣子樣貌還青澀稚嫩一些，應該是她初中時候的照片吧。
年美言一點兒都理不清楚思緒。
「要不你們都先……下去，讓我一個人好好想想？」年美言跌坐回到床上，甚至感覺指尖觸碰到的雪狼那長而柔軟的皮毛，都不是真實的了。
講道理，她想回陵京了。
「還有那兩個男人，還煩請谷主將他們帶到這裡來。」這麼大的事情，當然要找沈羿修和師父集思廣益一下。
畢竟師父見多識廣，而沈羿修也是隱約知道一點她不屬於這裡的事情的。
恆山回稟：「恕我不能答應聖女的請求，那兩名男子誤闖我白靈谷，現下已經成為了祭品，正在祭壇上，若是貿然將他們兩個放回來，恐會觸怒谷中靈物，到時候，我們全谷之人，都難逃大難。」
「祭品？！」
刺激。
真是太刺激了。
自從醒來之後，這一茬接一茬的，年美言甚至都覺得自己小心臟的承受能力都提升了不少呢。
「我要去祭壇。」年美言迅速穿上那雙拖鞋，就要往外面沖。
恆山迅速攔在了門口：「還請聖女先沐浴更衣。」
年美言雙手微微纂成拳頭，緊接著沖著恆山的鼻樑就是一拳。
她本來還以為沈羿修和雲知那邊應該也過的不錯，結果她美滋滋地躺在這裡，他們兩個就在冰天雪地里成了祭品？
就算是換過來也行啊，她不怕冷的！
這個什麼谷主，居然敢動她的人，這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我告訴你，要是他們兩個隨便一個出什麼事情，我就把你這個什麼破谷給炸了！」
望著年美言狂奔的方向，恆山愣在原地。
還真是……跟祭壇上的那小子說的話，如出一轍呢。
跑到外面，年美言才發現這個地方到底有多大，雖然她沒有進過陵京的皇宮，但是想必這個地方，跟皇宮也差不多大了吧。
「聖女，聖女等等我。」
年美言剛想著接下來應該往哪兒走，就聽見後面有人在喊。
停住腳步，年美言在心裡默數著數字：「三……二……一！」
年美言一個猛轉身，直接用手肘勾住了那人的脖子，仔細一看，才發現居然就是剛才那個端著木盒子，與眾不同的姑娘。
「說，祭壇在哪！」年美言語氣故意放重了一些，但是那兩隻手就是不受控制地在發抖。
沒辦法，之前對付那些個潑皮破落戶兒的時候，知道不能講道理，就比她們更凶更狠更不要臉，但是手裡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根本就沒有做錯過什麼事情，她實在是不好下手。
「聖女不必如此的，央池來就是帶聖女去祭壇，見那兩位公子的。」
脖子被年美言擒得難受，這個叫央池的姑娘說話都有些艱難。
聞言，年美言才算是放開了她。
這小姑娘倒是比那個長相妖孽的谷主恆山要順眼的多了，處處提醒，還擔心她凍著，非要把自己身上披著的裘衣給她披上。
「那你都已經跟那個沈葉統領成親了，為什麼還要在王宮中做事，不回家好好跟他過日子呢？」
這一路聊下來，年美言發現這個叫央池的小姑娘，是真的又溫柔又體貼，也受到了上天的優待厚遇，從小便無災無難，現在又能嫁給這麼好的一個男人。
當然，這個「好」也全都只是從央池的嘴巴里聽說來的，反正年美言是沒有真真正正的見過。
「因為宮裡有我放不下的人……」央池垂著腦袋回答，眼裡全是擔憂和無助。
有那麼一瞬間，年美言還以為是眼前這個纖柔的小姑娘腳踏兩條船呢。
「谷主有十七個妻子，入了王宮，成了谷主的妻子之後的人，都沒有了自己的名字，從白一，一直排到白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