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留下她

第一百五十四章 留下她

家主沒有動筷子,年美言自然也不敢伸手,只安安分分地坐著,可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桌上的飯菜似乎在肉眼可見的變少。

「見鬼了?」年美言小聲嘟囔著,卻收到了二姨娘的一記眼刀。

反正好好的一頓飯,年美言是一口都沒吃上。

她還是第一次見識到,有人吃東西還不用動嘴巴的。

哦,可能還不是人。

餓著肚子,年美言在這個宅子里沒有自己的房間,只能蹲回到靈堂。

手裡抱著自家「相公」的牌位,年美言盯著上面的「沈羿修」三個字,總是莫名的有一種熟悉感,可怎麼都想不起來。

跟電視劇里演的失憶了一樣。

這麼想想,還是挺荒謬的,年美言就沒再往死胡同里走。

為了防止自己一會兒餓了肚子睡不著覺,年美言果斷而決絕地,鑽進了棺材里,認認真真地把人家的那套衣服給疊好,放在一邊,然後才躺下,蓋上棺材板,留了一條縫。

反正都已經是新時代新思想大姑娘了,不講究,真的不講究。

「你說哦,看你這套衣服,也應該是個將軍差不多的人物了吧,怎麼年紀輕輕,老婆都還沒來得及娶,就這麼陣亡了呢?」

在這種地方,跟那些看上去「人模人樣」的人聊天,倒還不如跟這個真正的鬼聊天,倒還感覺更安心,沒有那麼嚇人一點?

心裡這麼安慰著自己,年美言提心弔膽一早上的小心臟,也終於放了下來。

「我也想娶,這不是你不肯嫁嗎?」

年美言扯著衣帶繞手指的動作一頓,人都傻了。

哪來的聲音?

誰在回答她?

不會真的是鬼吧?!!

腦海中有那麼一瞬間,浮現出了熟悉的畫面。

……

「有鬼嗎?麻煩幫我關一下窗戶,我請你吃奶凍。」

……

「那個奶凍,是什麼東西?好吃嗎?」

……

「其實我比較想吃之前醉年樓出過的雪花酪。」

……

年美言閉上眼睛想了好半天,愣是想不起來跟她對話的那個男人聲音,到底是誰的。

她好像也不認識幾個男孩子吧?上學的時候,媽媽說了要好好學習,不可以早戀。

於是某個乖寶寶就很認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也就偶爾寫寫小玩意這麼點興趣愛好,度過了人生漫長又短暫的十八年。

回過頭這麼一想,年美言都覺得自己的青春,實在是過的太無趣了些。

或許那種戲劇性的人生,終究是與她無緣吧?

也不對!要不然現在的這個情況,這個宅子,身邊的這身將軍服,又怎麼算呢?

這個叫沈羿修的男孩子,估摸著也沒享受過大好人生吧。

指尖輕輕按在那身將士服上,年美言心口微微顫動,也不知是心靈的共鳴,還是僅僅對自己逝去的十八年的悲祭。

想著想著,年美言就沉沉地在棺材里睡著了。

總覺得這個地方,比外頭要暖和的多,甚至於這副將士服上,似乎還帶著幾分溫暖,令年美言忍不住想要靠近。

……

「外面的風雪小了,我們可以走了。」雲知看著雪屋外頭的景象。

雖然說風雪是比剛才小了不少,但也不是說就適合趕路,畢竟那積雪都已經掩蓋了一半的雪屋,這恐怕出去,一腳踩在這軟綿綿的雪上,半條腿都要陷進去。

「我不允許她再跟著我們冒任何一點風險,我得等她醒過來。」沈羿修的聲音很平靜,但聽得出來,格外的堅定。

雲知緊擰著眉頭,面具下的那雙眼睛隱約之中帶了幾分怒火:「沈羿修,不要忘了你來雪域,究竟是為什麼!騙小十五跟你一起來,結果該解決的事情不解決,糾結在這兒女情長上,你覺得這是一個男人應該乾的事情嗎?小十五又難道願意看到你這麼做嗎?」

「你對不起的,是整個商越的百姓,沈羿修你想想清楚再做決定!」

沈羿修坐在地上,手裡依舊緊緊地抱著年美言,哪怕她的身體已經冰涼,幾乎會凍傷他。

「我絕不,絕不會把她,就這麼丟在這兒……」

沈羿修收緊了指節,嘴上這麼說著,腦海中回蕩的卻是另一個聲音。

「師父,我是誰?為什麼我總是想不起來我之前的記憶。」

「你不用記住你的名字,晉王與晉王妃將你託付給我,我只要你記住,你的存在,只為了商越的黎明百姓,你的命,你的所有選擇,都不是你自己的。」

「為什麼,師父?」

「如果你還想要回到那個沼澤地去,在那裡腐爛。」

……

那個沉重的回憶,霎時間讓沈羿修整個人都打了一個激靈。

撩起褲腳,沈羿修看著腳踝上那個醜陋的疤痕,沉默了很久。

「那年美言怎麼辦?」他薄唇輕啟,緩緩開口,問道。

「留在這兒。」雲知說出這樣的話,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但是她一個姑娘家,要怎麼走出這個雪域。」

沈羿修只覺得自己的心口一窒,幾乎無法呼吸了:「對不起……」

他這句對不起,也不知道是對躺在地上的年美言說的,還是站在一旁的雲知說的。

或許都有。

如果他沒有腦子一熱,帶著年美言進來冒險,她現在也不會這樣。

「我這裡還有一卷紅線,一頭系在她手腕上,一頭我們牽著,到時候如果她有幸醒來了,也能順著這根紅線找到我們的方向,又或者說是到外域的方向。」

「但如果……如果在我們完成在外域的事情之後,她還是沒有找到我們,那我們,我們就沿著紅線回去找她,將她帶回商越。」

雲知一字一句說的很沉重,似乎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沈羿修聽罷,只俯身,輕輕地在年美言冰冷的額頭落下一吻。

「好。」

……

也不知道是在棺材里睡了多久,年美言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似乎是越來越冷了,身邊那身將士服的溫暖,也絲毫都沒有,只剩下冰冷了,她才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從棺材裡頭坐了起來。

「我明明記得我睡覺的時候把棺材板合上了,現在為什麼又是開著的?」

年美言奇怪的撓撓腦袋,想不明白,不過冷是真的。

這兩天碼字總覺得手腕特別疼,姐妹們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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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甜妻:養個王爺好生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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