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夜黑風高
高大堅固的城門緩緩打開，趙無極的馬車緩緩駛入城內。
藍玉一身戰甲威風凜凜的坐在站馬上，對着趙無極微微拱手：「盟主大駕光臨，可是令整座薊州蓬蓽生輝啊！」
陸小鳳撇撇嘴，蓬蓽生輝沒看出來，如臨大敵倒是真的。他的目光掃過四面八方對準了己方的強弓硬弩，這哪裏是待客之道？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如今戰事吃緊，明軍又似乎剛剛遭逢敗績，謹慎些也無可厚非。
「以你的能力，就算打不過女真人應該也不至大敗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無極掀開車簾，開口直接進入正題。
聞言，藍玉頓時臉色一沉！
他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我怎麼可能打不過女真人，若非蒙古人突然殺出，我早就擊敗他們了！」
蒙古人！
趙無極瞬間明了，如果是有其他外力介入，一切都說得通了！
劉伯溫暗暗揮了揮手，令退暗處的錦衣衛高手。
當年趙無極風頭無兩，自然引起各方注目。在大明皇宮裏他曾經見過趙無極的畫像。
如果面前之人不是易容大師，這個人的就是趙無極無疑了。
——
大帥府，在劉伯溫初步確定之後，藍玉自然不敢怠慢，專為趙無極一行設了小宴。
席內，藍玉對着趙無極舉杯，笑道：「盟主說此行是為了助本帥破敵，不知盟主有何破敵之策？」
其實他對這番話是嗤之以鼻的，大宗師又如何，難道真能左右一場數十萬軍團的大戰勝負不成？
趙無極自顧自飲了一杯，淡淡道：「本座不會行軍打仗！」
藍玉一怔，他雖然刻意提起，卻沒想過趙無極會這麼大大方方承認，讓他竟不知如何接下話茬。
一旁的劉伯溫卻聽出了話外之音，不會行軍打仗……
也就是說，他會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
武道！
劉伯溫目光閃爍，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藍玉放下酒杯，臉上笑意斂去：「那不知盟主打算如何助我破敵？」他終究是軍旅悍將，不擅長文人那一套，索性直接切入正題了。
趙無極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周遭士兵丫鬟等無關人等：「這麼重要的事，你確定要本座宣之於口？」
藍玉會意，頓時揮了揮手：「都下去！」心中卻在暗暗猜測，難道他真的能助我破敵？
蓋聶等人也將目光投向趙無極，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計劃」。
迎著四面八方投來得目光，趙無極坦然自若道：「本座也有一個問題想請教將軍！」
藍玉想也不想便道：「願聞其詳！」
「如果完顏阿骨打，木華黎突然暴斃，你有沒有把握大破胡人？」從藍玉口中他已經得知，蒙古一方的統帥是木華黎。
一言出，眾人皆驚！
話都說到這份上，傻子都能聽出趙無極的打算。
刺王行駕！
萬年臉色不變的蓋聶也不禁為之動容，因為他曾經親身經歷過此情此景。也正是那件事，成了他叛離秦國的導火索。
藍玉拳頭都握得吱嘎響，劉伯溫暗道「果然如此」。
師妃暄美目中閃過一絲敬佩，天底下，也只有他能將這句話說得這麼輕鬆寫意。
孫小紅俏臉一變，想開口卻被孫白髮制止。
陸小鳳心中感嘆「大丈夫當如是」，什麼時候他才能如此淡然的說出這番驚世駭俗的話？
藍玉努力按捺激蕩的心情，但臉上仍不受控制的露出笑容。如果趙無極真的能斬殺女真與蒙古的統帥，他必定有所作為。
作為一軍統帥，他太清楚主帥對於軍隊的重要性了。
一旦主帥驟然暴斃幾十萬大軍將群龍無首。其他將領雖然能節制各部，但誰都沒有資格統帥全軍。
要是這個時候他突然殺出，一定是無往不利之局。
不過……刺王行駕談何容易？
他沉聲道：「此話當真？」
趙無極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你覺得本座有這閑工夫跟你開玩笑？」
「好！」
藍玉狠狠拍案而起：「如果盟主真的能斬殺敵軍統帥，藍玉一定大破胡人！」
「若不成，藍玉提頭來見！」
趙無極笑意迥然的看向他：「希望你說到做到，本座對你的人頭沒什麼興趣！」
說完身形一閃，轉瞬間消失在宴席之中。
「你們在這裏等著！」
藍玉似乎被挑起了情緒，整個人都是熱血沸騰的狀態。
「來人，命令諸將立刻集合全軍！」
——
「屠龍沒那麼簡單！」
蓋聶追上趙無極，給了一句由衷的勸告。
趙無極回身看向他，笑道：「你是怕我步了荊軻的後塵？」
蓋聶沒想到他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不過他可笑不出來。
「劍一出鞘便沒有回頭路，你的對手不止一個！」
他這是在暗示，行刺一個統帥數十萬大軍的梟雄並沒有那麼簡單。
女真，蒙古皆是草原大族，手下一定不乏武道高手。一旦被他們纏住，四面八方的虎狼士兵就會一擁而上將你撕碎。
即使大宗師已經打通全身經脈，內力生生不息，也架不住曠日持久的惡戰。
想當年，荊軻就是被羅網和影密衛高手硬生生耗到筋疲力盡，最終在絕望之下求蓋聶了結他。
趙無極卻絲毫不為所動：「我不是荊軻，完顏阿骨打和木華黎也比不上嬴政！」
蓋聶聞言，心知自己是勸不動他了。
「我與你同去！」
兩個大宗師，成功幾率應該會增加幾分。但其實蓋聶心裏清楚，一旦不能一擊必殺，後面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趙無極微微詫異：「你是秦人，沒必要為大明做這些！」
蓋聶抬頭，正色道：「秦，隋，宋，明皆為華夏！」
「呵……」
趙無極聞言笑了，蓋聶這番話倒是讓他頗為意外。
「好，我也一直很想知道與劍聖並肩作戰是什麼感覺。」
蓋聶絲毫不給面子的潑了盆冷水。
「我們可能都會死！」
「少給我烏鴉嘴！」
……
濃濃夜色下，兩道人影形如鬼魅般跳下薊州城牆，向著女真，蒙古聯軍大營進發。
今夜，正是「夜黑風高殺人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