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坐下談個判

74.坐下談個判

行烈對葉蘇評價我:「小野貓爪子還挺利。」又擺出故作請教的姿態,「這麼狠的女人,你壓得住?」

葉蘇微笑,意有所指:「彼此彼此。」

行烈無所謂地聳聳肩,拉過太師椅自來熟地坐下,整個人斜斜癱在椅背上,沒個坐相:「我喜歡睡性子烈的女人,但不代表我會喜歡動不動就想把我捅個窟窿的女人。」然後再次沖我眨眼,「更何況還是個心有所屬的女人。」

葉蘇輕咳一聲,向左移一步擋住我,問他:「揚威南洋的烈海王屈尊南越,總不會只是打算占幾個小島,頤養天年?」

行烈舒展了一□體,懶洋洋地:「當然是等你來,跟你談條件。怎麼說都是老朋友了,憑咱們以往的交情,你該會願意同我坐下來,好好談談。」

葉蘇悠長地哦了一聲:「閣下是否認錯了人?以我看,咱們除了搶人和砍人之外,可沒什麼別的交情可言。」

我越過葉蘇的寬闊肩頭狠狠瞪了行烈一眼,時刻準備著再射他一箭。

混蛋,竟然經葉蘇提醒才想起來,他肚子上和臉上的傷口可不就是拜他所賜么!

行烈看我一眼,好像小孩發現玩具一樣笑了:「喲,你女人打算給你報仇呢。」又拉高袖子,指點右臂一道蜈蚣般猙獰的傷疤,放緩聲音向我解釋,「別生氣了,你男人也沒讓我好過。若不是這道傷,我也不至於跑到南越來躲著。」

葉蘇反手安慰地拍拍我,語帶笑意:「沒錯,我以能重創烈海王為榮。」

我仔細評估了一下那傷疤的寬度和廣度,然後深刻覺得就算他是東方不敗獨孤求敗,他的手臂也一定會有至少一個月的時間動不了。也許他的手下就是趁著這段寶貴的時間將他清除出了權利中心,逼他隱姓埋名流亡在外。但是……我再看他幾眼,行烈的眼神里非但沒有怨恨不甘,反而還有些欣賞和棋逢對手的興奮。

欣賞自己的敵人刀法準確下手狠辣,有把他當餃子餡剁了的實力嗎?這人腦子壞了?

不單他腦子壞了,從葉蘇肌肉的繃緊程度和臉上笑容的誠懇度來看,他也差不多抱著一樣的想法。

可見男人都是瘋子。

我翻了個白眼,手指捏著袖箭的機括謹慎地退後,直到後背貼住牆壁。

指節輕敲牆壁的聲音告訴我,這堵牆很厚,不大可能有人破牆而入,殺我個措手不及。

於是我背靠牆壁手臂微抬,方向當然對準了行烈,就算他行動迅速到我來不及瞄準頭部,我也能瞄準他的肚子,然後箭頭上的毒會幫我解決所有後續問題。

只要他敢動我的男人,我就一定會把他射成個刺蝟。

行烈看著我撲哧一樂,撐著下巴玩味地看我一眼又一眼,葉蘇微微不悅:「有何貴幹?」

行烈拎起個食盒放在桌上:「看你女人一直站著,沒撈著吃什麼東西,於是特地送點吃食過來,算是示好,也省得她再用毒箭射我。」

我嗤笑一聲:「如果我不相信你,我怎麼會吃你的東西?」

行烈裝模作樣地想了想:「因為……你男人相信我?」

葉蘇回頭沖我一笑:「沒錯,我相信他。堂堂烈海王,還不致做出在飯菜里下毒的卑劣勾當。」

男人都是神經病!

我暗罵一句,不情不願地沖行烈點點頭:「那麼有勞了。不過我還不想效仿周公吐哺,因此還是等您走了,我再慢慢享用。」

行烈撐著頭笑笑,眼神中莫名多出點懷念之色:「怎麼辦,我似乎愛上你的女人了。」

葉蘇抿著唇,臉上緊繃繃的:「下次你再說出同樣的話,即使是玩笑,我也會拔刀相向。」

行烈無趣地聳聳肩:「好,說正事。」他把坐姿從十點二十調整到了十一點二十五,「豐巢和黃義反水,即使我有意隱退也不能坐視兩人做大,而你此行南洋的主要對手就是這二人。我們有相同的敵人。你聯合南洋船隊替我解決這兩人,我替你重創南洋各船隊,保你航線不失,全進全出。」

葉蘇挑了挑眉毛:「南洋的航線若沒有當地船隊代為管理,我也不能保證始終握在手裡。這部分的問題,我更傾向於坐下來談,而不是用蠻力解決。再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們海盜究竟孰正孰邪,我不清楚,也不太想插手。」

行烈一笑:「是么?南洋的船隊可不太講什麼義氣或是誠信,更何況南洋那家……」他晃晃腦袋賣了個關子,轉而道,「海盜已不是昔日的海盜,近十年來我慘淡經營,早在陸上積下幾分產業,為的是兄弟們養老也有個去處。然而豐巢和黃義太狠,他們決不允許海盜上岸、泄露他們的行蹤和所謂的秘密。二人不除,兄弟們以後都不能安心。只要你答應合作,游弋於南越的海盜殘部都會聽你調令。」

葉蘇搖頭嘆息:「饒了我,你那些狠人,我可壓不住。」他走到行烈跟前,也拖了椅子坐下,盯著行烈的眼睛一字一頓,「你既要隱退,大可不必再管這堆爛攤子,憑你的身手,又有誰能奈何得了你?要讓我同你合作,相信你真的要剷除往日舊部,就告訴我真正的原因。」

行烈沉默半晌,嘆息一聲:「你應該理解。」

葉蘇向後靠在椅背上,勾著唇極其欠扁地一笑:「一向把女人當成玩物的烈海王,會因為一個女人扔下偌大家業,金盆洗手?」

行烈抬眼看他,緩緩重複:「你應該理解。」

葉蘇也沉默一會,長嘆:「是啊,我理解。」他轉頭看我一眼,用眼神向我訴說他愛我。

我眨眨眼睛,回他一句晚上榨乾你,心裡氣得不行。

日,都是五大三粗的爺們,說話需要這樣你來我往的打機鋒嗎?我還不是風動仁者心動呢!直白地表示我稀罕上個姑娘了但是我的職業約束了我結婚生子的權利所以我現在需要你幫我出其不意剷除曾經跟我的心狠手辣翻臉不是人的碎催們好讓我放心和我的妹子手牽手奔向夕陽有那麼難嗎?

是不是男人都認為上一個女人是功績,愛上一個女人就是污點了?

我白行烈一眼,決定從人格上徹底地鄙視他。

葉蘇問他:「豐巢和黃義有多少人?現在在哪?」

行烈從懷裡掏出海圖展開,指點位置:「一直在這裡和南洋華家的人纏鬥,那家的船隊時不時來敲一回邊鼓,但應該是還在等你的援軍。華家因此對那家十分不滿,只是基於外患才暫時忍氣吞聲,不過最近也是見了海盜便躲,不太肯與豐、黃二人正面交鋒了。」

他又在某處畫了個圈:「這裡暗礁林立,且多有漩渦,若你能說服那家暫時捨棄這塊島嶼,將豐、黃引至此處,再行圍攻,必定事半功倍。」

行烈說:「我的船可以混入海盜的船隊中裡應外合,也可以繞道後方,助你一臂之力。單看你是如何調遣。」他看著葉蘇,「我會撥十艘船給你,掌舵的都是我的心腹,令行禁止絕無二話。但我有一個條件,萬事俱了之後,放他們一條生路。」

葉蘇點頭:「自然。」

兩人又商量了些戰略戰術的細節,待差不多都談妥了,葉蘇突然問他:「我船隊里是否有你的人?」

行烈笑笑:「自然是有的,但前晚發信號的不是我的人。如果你是想問這個。」

葉蘇冷笑一聲:「如此說來,就是那家的人?」

行烈懶洋洋地折起海圖:「不知道。不過信不信由你,那朵用高價買了你女人的命,她對你的船隊和你的人勢在必得。」他忍俊不禁,「這女人的確沒什麼腦筋,但難就難在死心眼上,她說要的東西,就會不擇手段地搶到手。更何況留下你,對那家可是如虎添翼啊,船王葉蘇。」

葉蘇不理他的調侃:「她收買了誰?」

行烈聳聳肩:「那家的賬面最近有大筆款項不知所蹤,那朵開始準備成親的事宜,買了大量的紅布和白布,翻新並擴建了碼頭和船塢。——這女人打算同時辦你女人的白事和她的紅事,夠心急的了,嘖嘖。」

明知道不該遷怒,我還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葉蘇。

葉蘇沉默不語,行烈偏頭壞笑:「南洋算是那家的地盤,你放心帶著你女人去冒險?人家不像我,不屑用下三濫的招式。他們若是真想弄死你女人,你必定疲於應付。」

我忍不住冷笑:「就算那朵沒有花大價錢買我性命,您也會想方設法把我留下來的?因為你對葉蘇不是完全放心,你需要一個人質,好教他對你言聽計從!」

行烈看我一眼,沖著葉蘇苦笑:「為什麼咱們都不肯愛一個笨點的女人呢?」

葉蘇也笑:「也許,是因為熱愛挑戰?」

他沉默半晌,抬頭向行烈道:「待我想想。」

行烈點頭,站起來開門放進一個少年。那少年十五六上下,也是小廝行頭,身高同我差不離:「他是我收養的孩子,身手不錯,普通的毒都認得。你若決定把你的女人留下,就把他帶走,李代桃僵。」

葉蘇說:「我問問她的意見。」

行烈一笑:「我理解。」然後帶著人走了。

葉蘇轉頭看我一會,走過來低頭摸我的臉頰,我抬頭盯著他眼睛,苦笑一聲:「你已經決定了,是不是?」

葉蘇點點頭,緩緩道:「我不能用你冒險。」他低著頭把我攬進他懷裡,聲音有些無力,「我害怕。」

我嘆息一聲,沈鴻的事之於葉蘇的影響大概比之於我更甚。自出海以來,他就時時刻刻把我綁在自己身邊,而知道船隊有內奸之後,他更不許我單獨行動。我是個記吃不記打的笨蛋,他不是,他一直擔心著我的安危,而現在行烈告訴他的情報讓他害怕了。

我摟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前,天人交戰一會才開口問他:「你相信他嗎?」

他點點頭:「相信。」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英雄惜英雄。我也相信,行烈是個一言九鼎的男人,只要他答應,他就會盡全力保我太平。

我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找我?」

葉蘇想了一下:「至多兩個月。」

我點頭,看著他正色:「好,從你上船離開那天算起,六十天後你若沒在我面前出現,我就一定會去找你。突圍也好,殺人也罷,我就算是死了,魂也會飄去找你。」

葉蘇的心臟在我指尖下跳得厲害,他虛弱地抗議:「海上的事誰也說不好,若是碰上風浪耽擱了一兩天呢?」

我抓住他前襟瞪眼睛:「葉蘇!我答應你留在一個這麼危險的男人身邊,無非是信任你、心疼你。但你是否希望讓我同樣經歷一遍你在接到沈鴻送來的盒子那一刻的心情?」

葉蘇愣了片刻,鄭重道:「好,六十天。我就算鳧水,也會在六十天之內站在你面前。」

我點點頭,右手下滑,隔著他單薄的衣衫準確擒住他的把柄,咬牙切齒:「還有,你敢碰那朵一下!」

葉蘇失笑,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敢不敢!它永遠是你的。」他雙手抱住我腰抬高,用勃發的長處頂著我的漏洞,不舍地問,「是不是還沒休息過來?」

我一咬牙一跺腳:「捨命陪君子了!」牛bb小說閱讀網www.niubb.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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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娼為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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