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甍山

鹿甍山

青葙子看了沈若淵一眼,好奇:「你在你們族內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他是什麼人居然能讓你也栽了?」

說道這裏,沈若淵也很好奇的問:「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以為他是你們族內的人,這人使得一把長劍,劍上沒有任何咒術,這個人也沒有任何的特徵,實在認不出來究竟是何方神聖。」

青葙子你給他倆瓶葯:「一瓶外傷,一瓶內服安神。」

沈若淵盯着他,眼中意味不明,青葙子回看他,坦坦蕩蕩地搖了搖頭。沈若淵皺眉接過葯,遞了一瓶給段其,自己拿出一顆內服的葯,看了許久,咬牙吃了下去。

青葙子看他不甘心的樣子卻礙於身份,只能沉默:「看在你我從小相識的份上,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你們離開這裏吧。」

沈若淵疑惑道:「你不向我詢問沈風清的下落?」

青葙子順着之前水蕪淏看向的方向看去,林間茂密,縱橫交錯的樹枝間光影斑駁,錯亂雜交的樹叢擋住了視線,他收回視線,回身對沈若淵說:「你若真的能夠知道他的方向還會在這裏亂撞嗎。若淵,你們一族的事情,我本不該干預,但我想勸你一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沈若淵猛然抬頭看他,對上那雙看不清情緒的眸子又轉過頭去:「你不懂。」

青葙子嘆了口氣:「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天星不轉,花草將枯。說的難道僅是我一族嗎?」

說完,自己一人又回到來的地方。

沈若淵看着他,段其靠着樹順手拔了一根草叼在嘴裏面,站起身問他:「還繼續嗎?」

沈若淵抬頭看着天,眯了眼,聽着林中的風聲,長長地呼出了口氣:「算了,回去吧。」

段其吐了草笑道:「好!」

風聲正好,傍晚的太陽在天邊拖出長長地尾巴,卻在下一刻毫不留情地轉身墮入黑暗之中,沈若淵帶着段其走向回鄉之路。

同一時刻,依舊在疾馳的瞿菥、瞿衎二人已經出了林子,沿着一條無人的路向西趕去。

瞿菥心裏卻仍然是剛剛那人驚喜的面孔,瞿菥從來沒有見到過那樣令自己錯亂的表情,就像是丟了很久的心愛的東西突然被找到了,就像是小時候等待了很久的果子終於被師傅買回來了,但卻又比那更加強烈,更加深刻,不該離開的,瞿菥心想,可就這麼一想,淚水便無法止住。

瞿衎不發一言,沒有停止腳步,也沒有一句安慰之詞,只帶着她,借用大地之力,不停地換地方,隱身影,擦足跡。似乎每次回山都要這樣,借用大地之力,將熟悉的地方不停地換成不熟悉的地方,將草木不停地移位,隱藏起一切可能暴露鹿甍山的行為,別人就算能夠跟到山前,也沒有辦法分辨出東西南北,就像是布了個只有自己知道的進出門的陣法,找不到進入陣法的路,你只能夠在外面打轉,而鹿甍山的出山進山的陣不在同一處,更不止一處,有時候連瞿菥自己都會疑惑,布這樣複雜的法陣究竟是為了什麼。

眼前的景色瞬間千變萬化,不一會兒,兩人就站在了山腳下,瞿衎鬆開了她的手,獨自一人向山上走過去,留下滿臉淚痕的瞿菥一個人站在山腳。

瞿菥抬頭看了看,之前說鹿甍山是個山坡是騙人的,鹿甍山很大,就像現在站在山腳向上看去,你會看到一座高聳入雲的峰巒,瞿菥抬手遮著刺眼的陽光,抬頭向上看去,黑色的峰頂就是他們住的地方,這是一道絕壁,絕壁之上是一層一層僅能夠通過一人的石階,密密麻麻的階梯縱橫交錯,如果你不是山裏人或者沒有人帶你上去,你就會一輩子在這面絕壁上走到死亡。

瞿菥擦了擦眼角,抬腿跟了上去。

石階呈「之」字形排列,但上山的路卻是沿着這條石階一直向上走,沒有任何轉角,走上半個時辰就到半山腰的一處山洞口,聽說之前有人真的沿着「之」字形的階梯走到了頂,卻發現仍然上不去,跟着瞿衎走進了洞口,穿過洞裏面的風擦過岩壁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音,這個洞有五個口,每個洞口都能夠發出不同的聲響,只要有人經過,洞內的聲響又會不同,瞿菥心想他們該知道我們回來了吧。

又走了半個時辰,兩個人才出了洞,入眼的是一片青山綠水,與黑漆漆的絕壁不同,抬眼望去,遠處有處青山,青山腳下有片大湖,背靠大湖面對湖泊處有片小矮房,青石牆白木頂,寥寥炊煙從角落處的房子裏飄出來,搖搖晃晃地朝他們打了個招呼,瞿菥撇著嘴,不情願地向前跑了過去。

「師傅!」

一聲石破天驚地吼聲,叫出了幾個熟悉的人影,瞿菥一頭扎進一個身着灰色粗麻衣的女子懷裏:「鬼媽媽!我回來了!」

女子說不出話,只能夠用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頂,一遍一遍地安撫着她。

瞿衎目不斜視地從她們身旁走過,一個不急不慢的溫柔男聲響起,這個聲音能讓人想起威嚴卻又溺愛晚輩的兄長,讓人在他面前不由地放下心神:「你受傷了。」

瞿菥從鬼媽媽的懷裏勉強露出一隻眼睛:「浮子,我回來了。」

杜浮子卻沒有理他,而是伸手去拉瞿衎,瞿衎躲過他的手,目不斜視道:「師傅在哪裏?」

杜浮子卻也沒有生氣,依舊慢悠悠地道:「後山。」

瞿衎聽后瞬間沒了人影,杜浮子悠悠道:「小菥子,你們這趟出去,遇到不少事啊。」

瞿菥心裏亂的很,這句話只被當做問候語,轉瞬就被拋在腦後。

瞿菥突然問:「師傅沒事吧?他沒有帶回什麼嗎?」

杜浮子微笑:「師傅很好,只是似乎很煩惱的樣子,師傅說東西都在你們手上,他先回來了。」

瞿菥好奇:「沒有黃鼠狼嗎?」

杜浮子好奇:「什麼?」

「黃鼠狼!」

杜浮子忽然大笑起來:「小菥子,你怎麼這麼有意思啊?怎麼可能會帶黃鼠狼回來!」

瞿菥眉頭皺在了一起,抬頭看着鬼媽媽,只見鬼媽媽的眼裏竟也含着笑,她看着他們,莫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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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以柳色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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