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與惡 第二章 廚房裏的人頭

人類總是在不斷的學習中進化和成長，很多事情有了第一次，都會忍不住產生再來一次的衝動，聊天交友是如此，殺人也是如此。

在等待警察到來的時候，叉燒飯的餐館里，之前來的客人都沒有走，雖然他們已經吃完了，他們也想知道那東西到底是不是豬腳，畢竟看熱鬧是華夏人的天性。

寧嫣然帶人來到現場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整整二十分鐘，寧嫣然沒有帶多少人，就帶了兩個辦案民警，當她走進來之後，看到許琅坐在桌子前面，餐桌上還擺放着一份叉燒飯，再看到許琅那不修邊幅的造型，好看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寧嫣然一屁股做到我對面，直接了當的問道：「你叫我來有什麼事？如果是找個借口請我吃飯，我不介意把你帶到公安局裏喝喝下午茶。」

對於寧嫣然那十分不客氣的言語，許琅並沒有生氣，因為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十分的不愉快，而且他們相處的時間也不長，因為寧嫣然來的時候就是許琅離開警局的時候。

跟隨寧嫣然一起來的兩個民警，許琅都認識，其中一個叫張雷，一個叫李磊，兩個人的名字很相似，都是刑偵二隊的成員之一，張雷在看到叉燒飯的時候，直接坐到了許琅身邊，從旁邊放筷子的塑料桶裏面拿出一雙筷子，就開吃起來，一邊吃還一邊說道：「琅哥，你咋知道我們沒吃飯呢，你真是太客氣了。」

張雷嘴上說着客氣，手上卻絲毫沒有客氣的意思，那扒飯的速度看的讓人目瞪口呆，許琅剛想阻止他吃已經來不及了，許琅只好在心裏默默地替張雷禱告，希望一會兒他不會吐出來。

許琅沒有和寧嫣然互懟，而是把那件用餐巾紙包住的東西推到寧嫣然的面前，然後說道：「看看這是什麼？」

寧嫣然起先看到這個東西，還以為是許琅吃剩下的垃圾，好看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直接拿起許琅面前餐盤裏的筷子，輕輕撥開餐巾紙之後，看到那隻塗着指甲油的『豬腳』，寧嫣然看到『豬腳』第一眼的時候，反應和許琅差不多，都覺得這不是豬腳，很像人的手指。

寧嫣然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這是豬腳？」

許琅看着寧嫣然沒有說話，這時，李磊也坐了下來，把東西拿過去看了看，非常確定的說道：「這不是豬腳，而是人的手指。」

聽到李磊的話，寧嫣然沒有絲毫的懷疑，因為李磊是刑偵二隊裏面最厲害的痕檢員，只要經過他鑒定的東西從來都沒有出過錯。

然後，所有人都看向一直在那埋頭吃飯的張雷，眼神都十分的奇怪和複雜，不知道是不是該讓他停下，不過，很快，就不用許琅他們說什麼了，因為張雷已經吃完了。

張雷放下筷子之後，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還打了個嗝，說道：「這叉燒飯還真是不錯啊。」

說完，張雷這才發現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怪怪的，表情慾言又止，眼神中閃著憐憫的表情，這讓張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所以，然後問道：「怎麼，怎麼了？」

見我們不說話，還是看着他，他撓了撓腦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就說道：「好吧，再叫幾份叉燒飯，我請客總行了吧。」

說完，張雷就轉過頭看向老闆娘，發現老闆娘也一直在看着許琅他們，就在張雷感到疑惑的時候，許琅和寧嫣然還有李磊已經站起身來，朝老闆娘走了過去。

許琅現在不是警察了，問話的自然是寧嫣然了，只聽到寧嫣然問道：「老闆娘，請問這是什麼東西？」

老闆娘先是看了看許琅，又看了看寧嫣然，最後才看向李磊手裏的東西，說道：「這是豬腳啊，不然還能是什麼？」

寧嫣然直接皺起了眉頭，冷著臉說道：「這明明是人的手指，不是什麼豬腳，而且你見過塗指甲油的豬腳？」

老闆娘被寧嫣然問的啞口無言了，她低下頭，不在說話了。

寧嫣然也沒有跟老闆娘廢話，直接對張雷說道：「給隊里打電話，叫人增援，對了，記得叫上法醫。」

說完之後，轉過頭對老闆娘說道：「我們要去你廚房看看。」

張雷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既然老大發話了，他直接照做就是，只是他當他想起剛才許琅他們看向他那種奇怪的眼神的時候，心裏不由的咯噔一下，感覺好像要出事。

老闆娘知道攔不住我們，所以也根本沒有攔，就在寧嫣然準備直接走進去的時候，被許琅一把拉住，寧嫣然被許琅拉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於是寧嫣然就轉過頭，等著許琅，壓抑著怒火問道：「又怎麼了？」

許琅也沒有多說什麼，遞給寧嫣然兩個膠袋，然後他自己給腳上套上了兩個膠袋，綁好之後，這才走進廚房，在經過寧嫣然的時候，許琅笑着說道：「保護現場，你難道不知道嗎？」

寧嫣然被許琅這句話噎的不行，她冷哼了一聲，拿着膠袋開始穿戴起來，李磊早就穿好了，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搖搖頭。

當我們進入廚房的時候，看到的是鹵好的熟肉，金黃一片，整個廚房散發着誘人的香味，看賣相，聞味道，就讓人食慾大增，但是許琅他們卻沒有一點食慾，有的只有無盡的噁心，還有深深的恐懼。

李磊是痕檢員，他進入廚房之後，就開始四處查看，先是看了看還擺放在盆里的熟肉，因為這些肉都是鹵好的，所以看不出到底是人肉還是豬肉，李磊拿起一塊熟肉聞了聞，充滿鼻腔的是熟肉散發出來獨有的香味，也聞不出什麼，李磊只好放下。

寧嫣然也在一旁翻翻撿撿，四處查看。

其實廚房並不大，三個人站在裏面顯得有些局促，許琅並沒有去關注那些熟肉和刀具，而是走到了一個大桶前面，許琅揭開蓋子之後，一大團水蒸氣升騰而已，許琅稍稍後退了兩步，這一退不要緊，搞好一腳踩到了寧嫣然的腳上。

「啊，你踩着我腳了。」

寧嫣然一聲驚呼，顯然許琅這一腳踩得不輕。

許琅並沒有在意寧嫣然，等到水蒸氣散去之後，廚房裏頓時充滿了五香的味道，讓人聞到不由的咽了咽口水，許琅並沒有吞咽口水，而是皺起了眉頭，他走到鐵桶旁，拿起一個勺子在桶里開始攪拌。

因為這是滷肉的桶，裏面還有很多肉正在鹵，一開始攪拌的時候，桶里浮現出來的都是半生不熟的肉，寧嫣然走過來問道：「你在找什麼呢？」

許琅面無表情的說道：「人體殘骸？」

「你懷疑在這裏面？」寧嫣然問道。

許琅點點頭，繼續攪拌，這時候，李磊也檢查完畢了，走了過來，三個人一起圍到鐵桶前面。

「幾位警官，那都是在鹵的肉，你們這樣翻下去，肉都被你們翻爛，到時候怎麼賣啊？」

在三個人都圍在鐵桶前面的時候，老闆娘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廚房門口，臉上佈滿了不滿的情緒，看着三人。

三個人瞥了老闆娘一眼，誰都沒有說話，又轉過頭，繼續看着鐵桶，許琅繼續攪拌，隨着許琅一次又一次的膠棒，很多沉寂在鐵桶底部的東西都浮現了出來，接下來三個人都看到了，在鐵桶裏面浮現出來了一顆骷髏人頭，人頭上面的皮肉早已經熬化了，只剩下兩顆乾癟的眼球還在骷髏的眼眶裏面。

隨着這顆人頭浮現出來之後，鐵桶里開始出現頭髮，大把大把的頭髮，看數量不少，而且還很長，一看就是女人的頭髮。

許琅沒用再繼續攪拌下去，而是用工具把那顆已經只剩下骨骼的頭顱取出了鐵桶，放在一個空着的大盤子裏，然後許琅轉過身，看着老闆娘，問道：「老闆娘這是什麼？你別告訴我，這是豬腦袋啊？」

當那顆人頭出現的時候，許琅明顯的看到老闆娘眼神中的怨恨還有恐懼，不過，很快老闆娘就把這些情緒壓制了下去，隨之臉上就蒼白一片，瞳孔放大，然後驚駭的大叫道：「鬼啊，鬼啊！」

我們三個人看到老闆娘這個反應之後，都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情況？許琅他們三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老闆娘一邊喊著，一邊倒退出了廚房，然後一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絆倒了，她就勢坐在地板上，雙手抱着膝蓋，滿臉驚恐的看着廚房，嘴裏不停的喊著鬼啊，鬼啊。

這把剛準備進來查看情況的張雷嚇了一跳，他先是看了一眼老闆娘，然後小心翼翼繞過老闆娘，以免踩着她，然後張雷就走進了廚房門口，因為那顆骷髏頭被我們身體擋住了，張雷沒有看到，他首先看到的就是肉香四溢的熟肉，還有滿屋子的香味，這讓張雷使勁的咽了咽口水，然後說道：「好香啊！以後有時間一定要常來。」

聽到張雷的話，許琅他們三個人面面相覷，然後三個人都向旁邊移了一步，然後張雷就看到了那顆只有兩顆乾癟眼球的骷髏頭。

張雷在看到那顆骷髏頭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先是奇怪，然後是震驚，最後就是慘白，到最後，張雷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捂著嘴巴，跑了出去，張雷才衝出店鋪，就開始嘔吐起來。

許琅他們三個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無奈，估計張雷以後再也不會去吃叉燒飯了，而且他現在能不能過了自己那關都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