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劫匪
早晨醒來之後，兩人之間便有了一種尷尬的氛圍，凪也沒有了昨日的傻氣，而是變得非常不好意思，在晨悠面前的每個動作都有些扭捏。
他昨晚乾的事情對女孩子來說果然還是太刺激了嗎，晨悠只得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草草吃過早飯，晨悠和凪踏上了行程。
從這裏開始差不多已經算是出了京都區的範圍了，越過大片種滿莊家的良田，午後入山林，在山林之間又走到傍晚，晨悠終於在不遠處的前方感覺到了妖魔的氣息。
按照地圖顯示，下一個村莊就在出去這片林子的三里之外，但看現在落日昏黃的樣子，感覺天黑之前他們是趕不到那裏了。
「下一個村子就要到了，我們加快腳步吧？」
「啊，好的大人。」
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那番試探的原因，凪今天總有一種心不在焉的感覺，而且晨悠自己也很尷尬，兩人算是以一種沉默的氛圍相處了一整天。
可是現在晨悠不得不打破這種沉默了。
「凪，我的靈識已經在前面感覺到了妖魔的氣息，待會兒如果有必要的話...就請多關照了。」
凪當然知道晨悠指的是進入到自己身體里來的事情，不由得臉色微紅，低着頭輕輕答了聲是。
「咳咳！你不用擔心，應該都是些小妖魔，很簡單就能解決了的。」
凪吶吶地輕輕點頭。
晨悠說完當先往前走去，呃，這種事情只要習慣了就好，如果那幾個小妖魔不主動過來找死的話晨悠也懶得去滅殺它們，他現在最主要的目標是安全抵達青陽山。
繼續往前走，那幾隻小妖魔感覺到晨悠驅魔師的氣息，紛紛逃竄，可就是有一隻不開眼的小妖朝他這邊主動湊了過來。
晨悠不由停下來提醒凪，他的侍女可看不見妖魔。
「來了。」
凪立馬拔出敵鬼丸警戒。
很快，一隻長有鋒銳長爪的兔妖出現在晨悠面前，它的渾身皮毛殘缺不齊，模樣醜陋，眼神兇惡。
由於實力弱小，它的身軀還有些透明，但卻是接近凝實的透明，晨悠知道，對這些小妖小魔來說，身體轉變為凝實就是它們突破【勾】級的證明。
可見，這隻小兔妖應該是即將突破，才會瘋狂到想要過來弄死他的。
「凪，你在往哪兒看呢，在這邊。」
「啊，是！」
趁著兩人說話的功夫，兔妖當即朝晨悠這邊撲上來，速度飛快，完全超過了他的想像。
但它的移動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晨悠靈識的鎖定和抬手結印，就算即將突破，但【小】級終究只是小級。
就在馬上撲倒晨悠身上的時候，它被一個小鎮壓術給死死壓在了地上，縱使瘋狂掙扎也動彈不得。
由於靈魂強度遠超常人，晨悠釋放的小陰陽術威力甚至能趕上中級驅魔師的普通陰陽術，這記鎮壓術就算是勾級低階的惡妖都能鎮壓，更別說這隻小妖。
凪雖然看不見妖魔，但鎮壓術的些微雷光效果她還是能看見的，此時湊上來問，「七護大人解決它了嗎？」
「還沒。」晨悠正想再結一個小震雷術滅殺了這隻小妖呢，凪就湊上來了。
「這樣吧，你來了解它。」
「我？」
「沒錯，它就在這，我腳下電光閃爍的位置，你照着一刀砍上去就行。」
凪興奮起來，生怕晨悠反悔似的，當即就是一招拔刀瞬斬而下，快得晨悠都沒看見刀刃是怎麼砍上去的，這隻小兔妖就魂飛魄散了。
「這.....」
「大人，我除掉這隻小妖了嗎？」
「...除掉了。」
「哈哈，太好了！」
凪看起來開心極了，臉上綻放出山花般爛漫的微笑，她本就生得嬌媚，這一笑之下差點把晨悠看呆。
「笨蛋，你得意個什麼勁兒啊，走了。」
「喔。」
果然，就算加快了步伐，直到天黑他們才走出這片樹林，從高地的樹林上遠遠看下去，遠處有一片點着不少火光的人類村莊，晨悠和凪加緊步伐朝那邊走去。
可就在路途中的時候，他們竟是遭到了強盜的打劫。
「站住！哪兒來的兩個小鬼，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五個結伴而行的強盜發現晨悠和凪之後，立馬將他們團團圍住，今夜並非皎月之夜，黑暗中視線模糊不清，晨悠一直處於探測狀態的靈識雖然早就發現了這幾個人，但卻真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強盜。
「等等。」他趕緊解釋，「我是驅魔師，這位是我的侍女，還請各位好漢行個方便，莫要為難在下。」
驅魔師是絕對不可殺生的，這是鐵律，決不能違背，晨悠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據說如果違背了的話身上的良神賜福就會消失不見，以至於再也無法修鍊和使用陰陽術。
所以晨悠很慫。
「驅魔師？」
這幾個強盜先是遲疑了一下，接着一個像是領頭人的傢伙舉起了手中的斧頭。
「你以為不論是誰只要搬出驅魔師的頭銜來就可以倖免於難了嗎！」
「可我真的是驅魔師，不信你看。」
晨悠當即表演了一個小陰陽術出來，於是五個強盜沉默了，黑暗中，他們似乎在相互對着眼神。
可就在晨悠以為他們會自討沒趣離開的時候，那個舉起斧頭的傢伙竟然默不作聲地當即就衝過來砍他，晨悠根本沒反應過來。
眼看他就要被斧子砍中的時候，這隻斧頭卻是連帶着半截手臂衝天飛起，凪拔刀擋在了晨悠的面前。
「險惡山賊，我怎能容許你傷我主人！？」
「啊啊啊！！！！」
被砍斷手的強盜絕慘嚎叫，他的同伴也是狠角色，幾乎同時一起跳將過來，揮舞手中武器砍向凪，凪在一瞬間斬了兩人，扭身避開一人，卻是被最後那個拿打刀的強盜砍在了背脊上。
然而縱使被一刀砍在背上，凪仍舊像是沒事人一樣，轉身過來在一個呼吸之間將兩人統統斬殺，再最後一刀刺入了斷手那人的心臟。
「呃嗚嗚.....」
一時間，屍橫道土，血濺滿地雜草。
「你沒事吧！？」趁亂躲到一邊的晨悠快步上前。
「沒事，稍微為凪治療一下便好，有勞大人了。」
晨悠趕緊吟唱一個小愈療術幫她止血，凪身後的麻衣都被斬開了，鮮血淋漓。
可晨悠正在她身後給她治癒傷口的時候，卻發現她的背上竟然纏着繃帶。
「凪，這裏面的繃帶是....你之前就受了傷？」
「這...不是，這不是傷。」
「那這到底是...？」
凪閉口不言，晨悠看向她的側臉，月亮的微光下，總感覺她似乎非常難為情。
等等，纏在胸前的繃帶...！？
晨悠忽然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立馬改口，「啊，那個，不好意思。」
「沒...沒關係。」
氣氛瞬間有些尷尬，晨悠重重呼出一口氣，從行李中拿出傷葯幫凪上好以後，兩人一起離開了這個地方。
半個小時之後，他們趕到了之前看到的村莊，這裏的村民不知為何非常警覺，不少男丁都在拿着火把和武器在附近巡邏，晨悠就是被他們巡邏發現的。
一問之下他才得知，原來這個村子近來總是遭到幾個山賊的侵擾，已經接連被掠走幾個婦女和小孩了，現在全村上下都非常警惕。
於是晨悠把路上解決了幾個山賊的事情一說，立馬受到了村民的熱情歡迎，讓他們兩兒吃了一頓飽飯不說，還伺候他們洗了個熱水澡，就連凪要求的針線也幫她找來了。
坐在驛館的草席上，晨悠曉有興緻地觀摩凪對自己的褐色麻衣制服縫縫補補，她現在穿的是村長女兒的茜色浴服，看起來還挺漂亮的。
「真想不到，你竟然還會針線活。」
「是的，這些都是侍奉之道的基礎，除了這些，凪會的東西還很多。」
侍奉之道？晨悠對這個詞很感興趣，但他也不好意思多問。
「還會很多東西？比如說呢？」
「嗯...像是洗衣做飯之類的吧。」
一聽只是這些尋常的事情，晨悠不禁有些失望，不過他到底是在期待凪會些什麼奇怪的侍奉之術啊，真是夠了。
想到這，晨悠便對着凪跪坐下來，直接朝她匍匐了下去，「今天真是多虧了你啊，凪，不然我現在可能已經命喪黃泉了吧，我又欠了你一條命。」
沒錯，就是土下座，反正凪已經不知道給他下跪過多少次了，他偶爾跪回去一個也不算虧。
「七護大人？」凪趕緊也給晨悠跪了，「都說了您別這樣啦，保護您是凪的職責，您莫要再折煞凪了。」
「你又來這套了...」晨悠無奈嘆氣。
「您才是又來這套呢！不要衝我行這麼大的禮啊大人，啊啊啊真是的，要我說多少次您才會明白啊...」
凪一臉困擾得抓狂的表情，晨悠只好趕緊坐直了身體，但他是不會放棄的，扔下一句『反正我又欠你一條命』之後就背對着凪躺下睡覺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凪一臉困擾的表情在他躺下之後立馬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張發自內心的溫軟笑靨。
似乎，她對於晨悠用平等的目光看待她其實已經不那麼困擾了，但是，不知為何卻還是裝出一臉困擾的樣子。
或許這也並非是假裝，也許她只是對晨悠能這麼平等地看待她覺得非常開心，但她自己則絕不會平等地看待晨悠，她對於晨悠會永遠以侍女自居，所以她必須做出一副侍女應有的樣子。
她就這麼看着這麼背對着她躺下的晨悠，看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接着動起手中的針線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