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這輩子我能說的也只剩,感激不盡

第249章 這輩子我能說的也只剩,感激不盡

自F大到陸家公館的路上,嘉漁想了很多。

過去的記憶雖然不至於明朗,像是無數個人物一點一點浮出水面,鏈接在一起沉淪在她的腦海里。

對於從F大前往陸家公館的路程,嘉漁很熟悉無礙於姜家別苑也在附近。

路遇花店的時候,她買了一束白玫瑰配純白色的波斯菊。

花店老闆問她,「小姐會不會太過素雅?不要搭配一點別的嗎?」

嘉漁搖搖頭,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

她睡了太久,來不及做很多事情,很多事情就接二連三地發生,完全不可控。

陸家公館。

將車停在外面。

嘉漁下車,想了想還是將那捧花留在了車內。

陸家的管家見到她就問,「姜小姐過來了。」

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叫她了,只是昏迷了幾日,再醒來一切恍若隔世。

她並非姜家養女,卻享受了本該屬於嘉禾的陸家的優待。

命運混亂,造化弄人。

嘉漁自前庭院進入陸家看到正在給花澆水的姚華,彷彿只在是一瞬間就蒼老了很多。

看到她進來,陸母無疑是驚詫的。

「汕汕。」

關於她和嘉禾的事情知道的人還是很少,姚華這麼叫她嘉漁下意識地應了。

「噯。」

「你媽媽說你最近住院,陸家事情多得很我都來不及去醫院看看你。」

嘉漁說,「我有什麼好看的,都已經好了,還麻煩您擔心。」

「汕汕啊,十一不在了,你伯父又時常出差家裡只有我和陸蕪,你要多來看看我這個老太太才行。」

嘉漁看姚華向她伸出的手,急忙伸手去握住。

嘉漁曾經在陸家見過姚華年輕時候的照片,很美,完全不輸給柳湘萍年輕的時候。

而時過境遷,現在握著她的這雙手已經爬滿了皺紋。

姚華是慈母,即便是世家的夫人很多時候都是親力親為。

縫衣服釘扣子,準備餐點。

嘉漁剛回國的時候,每日來陸家看著姚華忙前忙后就會很羨慕陸時逸。

陪著姚華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坦言她說,「我是來看十一的。」

「後山墓園距離這裡不遠,阿蕪。」姚華叫了陸蕪下樓,她一邊帶著她們向外走,一邊對自己女兒說道,「你帶汕汕到後山去。前幾天下了雪,有積雪還沒有融化,你們兩個人走山路要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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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蕪看見嘉漁后,神色有些恍惚,不似以往熱絡只那麼看著她,讓嘉漁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一路上,兩人皆沒有說話。

是陸蕪先開口的,她問嘉漁,「你結婚了?」

嘉漁沒有隱瞞,很坦然地給出她答案,「是。」

「分明你和我哥才是——」

嘉漁制止了陸蕪無限制的想象,她說,「其實很多年前你哥哥的未婚妻不是我,而是我的孿生妹妹。我知道這個答案看似荒誕,但是事實如此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真相。」

「那你把陸時逸當什麼?」

「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陸蕪冷眼睨著她,寒風灌進她的脖頸里讓她的臉色蒼白到極致。

她說,「姜時汕,陸時逸把你當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

冷風灌入喉嚨里,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歇斯底里。

「阿蕪,你哥哥只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陸蕪搖頭,「不,不對,我只知道他是和你一起回國的,而他喜歡的人也只有和他一起回國的你。」

「所以呢?」

嘉漁的語氣很清明,但是絕對不強勢,她看得出陸蕪神情的崩潰。

語調放緩,近似安慰,「我只是把他當做我最重要的朋友,曾經在法國是,回國也是。」

「那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

嘉漁嘆了口氣說,「這個是你們強加給我的,你哥哥應該又給你說過,我生了一場大病什麼都不再記得,他們都把我當我妹妹嘉禾,然後認定我是你哥哥的未婚妻,實際上並非如此。」

嘉漁和陸蕪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前往墓園山路的草叢裡。

她的語氣是冷靜的,眼神卻是頹唐而彷徨的。

雙生姐妹身份互換,實在太過荒謬沒有邏輯。

而她作為事件的主人公,存留的情緒只有無奈。

對誰,她都要說抱歉。

記憶這個東西的喪失,讓她不覺間就傷害了很多人。

陸蕪伸手一邊捶打她的肩膀一邊掉眼淚說,「你知不知道陸時逸有多喜歡你?姜時汕你的身份變來變去,你們兩姐妹怎麼能這麼壞。」

她哭得那麼凶,彷彿陳嘉漁是千古罪人。

不,嘉漁覺得陸蕪是對的。

十一何其無辜如果不是因為她,也許他能找個很好的女孩子,擁有很好的婚姻和愛情。

「姜時汕,他在法國救了你,你怎麼能這樣?」

陸蕪捶打在嘉漁身上,嘉漁感覺得到她沒有用力。

而後,伸手將這個女孩子摟在懷裡,嘉漁說,「你說的都對,其實禍事都有我起,他要是不見我,不救我要比現在幸福的多。」

陸蕪哭眼淚洶湧,嘉漁不哭不掉淚。

因為此時她覺得陸蕪是對的,她連為他掉眼淚的資格怕是都沒有。

陸蕪說,「姜時汕你們兩姐妹,實在太壞了。太壞了。」哭到最後,她靠在嘉漁的懷裡眼淚被風乾了,生疼。

哭過了,嘉漁幫她擦眼淚她說,「阿蕪,很對時候很多事情我們都不能控制,你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突然看不到明天的太陽,生命一片混亂混沌。

我在最絕望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親人,我連我自己是誰我都不知道。

後來,我找到自己的身份,又被告知是虛假的。

於是,我重新找自己,找了那麼久那麼久。在此期間,十一對我來說,就像是在絕望最後的溫暖。你說的沒錯,不能珍惜他是我自己的問題。可是阿蕪,愛一個人的心緒真的太少,我將我全部的心緒都給了我丈夫,別人縱使待我再好,我只能感激卻是容不下了。

你怨我薄情寡義也好,怨我不知珍惜也好,我不反駁只因為你說得都對。

而我自始至終,最愧疚於的人不過是十一。

他了解我,他至始至終就知道我這個薄情的人心裡是沒有他的位置的。所以他不求,阿蕪以後你別再說這樣的話,也別在他的墓地里說他喜歡我,我怕褻瀆了他。」

陸蕪紅著眼眶看陳嘉漁,只覺得這個纖瘦的女孩子在臘冬的寒風中竟然是滿身傷痕滿身薄涼。

她不知道她經歷過怎樣的人生磨難,才能說出近似暮年老人才能說出的話。

那雙淡漠的眼瞳究竟看了多少紛爭?

「別哭,他是不願見你為他哭的。」

陸蕪不再哭,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嘉漁一邊幫她擦她一邊掉。

很多時候,陸蕪覺得陳嘉漁分明就不是她的同齡人,相比二十齣頭的小姑娘她老練老道的太多。

有時候,讓人望而生畏的凌然。

因為陸時逸下葬不久,墓地是新墳,積雪化了地面很濕。

原本本該是陸蕪帶路,可世家女孩子走起這樣的路多少顯得嬌氣走得很慢。

倒是嘉漁走在前面,牽引著陸蕪讓她方便走一些。

墓園。

地勢偏高的寒冷市郊,嘉漁將手裡白色的玫瑰和波斯菊放在墓碑前,她說,「我來了,你還好嗎?」

陸蕪聽到嘉漁和長兄的對話即刻轉過頭去,眼淚忍不住向下掉。

人過世剛不久,她悲傷的情緒還在。

她說,「阿汕,你和他說說話,我到外面的路上去等你,我現在還是沒辦法面對這樣的他的。」

寒風凜冽中,嘉漁對他淺笑,眼眶卻是疼得厲害。

「法國的葯研工作室,你幫我經營許久我還等它出業績呢?你怎麼能提前休息?」嘉漁說,「我知道你是最仁善的醫生,認為醫生就該救死扶傷,可我卻總擅用藥劑討伐。前兩日,我剛出院前去見過秦苒了,她說他傷你並非有意,你說我該信嗎?十一,你總說醫生就該是救人的,我怕是沒你那麼擅寬容。

秦苒即便死了,因她而起的我的恨又豈能長眠安息?

說完別人再說說我自己,你待我恩重如山,我感激卻在記憶全然傾覆而來的時候,更確定那只是感激。在我喪失所謂的記憶的時候,你和他,都想進辦法讓我靠近你們近一點在一點,你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但是我終究會選擇他,並非機緣巧合而是命中注定如此。我不虛假,更不撒謊騙人,所以我愛他,對你,這輩子我能說的也只剩,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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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勢佔有,慕少情難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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