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又來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字就像是一道驚雷，將在場的四人都驚得愣在了當場。

世界再一次如破碎玻璃般的片片碎裂，世界再一次的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不要裝了，你不是精神病人，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把你犯下的案子一件件的從實招來！」煙霧繚繞的審訊室里，面對缺德如「遠光狗」的刺目強光，左哲的淚水在止不住的流。

不是左哲為自己犯下的罪過懺悔，也不是心中的冤屈實在太大，讓左哲流淚不止的原因是滿屋子裡嗆人的煙味。

強烈的光線讓左哲無法看清坐在對面的人，強烈的煙味甚至嗆得左哲睜不開眼睛，雙手和雙腳都被靠在了結實的審訊椅上，左哲就算有力氣也使不出來。

「我犯了什麼事？」左哲不解的問道。

「小庄村睿家滅門案現場的兇器上有著你的指紋，你還想抵賴？！」嚴厲如凜冬寒風的呵斥聲中，左哲努力回想著對方所說的滅門案。可是，任憑左哲如何努力回憶，卻始終回憶不起與之有關的任何信息。不止如此，左哲甚至連之前的記憶都給忘了。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左哲」外，左哲竟然把其他的都給忘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失憶？」眯著淚流不止的眼睛，左哲垂著頭一言不發，只是在努力的思考著。

審訊椅上的手銬和腳鐐將左哲死死的束縛在了椅子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行動能力。左哲下意識的想要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卻是處處掣肘。

審訊椅限制了左哲的行動，刺目強光限制了左哲的視力，刺鼻的香煙味道妨礙了左哲的嗅覺。味覺在這個時候起不到作用，左哲唯一能派上用場的只剩下了聽覺。

沉默的聽著對面語氣嚴厲的呵斥，左哲的注意力卻漸漸轉移到了其他地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之前的記憶又去什麼地方了。此時的左哲只知道自己被限制住了。下意識的，左哲想要脫離眼下這等對自己極度不利的境地。

如果沒有被限制自由，人們或許不會意識到自由的珍貴和重要。真的在自由被限制后，在人們失去自由后，才會緬懷失去的自由。

左哲不想被限制在這等連站起身來都做不到的審訊椅上，左哲想要奪回屬於自己的自由。

然而，自由這種東西，真的是原本就屬於個人的嗎？

到底是人們天生就應該擁有自由，還是人們被賦予了自由這種權利？

對於奴隸而言，他們的自由天生就被奴隸主剝奪了去。所以，奴隸從生下來的那一天起就沒有自由。如果不是嬰兒奴隸無法工作，奴隸主是不會讓身為奴隸的嬰兒度過人生中最初的幾年自由時光的。

對於嬰兒奴隸來說，他們最開始的幾年自由時光，是奴隸主賞賜給他們的。或許，這幾年的自由時光，也是奴隸一生之中僅有的一段自由時光。

除了天生的奴隸，其餘人不管貧窮還是富有，似乎天生就擁有自由。

然而，這種自由卻並不是真正的自由。這就像是牧羊人對於羊羔，羊羔或許可以在牧羊人的牧場上自由的撒歡。可一旦羊羔長得足夠大，等待它們的就只可能是被宰殺的命運。所謂的自由，只不過是發放給羊羔的貸款。只要時間一到，就到了連本帶息一起收回去的時候了。

不同的物種之間，強勢一方對弱勢一方有著生殺予奪的全力。弱勢一方的一切都由強勢一方決定。

而在同一物種內，強勢的一方同樣有著對弱勢一方的部分裁決權力。這種裁決或許是因為某些律法道德，或許是因為個人權勢和喜好。通過手中的部分力量，強勢一方可以剝奪弱勢一方的部分自由，讓弱勢一方以工作之類的方式謀求生存下去的基本條件。

所以，自由天生就是與控制一體兩面的存在。或者說，如果沒有自由，何來的不自由？這就像是生命與死亡是一體兩面的存在，生命既能賦予人們生命，也能剝奪人們的生命。

「我想要重獲自由嗎？」被限制在審訊椅上，失去自由的左哲捫心自問道。

左哲不知道自己是否想要重獲自由，左哲想的更多的是想要獲得力量，獲得不被限制自由的力量。對方既然能限制自己的自由一次，就能限制自由兩次乃至是更多次。就像是羊群每天早上都會被牧羊人從圍欄里釋放出去，但每天傍晚都會被重新趕回圍欄里。

沒有力量，即便獲得自由的次數再多，只要對方願意，隨時隨地都能重新奪走自由。所以，渴望自由的人們，真正追求的並不是自由，而是讓自己不被他人輕易剝奪自由的力量。

有了力量，不僅僅是自由不被隨意剝奪，其他的東西也不容易被輕易剝奪。所以，左哲真正想要的是力量，想讓自己擁有其他人都無法小覷的力量？

不。

不只是力量。

只有力量的人與冰冷的機器有什麼區別？為了保全自由，而捨棄太多的東西，那不是左哲希望的結果。除了力量，左哲還需要明確的目標和意志。只有知道自己的目標，力量才能有合理的用處。

有力量，有目標，接下來便是朝著目標前行了嗎？

不。

除了力量和目標，左哲還需要有效的方法。這就像是人類想要飛天，光靠強大的彈跳力和一根筋往天上跳的目標是不夠的。想要真的飛天，就需要足夠強大的力量和足以讓自己飛天的翅膀。如果沒有翅膀，就人為製造出熱氣球、飛機之類的飛行載具。而要做成這些，就需要方法。

不管是要做什麼事情，執行力、方法和目標都是不可或缺的要素，沒了其中的任何一項都無法成功。

執行力、方法和目標，這三者便是左哲的真正想要的。

……

「你好貪心啊，居然三個都想要！」不滿的嬌嗔聲響起，將左哲從煙霧繚繞的審訊室里拽了出去。明亮的客廳里。就像是相親一樣，左哲在媒婆的介紹下直勾勾的盯著茶几對面三個各有千秋的美女。